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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牌

    

摊牌



    到底顾念秦氏随时会回来,孟云壑只按着她弄了一次便罢手了。

    他拿着帕子为黎青青温柔地擦去身下狼藉,又翻身去给她找新的亵裤,方才那一条,已被他撕的不能穿了。

    黎青青娇弱无力地伏在床上,看他在自己的小柜子前站定,屋子房顶矮,他又生得高大,顶天立体,一个背影便足以塞满整个房间,黎青青的心里也充盈起来,莫名觉得圆满,轻声道:左边第二个格子。

    孟云壑回头看她一眼,打开小柜门,一阵皂荚和茉莉的清香扑面,还有她身上特有的香气,不觉莞尔,长指划过,第二个格子里,肚兜和亵裤分开整齐的叠在一起,他各拿了一件出来,走到黎青青跟前。

    黎青青眼角瞥见床边变成两根布条的亵裤,躲了躲他伸过来的手:下次不准再撕了。

    每次都这样,这几个月,光亵裤都报废了三条。

    孟云壑一捏她的脚腕,视线从她的脚踝巡视到她脸上,眼含暧昧地看着她:青青已经开始想下次了?

    黎青青羞恼地踢了两下,没踢开,又听他十分无耻地道:日后多给你备着些便是,若青青嫌麻烦,也可以不穿,自然,只准我屋子里如此。

    当真不穿,还不是便宜了他?

    你想得美高潮余韵方过,黎青青的声线还是软糯如轻沙,孟云壑见她含羞带娇,心头微动,欺上来跟她耳语:还是撕起来更有趣些。

    说完,含着她的耳垂亲了一口,眼看她又红了脸,拎起亵裤,将她捞起来,亲手为她穿上。

    黎青青窝在他胸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半张侧脸。若有似无的浅笑一直挂在他嘴角,冲淡了惯常见的疏离和冷峻,像一轮春夜明月,倾泻着柔和的光,而这光,只笼着她。

    黎青青想起从前,这辈子的从前,上辈子的从前,哪怕当时爱恨滔滔,做这事儿的时候撂不完的狠话,但结束后,她身上的痕迹都是由他来清理,未曾假手于人。情欲的纠缠让身体颤栗,欲望过后的温柔才会惹人沉沦,那是一种风雨后的有枝可依。她想,没有哪个女子能抗拒。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孟云壑循着看来,二人的视线便在空气中胶着在一起,黎青青伸出手勾上他的脖子,他用手掌撑住她的背,瘦削的膝盖跪在他腿上,黎青青把自己送进他怀中。

    孟云壑微怔,随即反手将她拥住,手抚着她沁凉的发丝,虽都一句没说,却好似已道尽了所有。

    待秦氏归来,已是一刻钟后。

    孟云壑耳朵灵,听到她的声音,就正经危坐的在堂屋里开始饮茶,黎青青瞥他一眼,差点笑出声。

    虽已来过黎家不少回,但这一次,他心知秦氏对他与黎青青的关系怕是有了揣测,情景不同,心情自然不一样,饶是他,也不免紧张,明知黎青青是在笑他,却难得没有逗她。

    秦氏一进门,见到孟云壑坐在堂屋里,先是一怔,便去看黎青青。

    黎青青一直看着秦氏,发觉她视线里的询问之意,忽然也不好意思起来,笑得娇美腼腆。

    秦氏心底那股盘旋已久的念头再次破土而出发了芽,她生的女儿她知道,这情态,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秦氏有些闹不准孟云壑来得意思,是寻常走动还是

    他们民间嫁娶没那么多讲究,媒婆上门之前男女之间不能往来,大多都是街坊邻居之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婚前串门吃个饭也是常有。

    这般想着,秦氏也开始拘谨,将自己手上的竹篓放下,看着起身相迎的孟云壑道:孟官人怎么来了?

