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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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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然早在还没到小区时就先下了车,换程雪茵驾驶,他则沿人行道步行进入。

    黎舒提前在车里跟周然讲好小区内的大致布局,方便他通过隐蔽的楼道避开视线到达电梯口,两人再汇合。

    一步步打着配合,放松徐魏文的警惕,在警察和救护车到来之前,为林诵争取时间,保证他的安全。

    你敢骗我?

    话音一落,刀尖挥舞至周然眼前。黎舒用尽全力猛蹬了一脚徐魏文的下身,痛得他倒吸一口气,后退几步撞上电梯门。

    黎舒没站稳,徐魏文狰狞着整张脸探身抓住她的脚踝,往怀里用力一扯。

    世界颠倒又迅速摆正,在晃动中对上他迷恋又贪婪的眼神,刀面按在黎舒的脸颊,浓郁的血腥味钻进她的鼻腔。

    电梯门被撞击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在对峙中欲合又开,像恐怖片里的重复戏码,在高度紧张的脑神经里一次次炸裂迸发。

    冰冷的刀尖在颈部游走,黎舒盯着它慢慢下滑,挑断了自己胸前的纽扣。

    纽扣弹起的瞬间,她屏住了呼吸,心脏又随着纽扣落地的声音而重重往下坠。

    手被束缚住,掏不出怀里的小刀,她瞪大了双眼,剧烈的喘息和心跳的频率一致。

    周然冲过来,想夺走徐魏文手中的刀,在拉扯中三人撞到窗台的矮墙面。

    老式小区的防护措施做得不够好,在敞开的窗旁推搡随时有失足摔下的危险。

    徐魏文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不管不顾自己和周然争夺刀时被划破的手,甚至索性放开那把刀,周然由于惯性后退摔倒的瞬间,黎舒看到徐魏文勾起唇角笑了笑。

    腰上的力度加大,脖子上感觉到温热的液体和愈发收紧的束缚。

    黎漂亮,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呃被掐住的脖子发不出声音,黎舒眼睁睁看着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脸上,她用力往后仰,想避开他的亲吻,但也因为动作,两人的上半身已经探出窗口。

    徐魏文笑得愈发猖狂,似是真的要一起坠楼而亡。

    她不能死,她不想死,凭什么要跟他死?凭什么?

    明明时间极短,她的胸腔里却快速燃起了愤怒,绝望,窒息,看不到尽头。

    忽而在余光中,黎舒看到徐魏文身后的林诵。

    他持着一把长柄雨伞,撑着膝盖一步步走过来,给她一个带着安抚和歉意的眼神。

    在她闭眼被再次推向窗外之际,长柄雨伞往徐魏文的肩颈一挥。

    四周暗下暂停键,过于寂静无声甚似产生了耳鸣。

    脖子上的束缚松解,压在身上的重量慢慢往下滑。

    仰在窗外的双颊,接住了天空中落下的雨滴,颤抖的眼睫眨出两行泪,与雨水、血水混合。黎舒终于忍不住的,跟着天空无声地哭。

    意识放空之际,她被搂进一个怀里,又被带着滑坐在地上。

    林诵像只受伤的大狗狗,趴在她肩头,语气小心翼翼又有气无力:对不起不该让你来这的

    黎舒捧起他的脸,吞下一口酸涩,用吻堵住了他苍白的唇。

    林诵抬手,似要抹掉她脸上的泪,又意识到自己的手沾满鲜血,终是放下,把另一只手里的手机塞到她手上:这个是证据。

    吻再次覆上,黎舒轻轻地触碰又离开,像是怕给受伤的他太多负担,湿漉漉的双眼只容得进他,开口连声音里都带着哭腔:笨蛋!受伤就别说话了。

    警察查了监控,又走访了小区邻居,所以很快就摸清大致情况。

    四个人都受了伤,便都先送往医院救治。黎舒和周然伤得轻,包扎完很快就和程雪茵一道,被警察叫去做笔录。

    做完笔录,黎舒郑重地跟两人道谢,周然笑着搂住程雪茵,朝她扬扬眉:别客气,我俩结婚你多随点份子钱就行!

