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3-Part1-梦
番外3-Part1-梦
Part 1-梦 春夏之交,温度适宜。 那场盛大的闹剧收尾利落,新闻消息查无此事。起初徐潞还惴惴不安于这种貌似平和的现状,细想之下也就懂了:一个女人给家族带来耻辱和一个女人沦为家族耻辱,前者会被报复,后者却会被人为抹去存在痕迹,相较于报复,人们更加希望她从没存在过,被彻底遗忘。 往后的事往后才知晓,至少她们现在终于被遗忘,断掉了过往。 房间里熏香荡荡,一整晚未灭的蜡烛终于在太阳东升时烧尽最后一丝亮光。因贪欢导致精力耗尽的人熟睡了一整晚,连身边的人出去也没察觉。 即将到来的分离期让人心生不舍,不免纵情纵欲,凌乱了床榻。 上一个节日文栐杉当做礼物送给徐潞的毛毯乱成一团,此刻正一半搭在原主人身上,一半拖坠在地上。 徐潞从外面回来,把手里提着的酒水放进冰箱填补缺位,轻手轻脚打开卧室门发现文栐杉还没醒。担心她出差后睡眠不足,当下没有打扰,而是盘腿坐在沙发暂时充当了助理角色,手指点点帮她定好了机票。 几近赤裸的身体沐浴在阳光下,暖意促使人转醒,文栐杉拉了拉搭在身上的毯子遮住胸口,掉了个身背对着窗户方向,又歇了两分钟等大脑清醒后才慢慢坐起来。 赤脚下床的人捡起床尾挂着的睡裙换上,路过穿衣镜看见身体上印下的斑驳痕迹时露出无奈又羞赧的情态,心虚似的拢了拢肩头滑落的丝绸外袍掩盖罪证。 推开门,徐潞正在给她收拾出差要带的东西。 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场景了,每次她看着徐潞忙碌的身影都有种感觉她们的相遇并不是意外。或许重逢这件事已经上演了千百回,这次不过是千百分之一。 她走到徐潞身边蹲下,正巧猫咪跳进行李箱,于是顺势把它抱进怀里揉撸,碎碎念着幼稚的话语:自投罗网小猫咪,晚上就带你一起飞。想和猫咪亲密接触的人不出所料被猫爪怼脸。 徐潞笑着把衣服叠好放进行李箱,又装模作样地挤走猫,把下巴搁在文栐杉肩头蹭着。 文栐杉轻挠她下巴调笑:又来一只自投罗网的狗狗。 语气很轻,扑在耳畔的气息惹人发痒,徐潞抱住她的腰,歪头蹭上她的肩。不服帖的外袍因为这一举动滑落,昨晚的吻痕还留在文栐杉肩头,徐潞看见又张嘴咬了上去,势要将那紫红加深一度。 傍晚,通往机场的路有些堵,好在出门早,不会耽误行程。为免徐潞太劳累,去程文栐杉自己开车,安排她坐在副驾。 行驶途中,城市灯光亮起。车入隧道时,徐潞靠着椅背小憩,不自觉陷入梦境。纷杂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有从前,也有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情景。 相处至今,她不怎么说起她的从前,文栐杉也不问,当下好就已经很好,不能奢求每一个人都有称心的过往。 见身边的人睡不安稳,文栐杉观察着前车动向,开过分岔路后特意找了个地方停车,抽出纸巾帮她擦汗。 徐潞陡然惊醒,呆滞了很久才缓缓回神,一副懵懂样子:杉姐,我做了个梦。 她脸上复杂的表情引起了文栐杉的注意,端起中央扶手上放着的水杯拧开递给她。没喝几口,徐潞就重重叹了口气,好在这一叹过后她整个人也恢复了神采,不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缓了一会儿,她徐徐开口将梦境的内容说给身边的人听:两个女演员搭戏擦出火花却摁不灭火星,不经意的接触都像被对方牵引,一发不可收拾。 但环境不许,旁人不许,她们自己也不许。 因而宁愿错过。 因戏生情的套路老套,文栐杉却听得格外认真。 徐潞看着她的脸,忽然觉得庆幸,如果她梦见的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她们,那现在这个世界的她们则要幸运许多。 文栐杉适时开口:然后呢? 徐潞继续说着:然后你结婚了,还发喜帖给我。 坐在驾驶位的人点了点头,专心听故事的同时提出了一个她最在意的问题:那你抢婚了吗? 徐潞一噎,连忙摆手:梦里我哪有立场干这种事啊,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文栐杉憋着笑,装出一副正经严肃的态度询问:之后呢,就没了? 被问懵了人脸色一变,说话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把偷情两个字说出来,做贼心虚似的补充道:也不知道谁先当了真,偷偷摸摸在一起又分手...... 说道最后徐潞眉头紧皱,像是很不忍心看到那样的结局。 文栐杉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安慰:也许你的梦只做了一半,也许她们分手后又复合了呢?又或者,她们分手之后告别过往,各自开启了新的人生,拥有了新的爱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不是么? 文小姐的安慰总是有效,徐潞左右转了转脖子又伸了个懒腰,凑过去环住身边人的脖子亲了她脸颊一口:如果真有平行时空的话,就算我们不在一起,杉姐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文栐杉正色道:你也一样。 拖手到机场候机时,大概是周围离别的氛围感染到了徐潞,她忽然想起那个梦给她的感觉爱而不得,和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真实和虚幻交织,她有些恍惚,眼看着就要落泪,文栐杉上前一步拥住了她:我就在这里,潞潞,不要怕。 徐潞没有吱声,默默地收紧了环绕在文栐杉背后的手。 分开前,文栐杉同她耳语:其实我也做过一个梦...... 回来路上,徐潞脑子里嗡嗡作响,脸上的红晕一直也没消退。她不知道文栐杉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会有人见她一面过后就做那种春梦...... 但文小姐描述得十分细腻。 为避免人听到,文栐杉刻意压低了嗓音,絮絮在她耳边吐出那些细节。她咬紧下唇才没让暧昧的音调溢出,原本要滚落的泪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声色转为红云飘在眼尾。 她湿了。 仿佛亲历了那场并不存在的性事。 奇妙的是,文栐杉提到的那件黑色裙子,她确确实实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