    孟云壑温和一笑:听闻青则想去京城求学,先前我与青则投缘,也曾讨论过此事。青则既有远志,他平日里总叫我一句大哥,我也自然是乐见其成。过几天我要回京,便想着与他一起,路上有个照应,届时到了京中,也方便照顾他。

    他话说得客气,虽未提及与黎青青的事情,但秦氏不笨,明白他对青则的另眼相待多少应该是看在黎青青的面子上。听罢,看了黎青青一眼,似是想寻求她的意见,哪知黎青青走到她面前道:青则这次进京,我想陪着他一起去。

    秦氏怔住,不由视线在二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面上难得露出不快之色,但孟云壑在,她只得忍住了,维持着得体对孟云壑招呼道:孟公子且等一下。

    又转身对黎青青小声吩咐:你随我进来。

    原本孟云壑早先打算带黎青青回京城,是想要运作一番,将他们整个黎家,包括黎氏的大哥,都迁居京城,这样名正言顺。但黎青青忽然想起过往,这才耽搁了下来。贸然向秦氏提起,她心中不满,实在二人意料之中。

    黎青青也不看他,便跟着秦氏进了屋。

    秦氏本不是强硬的性子,一落门,只剩满脸愁容:你跟我说实话,和孟官人可是已经私定了终身?

    虽说黎青青知道秦氏的意思是她和孟云壑是否海誓山盟过,但想起片刻之前二人在隔壁屋子里做的事,俏脸一红,摇头道:没有,只是我不放心青则一人去京城。他的脾气您也知道,看着好说话,冲动起来三五不着六的,京城那个地方,不比金陵,万一他惹了是非,即便有人看顾,哪有亲人在侧方便。

    黎青青早在心中排演过这番话,且她确实有此意,倒是很有说服力,但秦氏看着她,仍旧狐疑:那你跟我说说,你和孟官人是怎么回事?你可别骗我说没干系,娘虽然不精明,但也不是那种蠢妇。

    黎青青叫秦氏盯得有些心虚,按先前与孟云壑说好得那般对她道:他是对我有意我此番进京也确有因他之故娘你先听我说眼见秦氏要急,黎青青忙又道:他是京城人士,说句厚脸皮的,便是他当真正正经经提亲,我们对他丝毫不了解,您可敢叫我嫁过去?是以我才想着,借青则去京城一事,若能多一些了解,也多一分保障不是。

    秦氏心中焦躁之意半解,可还是不赞同她的做法,提议道:你这思虑是不错,但也不该你个姑娘家的去探听男方家底儿啊,说出去好听吗?不如让你舅舅跟着去一趟?

    黎青青轻声细语地打消她的念头:舅舅是家里的顶梁柱,此去京城,又要陪着青则求学,一来一回,怕是得半年时间也不够,咱们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

    秦氏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但叫黎青青去京城,她还是放心不下:那不然找个什么人,我们付些银钱让他帮我们打听,这样总成了吧。

    黎青青早猜到秦氏有此一说,便道:此法子是可行,但贸然找人来,若是事情成了倒还好,若不成,对方万一将事情说出去,岂非招惹笑话?再则,别人打听,又怎能真上心?

    秦氏一听,暗想确有这种可能,她眼瞅着黎青青,这个女儿她一直都是放心的,此时,也只能牵着黎青青的手反复确认:你当真跟孟官人没什么私情?

    娘,女儿知道你担心什么,我非那些懵懂少女,既经过一次事儿,断不会叫自己再栽一回。您信我吧。黎青青看着秦氏的眼睛,眸底全然是清澈与坚定。

    咱们家里,自从你爹走了之后,看着是我当家,实则都是你出主意,你既然如此坚持,那娘也没什么好说的。秦氏转身从自己床头的小木盒里拿出一张银票递到黎青青手里:这是咱们之前变卖祖产剩下的,有一百两,你跟青则去京城,没有钱不行,就拿着傍身吧。

    秦氏说完,眼角已是红了一片。

    分别还有几日,但秦氏如此,黎青青心中也是难过不舍,她倾身将秦氏抱住:我一定快些回来。

    秦氏摸着她滑顺的发,无不感慨:你大了,青则也大了,早晚都是要离家的。

    作者有话说:

    被工作摧残的奄奄一息,已辞职但还在交接中,尽量一周内结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