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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萎缩。我捧着牛奶杯,坐回椅子上,点了开始键。面画顺着那一双脚慢慢上移,镜头前伤痕累累的腿、身体。削瘦的身体靠在墙角,画面里的人垂着头,连着锁链的手臂搭在地上,似是已经睡着。镜头照在他被碎发遮住的侧脸,倏地一只手伸过来,揪扯着他的头发。哗啦啦的铁器声,林恩的脸就倏地在镜头前仰了起来。镜头晃动着,林恩如同牵线木偶般,目光涣散地盯着镜头。我觉得镜头有些模糊,下意识擦了擦脸,竟是一脸的水。男人蹩脚生硬的中文扬出来:“林有节先生,你好吗?”他是在向爸爸示威,这应该是在爸爸突袭他们之后拍下的。我咬牙看下去。画面是经过剪接的。下一个镜头已然换了场景,这应该是偷拍,画面跳动的厉害,只照着人的脚下很多双穿着皮靴的脚,穿着长裤的腿,围着中间赤=裸着的林恩。偶尔有英文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皮靴踢在身体上的闷钝声。男人粗狂戏谑的笑声,几句玩笑话。林恩不曾说话,在皮鞋踢过来的时候会下意识抱住那只脚,可那么多只脚,他顾忌不来,最后唯有抱头蜷着。镜头越往后,画面越不清晰。有的甚至看不清,只听到粗重的呼吸、难过的呻吟、殴打、注射、甚至是轮=jian。越往后,林恩反应就越迟钝,直到没有反应。我关了录像。回头看到林恩,他竟似是有些痛苦,眉头紧紧皱着,额上也出了虚汗。我慌忙抓住他的手,轻声说:“别怕,我在你身边,不会有人欺负你了。”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可他渐渐平静下来,呼吸声也不再那样急促了。我从林恩枕边拿出床头书来,径自翻开一篇来念:“话说香菱见众人正在说笑,他便迎上去笑道:“你们看这一首,若使得,我便还学;若还不好,我便死了这作诗的心了”……咳,忘了忘了,你嫌这书啰嗦冗长,下次我买轻松的念给你听。盗墓类的好不?”我得空跑到外面喘气,匆匆进了洗手间。点燃一支烟,我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抽烟,那样对林恩的身体不好。可我太需要香烟的支撑了。只有在这制造出来的烟雾里,我才敢放任自己哭。然后我跑到囚禁白人的房间,我不去看他那张恶心的脸,想到他目睹林恩遭受的一切,想到他曾经和那些人一起参与折磨林恩,我撕碎了他的心都有。我用枪指着,一字一顿说:“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人一切,一字不落的告诉我。”白人对于自己被我关押的事情表达了愤怒,他掀翻了桌子,大叫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守信用?!我是线人!若不是我帮了你们,他还在被那些人鸡=jian!你们应该感谢……嗷!天!你这个疯子!”砰地一声枪响,白人捂着腿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看着他流出来的血,反而多了丝残忍的快感,我无不恶毒地说“我是个疯子没错,所以任何时候不要试图惹怒一个疯子。因为那样会没命的。”白人的眼里堆积出恐惧,他摇了摇头:“NO,你不会这样做的。”“会,”我看着他,“我会。”白人跟我的眼神对峙,他看出我的决绝,变得畏缩起来。我没有在吓他,杀掉一个人对我来说,也许并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他是亚洲人,我只知道这一点。”白人颤抖说。“相貌、年龄、身高,说!”白人的脸有些焦急,可腿上鲜血的流逝让他的声音变得虚弱:“我向上帝发誓,我只见他坐着的背影,黑发,身材同你们亚洲男人没有任何区别。”“胖还是瘦?”“瘦!很瘦!求你为我止血……我快要死了……”他已经要躺下来,身上开始明显的发抖。我冷酷地说:“你最好再想一想。”“录像带……”白人撑着地面,他开始哭泣,“录像带里有他一晃的镜头,你可以再看一看……可我并不保证那有用,知道的,林有节先生都没有调查出来……天……我真的要死了……”我收回枪,转身往外走。白人在地上哭泣,他已经开始恍惚,口不择言的说:“就算你不杀我,那个人也不会放过我,他太可怕了……我只是为了家人,meimei就要死……否则我不会做叛徒的……太晚了,他会让我生不如死……”“哼。”我冷笑了一声。☆、葬礼我回到病房洗了澡,放了一些舒缓神经的音乐。我相信林恩是有感觉的,就像他在我靠近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很放松,脸上也有产生些类似安心的神态。如果一旦有陌生人接近,尤其是身体高大的男性,他就会变得紧绷不已。所以爸爸手下一旦来人汇报帮里的事情,我都会让他不要靠近林恩。当林恩身上的伤口渐渐好了之后,我偶尔推他到阳台上晒太阳。长时间的不见天日,已经让林恩原本有些麦色的皮肤变得苍白如纸,好在脸色比他刚救回来的时候红润了些。我知道他在康复,我甚至相信也许有一天,他会醒来。不知道是在怕些什么,我没有再看那卷录像带。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不够,我想起林恩爸爸的话:“千万不要试图招惹那个人,我只希望你和林恩平安过完下半辈子。”我多想亲手杀了那个人!可如果我死了,林恩怎么办?再多的钱,也不会有人像我这样细心的照料他。他每天早上五点要洗漱上厕所,六点我推他到阳台上吹吹空气、闻闻花香,六点半吃一点流质食物,他吃得少漏得多,一顿饭要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后是他听新闻的时间,我在这期间给他按揉肠胃促进消化。九点半的时候,会有专门的理疗医师为他做全身按摩。十点半是我跟他亲昵的时间,我舔他眼睛的时候,林恩呼吸会变得急促,好像随时会睁开眼一样。十一点半开始午饭,他要打营养针和其他消炎止痛药。我给他修剪指甲,或是什么也不做。下午相对比较痛苦,林恩现在还要多打一些戒毒的药,那些药本身也有毒性和刺激性,并且常常有副作用,林恩会出现痛苦的表情。极个别的时候,他喉咙里会发出模糊的呻吟声,类似于哽咽。我在病房里备着毒品,林恩现在基本还要依赖注射,强行戒毒对他来说有致命的危险。我试着缓慢地减少毒品的用量,每减一次,对林恩来说都仿佛一次酷刑。他已经不会用语言或者喊叫来表达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