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放过,除非我死
不会放过,除非我死
- 湖水寒凉,一阵阵阴冷浸入四肢百骸,沈阶冻得牙齿打颤,面色苍白。 他怔怔地望着远处藏书楼顶层昏黄的灯光。 他的窈窈,很快就能带她回家了。 沈阶游得飞快,暗卫险些跟不上。 上岸后,他顶着湿淋淋的衣发跃上顶层。 房内红烛摇曳,声色旖旎。 女子刻意压低的媚叫,深太深了啊要插坏了 男子急促的喘息,就这样叫夹紧 呜呜啊女子似遭到一记猛撞,柔弱哭咽,我、我受不了了啊 沈阶站在门外,听到这略带几分熟稔的床笫女声,浑身的血液如凝固成冰,转瞬又爆开,炸得他四分五裂。 惊异、心寒、暴怒、耻辱 种种情绪交替,滚在他的心头。 暗卫们自发隐在暗处,不敢看主子阴森的面目。 若眼能喷火,想必整座藏书楼能顷刻间付之一炬。 本以为来接夫人,没想撞破鸳鸯交欢,其中一只可能是夫人。 相公头上好大一朵绿云。 沈阶僵在原地半晌,拳头攥紧,指甲刺破手心,滴滴答答沁下一线血珠。 疼痛使他清醒,嘴唇的皮rou也咬破,满是血腥的铁锈味。 他向前两步,以指尖上的血蘸破门上的窗纸。 小小的口子飘出女子高亢的呻吟,要、要去了啊啊啊 沈阶自虐般地看过去,轻纱粉帐里,女子纤颈高仰,腰肢抽搐,承受着男子带来的灭顶愉悦。 她长发散乱,隐隐约约遮着脸,依稀可见,大大的眼睛流着泪,小巧的鼻梁皱起,嫣红的唇瓣张得滚圆。 女人高潮的一张脸。 类似这张脸的表情,沈阶见过无数次。 却没料有一天,会在别人床上看见。 胸口憋闷,一抹腥涩从喉中涌出,他强行压下,猛力一脚,踹开房门。 啊 女子窥见来人黑衣持剑,吓得尖叫闪躲。 林书彦正在兴头,惊得直接疲软。 他披衣遮掩赤身,将被衾覆在阿泠光裸的身体。 下床窘迫而礼貌地一礼,表兄。 沈阶目光如箭,径直射向被中裹成一团的女子,她是谁? 林书彦揣测沈阶在门外瞅过阿泠的脸,疑心自个私藏杜窈窈。 他大方勾起帐帘,扶起阿泠,露出她一张汗泪交错的脸,我新收的一个婢子,阿冷。 模样与杜窈窈五六分相似,不过没杜窈窈五官清灵精致。 沈阶定睛,他方才听声音、看轮廓极像,原来竟是林书彦找的一个赝品。 杜窈窈的眼睛清透澄澈,鼻子和嘴唇纤巧挺正,不像这女子用脂粉修饰,才得几分形似,且眼里透着一股老练的世故和风尘。 你知道她像谁吗?沈阶问。 纵不是杜窈窈,林书彦觊觎表嫂的不伦之心证据确凿。 林书彦不说话,示意阿泠裹着被子先出门。 室内寂静,他道歉,对不起。 三天之内,沈阶将剑入鞘,放狠话道,要么我杀了她,要么你把她送走! 世人若知,林家的表兄弟找女人找了类似模样的,指不定如何嘲笑沈阶,诋毁杜窈窈。 林书彦自知阿泠的容貌不能外露,易引起闲言碎语、风流逸闻。 他答应,我送她走。 沈阶继续下个问题,你是不是知道窈窈的消息? 林书彦一怔,缓慢摇头。 你灵台寺的长明灯怎么撤了?沈阶连连发问,青州谁人给你来信,托你插手杜文武一案? 林书彦掩饰,是宋行楷出面请我帮忙。林书彦任国子监博士,宋行楷曾做翰林院学士,两人从前有过点头之交。 他接着解释,我作为表弟,给表嫂供长明灯不合适,正想找个机会,提醒表兄去cao持此事。 沈阶嗤笑,他半个字不信,直截道:窈窈在哪儿,是不是在青州? 林书彦回避,顾左右而言他,表兄如果真心惦念表嫂,那便对杜文武从轻发落,这是给表嫂最大的宽慰了。 他探听的消息,沈阶在几大查案部门一手遮天,科举舞弊一案,皇帝透露,全权交给沈阶处理。 林书彦不擅说谎,眸光闪烁,不敢与人对视。 沈阶心中有数,冷笑威胁,你不说,我就把宋家人和杜家人都抓过来,一个个严刑拷打,总能逼供出来。 林书彦后退两步,对沈阶的冷酷无情耳闻已久。 思量杜窈窈信上写的内容,他规劝,倘若你没那么喜欢她,能不能罢手放过她? 放过?沈阶咬着两字,直到舌尖渗出血,不可能放过,除非我死! 林书彦叹气,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伤了她,能让她对人说出只要能帮杜文武,财色任取的话? 南诏之行,京城传闻杜窈窈被匪徒所害,鲜少人知其中发生什么隐秘。 财色任取?沈阶惊讶,杜窈窈她把自己当成低贱之物交换吗? 放过她吧。林书彦低声求,表明己意,我只想帮帮她,财色不敢奢求。 沈阶没有回话,只道:三天之后,不要让我在京城,再看到这个婢子! 他连夜向皇帝请假,上疏一封科举舞弊案的奏章,快马赶往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