    程雪茵用胳膊肘杵他:结婚?jiejie我还没玩够呢,你个小屁孩!

    我就比你小两岁好吧?又没让你现在就结,等你玩够了就通知我,我们马上去扯证!

    你有什么我非得跟你结婚的理由吗?

    美色算吗?周然把脸凑在程雪茵面前显摆。

    程雪茵勾勾他的下巴,半眯着眼:啧,你也就那样吧。

    见周然的脸色暗下来,程雪茵忍不住笑出声,补偿般地往他唇色啄了一口,他就立刻转阴变晴了。

    黎舒看着眼前秀恩爱的一对儿,心情也跟着明朗许多。她甚至在想,她和林诵,如果也走到结婚那一天,会是什么样?

    徐魏文被抓后,黎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两人默契般地没提视频的事。黎舒没遇上她担心的糟糕情况,徐魏文仅是把视频发给程雪茵,就被林诵夺走手机。

    林诵挨了刀子,总归得在病床上躺一段时间,于是黎舒每天的日常又多了一项任务:到医院照顾林诵。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去陪他聊天解闷、谈情说爱,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削个苹果或者买盆仙人掌摆在他的床头柜,说是给苍白添一抹绿。

    心血来潮给他煮皮蛋瘦rou粥,忘记放盐了他也不说,一口一口全喝光,黎舒想起这回事儿,他也只是摸摸她的脑袋,说很好喝。

    三月的南方,年年都有回南天的现象,到处湿漉漉的,连天花板都在滴水。地上水亮得反光,没走几步路就看到摆放着一个黄色的小心地滑的提示牌。

    黎舒像企鹅走路一样,左右脚一下一下踩着走,用手肘往下压门把,推开了病房门,用五音不全的调子边唱着生日歌边慢慢移动到林诵面前。

    林诵!生日快乐~先送你个大蛋糕,你再想想要什么礼物?

    林诵显然忘记今天是自己生日,连胡子都没刮。他撑着枕头坐起来,又往旁边挪了挪,给黎舒让出一个位,说:谢谢黎舒。这蛋糕是你做的吗?

    有我参与,上面的橘子瓣是我加的!

    她听到林诵轻笑了一声,刚把蛋糕放在床头柜上,就被他拉到床上接吻。分开喘息之际,唇抵着唇听到他说我的生日有你在,这样就够了。

    她已经习惯了两人的唇舌互动,只不过主动攀上他的肩膀那一刻,她就摸到林诵的衣服有些受潮了。

    要不我待会去给你买几件新衣服吧,你昨天的衣服也没干呢,都湿了。她说着,把空调的温度再调低,手也不老实,往他衣服里钻,避开他的伤口戳他的腹肌。

    她抿了抿带着两人津液的嘴唇,小声嘀咕:你应该没伤到肾吧?

    没有,怎么了?

    她继续嘀咕:那就好,你快点好呀,我好想你的。

    林诵亲了亲她的唇角:不是天天都见面?

    是想你的她故意拉长尾音,也不明说,哼哼唧唧地暗示,我天天晚上都在寂寞中入眠。

    林诵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移开视线去盯着那盆仙人掌。

    他上下抚摸着她的手臂:嗯,很快了,你再忍忍。

    肌肤隔着薄薄的衣服相贴,又涉及到这种话题,两人在对视中,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身上汗津津的,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黏腻。

    林诵想扯回理智,怕真的在这擦枪走火,撩开她湿得贴在额头上的发丝,轻轻推她,努力平稳语气道:我身上黏,别把你衣服蹭湿了。

    她搂得更紧,有些委屈:怎么办,可我别的地方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