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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哧地笑,笑声无力沙哑:“我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难,还是很难,特别是对住这样的他。佳怡的硬壳褪去,只剩下蠕动的柔软。她走到他的身边,半跪到男人的双腿中间,一下下吻他颤抖的手背:“你走吧,离开英华,离开香港。”佳怡起身,去办公室里提了行李袋出来,拉住他的手下到车库,直往机场去。打半个钟后,车辆停到机场对面的绿树下。陈锦辉空洞地直望前方,气息飘忽:“为什么,佳怡,到底——”他的嘴立刻被一双柔软濡湿的唇瓣吻住,起先他毫无反应,半分钟后,陈锦辉猛地反攻回去,激烈地噬咬吸吮。他用牙关咬她、吸她,连同唾液一起喝下刺人心肺的血腥。浓重的喘息声稍歇,四片唇缓缓分开。佳怡不论是舌头还是嘴唇,统统火辣辣的痛,痛中伴着麻。她靠住他的肩头,看天际一轮明亮的下弦月:“厉家不会轻易放过你,阿辉。一步错,步步错。他们手里有你的罪证....只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他们才会放你离开。”佳怡转头抱住他的脖颈,轻柔地吻住男人的唇角:“我们还年轻,后面还有几十年。阿辉,你信我一次。”晕黄的车顶下,白纸变成了黄纸,然而黑字不会消失。佳怡取出钢笔,精亮的笔身,笔帽上镶着一颗耀眼的碎钻。陈锦辉接过去,极力握住钢笔的笔头部分,好几次,手指僵硬得几乎握不住,好歹最后一刻一气呵成。钢笔落到夹缝里,他深吸一口气,浓黑的瞳仁中是化不开的深渊:“你会来找我吗?”佳怡闭眼吻上去,唇齿交缠中轻声道:“我会的,一定会的。我会去找你,跟你一起过下半辈子。”她在潮气的闷热大半夜,亲眼看着陈锦辉进了机场大门。佳怡以为自己会在一年后,也许是三年后再度看见他,没想到仅仅是在三天后,在英华的电梯间里,再度看见他。厉天佑穿一身白西装,潇洒惬意地依在一边,陈锦辉跟尊沉默的煞神般,立在另外一边。眼见电梯门快要关上,天佑及时拦住:“姐,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呀。”佳怡的脑子从来没有这样空空如也,仿佛水桶里,一滴水都没有。翻天覆地的摇晃,还是一滴都摇不出来。三人到了顶楼办公室,里面片甲不留,只剩下两个秘书。他们在长桌上摆了两个电脑,电脑旁隔着两台电话机。天佑亲密的搂住佳怡的肩膀,窃窃私语般把嘴唇凑到她的耳畔:“姐,你差点就把我骗了!”佳怡挣开他的手,望着两个男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天佑自发的坐在右手边的电脑旁,有人送来三杯热咖啡,他端起饮了小半口:“我跟姐夫打了个赌,要是今天他能从寰宇集团下的三支股票里找出能涨的那只,就算他赢。赌注五千万美金。只要他买对了,钱和人都是他的,我没有任何意见。jiejie,你说刺激不刺激?”佳怡恨不得拿电脑砸死这个狗东西,她慌乱的去抓陈锦辉的臂膀,让他立刻走,陈锦辉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凛冽的五官渐渐化开,抬起她的下巴轻吻一下:“佳怡,你也信我一次。”九点钟一到,证券交易所正式开盘,电脑屏幕上不断滚动红红绿绿的数字。从九点开盘到晚上五点闭盘,电话一直没停过。三个人除了喝咖啡,什么都没吃。绚丽的晚霞从玻璃外层层递进来,一切尘埃落定。陈锦辉输了。天佑伸展着漂亮的躯体,打了个哈欠:“我帮姐夫算了算,欠银行的钱,恐怕一百年都还不清了。”陈锦辉缓缓地站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唇角含着一道体面的微笑,闲谈着把厉天佑和其余两个人送到电梯口:“我想跟佳怡最后说两句话。”厉天佑抄手打量着他,沉吟半晌又是一笑:“好吧,我这人向来好说话,就送你最后半个小时。”佳怡无神地坐在椅子上,仅仅只是看着外头的夕阳。一大轮耀眼的白日逐渐隐到了云层之后,越隐越沉,越沉越浓。不知过了多久,后面传来锁门声。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音渐渐趋近,陈锦辉打横抱起佳怡,坐进屋子中央的独人沙发上。室内没有开灯,他们一面对着即将消失得晚霞,一面是趋于黑暗的内室。男人轻吻她的额头,低声问道:“你怪不怪我。”佳怡搂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感受他的体温和心跳,鼻尖嗅到隐约的汽油味。“怪你做什么。”陈锦辉拧起她的下巴,一定要她看着他。他从来没有这样笑过,轻松地自在的,似乎一切都已经放下。佳怡浑身是酔,他是真英俊,又有男人味,而且回到了最开始最简单执拗和坚持。“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忘不了你。那时候,你好像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直到你消失的那三年,我才知道原来你看的一直不是我,而是我体内的那个他。”佳怡的眼角有些潮湿,仰起头来,与他额间相碰,气息相闻间说道:“阿辉,我看得就是你。我不是小孩子分不清自己的到底在看什么想什么。”陈锦辉笑着摇头:“可是,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了,但是不要紧,我们现在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觉得好不好?”玻璃门外忽的亮起一圈火花,大厦外的夕阳彻底消失在天际。热烈澎湃的火苗与黑夜相交辉映。焦灼的气味扑面而来,热浪从四面八方层层涌进。佳怡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管,只是专注地同他对视:“我觉得挺好。你说,待会儿会疼吗?”“可能会疼一阵,我们忍一忍就好。”他猛地用力抱住她:“你为什么不走呢?”佳怡爱抚他的发丝,发丝浓密柔软茂盛:“因为你不会走,这次,我也劝不走你。我想陪着你,阿辉。”火势越来越旺,几句话的功夫,火苗已经喷到了天顶上。外面有人疯狂地撞门,哐哐,哐哐哐!厉天佑透过大门上面的窗格,不顾火苗的吞吐,紧紧地把脸贴到龟裂的玻璃上,他在门板后狂啸狂叫,怒吼中一拳吹破了玻璃,把鲜血淋漓的拳头伸进来。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自己庞大的骨架从那么小的地方塞进来,漫天遍地全是赤红的热浪,几米之遥处,jiejie坐在那个男人怀里一动不动。她似乎看了他一眼,也对他笑了一下,火光一闪,棕色的瞳仁越发的晶莹剔透,已经接近水晶的透明。“天佑,”他好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