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回忆

    他沉默着，不停地吸着烟。

    过了一会儿，车前出现了一对刚从前面甜品店走出来的母子。

    小男孩被他mama牵在手里，不知道聊到了什么，那位mama突然蹲了下来，而男孩很亲昵的嘴对嘴跟他mama亲了一下。

    他的手突然就用力地握紧了方向盘，脸色苍白，别开视线，颈间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抬动，像是感觉到极度不适，想要作呕。

    最近一直在想该怎么跟她说才好，结果话没酝酿出几句，过去的记忆却开始在他脑内变得越发的清晰。

    一段记忆仿佛病毒般窜了上来。

    有个很大的生日蛋糕摆在桌上，他很想吃，于是拿手指抹了一下奶油，偷偷吃了一口。

    他以为没人看见，很笨拙地偷吃了好几次，结果mama过来了，就像个庞大的黑影一样，牢牢地把他给压在了原地。

    你偷吃了？你为什么要偷吃，你知道这是谁的蛋糕吗？

    他有点胆怯，把手藏在了身后，听到mama在很神经质的喋喋不休质问，害怕地哭了。

    可下一秒，mama也坐在旁边哭了起来，她眼泪掉得比他还凶，眼里全都是失望情绪。

    我也要哭了！今天是我过生日，你为什么不先考虑我的感受？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偷吃你的蛋糕你会开心吗！

    他明明在旁边哭，可还是过去抱住了mama，哽咽着说道：mama别哭，mama乖，我知道错了，不哭不哭。

    他把手放在mama背上不停拍着，但她一直都不理他，直到他开始亲mama的脸，亲她的眼睛，她才抬眼看他。

    你爸每年都不在家，我就只有你了，你知道吗？mama在家里很孤独。

    他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点点头，带着鼻音，很委屈地嗯了一声。

    说完，他又看向了旁边，有点不安地问道：mama，我可以吃蛋糕了吗？

    女人一看他脑子里还想着蛋糕，突然变得更生气了，就连声音都变大了，你怎么就光想着吃蛋糕，你今天就不能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吗！我在过生日！

    他被吓到了，赶紧从蛋糕上收回了目光，边掉眼泪边低头说道：mama对不起。

    先给mama送生日礼物。

    他亲了一下她的脸，她不满意，又对他嘟了一下嘴，他亲上去了。

    再亲一口。她说道。

    他亲了。

    她这才摸了摸他的头，乖，mama给你切蛋糕。

    -

    年纪还小的时候，裴译就经常看见mama买了很多漂亮又暴露的裙子在家里穿，还经常大晚上的化妆，对着镜子摆弄各种姿势，欣赏自己漂亮的长相。

    但是爸爸不在家，周围人也都看不见，她夜间顾影自怜，白天却还是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八岁那年，mama带他去上海玩，寄住在叔叔婶婶家里，他有天睡到半夜醒来，发现床边是亮的，mama又在跟叔叔打电话，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懂。

    他翻了个身，用被子捂住了耳朵，可那声音隐隐约约的，吵得他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他翻身看向了她，迷迷糊糊地说道：mama，你别跟叔叔说话了，我睡不着。

    什么mama没在跟叔叔说话啊。她脸上的表情有些错愕，又说道：mama是在跟上海的朋友打电话，是女人。

    不是女人，电话那边就是叔叔的声音。

    她把他的头放到了怀里抱住，用手轻轻拍着他单薄的背脊，mama不打电话了，明天带你去吃好吃的，小译乖，早点睡吧。

    他本来就睡意朦胧，周围一安静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裴译醒来后却发现mama不在身边，下楼去看时，他听见客厅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只猫在屋里跑。

    他想去摸猫，弯着腰到处找，最后蹲在桌子下面四处看时，却看到了mama跟叔叔站在厨房里，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一下下地在撞。

    他看不懂，又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跑到了楼上。

    可他的脚步声像是暴露了什么，很快mama就来到了他的房间里，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饭，他在门口看到一闪即逝的叔叔，他也有点神色紧张。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裴译早上一起来就找不到mama，他越来越紧张，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待在陌生的地方，mama也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好像马上要丢掉他一样。

    而这种预感很快就成真了。

    去游乐园玩的那天，他很高兴，可是当他从设施上面下来后，却发现叔叔和mama都不见了。

    他到处找mama，忍着眼泪不哭，最后在一个没人经过的角落里看见了他们两个。

    这一次，他很清楚地把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给看到了眼底。

    mama像是刚从楼下跑完步一样，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而叔叔的手用力抓着她的胸口，把她的衣服都掀了上去，揉着她那两团白软的rou。

    他看完了全程，见他们结束了要转身，连忙又跑掉了。

    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他对mama产生了一种很陌生的感情，就好像mama突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让他有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