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鬼氣祓除

    極樂道，是個人類與妖魔鬼怪，一同生活的社會。

    它的文明發展，一直都有跟上時代。

    「車子，真的是好便利的東西啊！以前的時代，出一趟遠門，不是用走的，就是用飛的，超麻煩的！」

    「用飛的算麻煩嗎？可是你不是有快速移動的手法嗎？」

    「那個方法很危險！會引發什麼樣的危機，根本就不知道。雖然會出事的，不會是我就對了！」

    蔣孝安跟魏海澄出門上學了。

    學校有點遠，所以他們早上，都是搭乘城市巴士前往。

    要是沒搭到的話，則會招喚妖怪，或著式神來協助他們前往學校。

    至於孝安獨特的手法，海澄尚未見過，只是聽孝安的哥哥們提起過，那種快速的方法。

    「媽媽，那個姊姊的肚子好大，是孕婦嗎？」

    「」

    「喂！妳別亂指，這樣很不禮貌哦！」

    搭乘城市巴士，總會遇到很多人。

    雖然在極樂道上，這樣的人，應該算是眾所皆知。

    不過對於無知的孩童來說，他們還是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些女孩的肚子會大大，而且裸露在外頭。

    被小孩那樣指著說話，海澄滿臉通紅，孝安則是皺眉不解。

    「又不是第一次了，妳還會介意嗎？」

    「我當然會介意啊！肚子這麼大，很丟臉的！」

    「又不是胖！而且大肚子有甚麼不好的，能夠懷上鬼胎的女人，都代表生育能力極強。子宮的狀態很好，才有辦法懷上鬼胎，那可是種殊榮呢！」

    「我才不要那種殊榮！」

    「不要的話，就想辦法消除掉鬼氣啊！妳們女人獨有的子宮小祓，就是為了解決這個而存在的，結果妳都解決不了了，枉為女人啊！」

    「孝安」

    「好啦好啦！別生氣啦！開玩笑的哦！畢竟對手是我二哥，祓除不了、也是正常的！要是妳能輕易的祓除它的話，妳也不會被指派來監視我了！啊！我就說開玩笑的嘛！真是的！」

    連續說錯話的孝安，還是讓海澄忍不住的出腳踩了。

    「喂！回來啊！」

    車上傳來女人著急的聲音。

    海澄跟孝安正順著聲音看去，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

    「大姊姊、大姊姊！我那邊有位置，讓給妳。」

    「欸」

    在公車上，禮讓孕婦是件美德。

    小女孩做得很好，但是對海澄來說，則是一個困擾。

    鬼胎雖然會讓肚子變大，但整體不會變重。

    鬼族的重量，是隨著意識的強度而改變。

    越是強大的鬼，重量就會越重。

    但對於尚未誕生，連基本意識都沒有的鬼，輕的就跟氣球一樣，只是不會飄起來而已。

    海澄不想，因為這樣而占據本該給小女孩的位置。

    但是小女孩天真無邪的模樣，又叫她難以拒絕，重點那隻小小的手，緊緊地牽著她，讓她實在不好甩開。

    她向同行的人，投以求助的目光，但同行的人，此時卻在看其他地方。

    「孝安？」

    孝安看著方才喊出聲音的女人。

    對方，似乎是這個小女孩的媽媽。

    外貌不錯，紮著馬尾，是個年輕的人妻。

    海澄見他那樣，心裡頓時來氣。

    「怎麼了？看上人家的媽媽了嗎？」

    「笨蛋！看仔細一點，妳就沒看到什麼嗎？」

    「嗯？」

    被孝安一提醒，海澄這下才注意到那位人妻的下腹，圍繞著一團黑氣。

    那團黑氣是鬼氣在外的顯現，一般人不太能注意到，稍微修行過方能見著。

    那團鬼氣如果竄入人體，不被子宮小祓，或著被不被其他力量祓除的話，就會形成鬼胎。

    對女性的術者來說，懷鬼胎不是壞事。

    但對一般人來說，那肯定是個壞事。

    「有鬼氣要侵入那位母親了，得祓除才行！」

    「我知道，所以別出手，讓我來吧。」

    海澄率先動身，但被孝安阻止了。

    他走到人妻面前，人妻看起來非常害怕與不安。

    她似乎知道孝安是誰。

    「妳知道我是誰對吧？」

    人妻點頭，她的神情驚恐，像是看到了鬼。

    但那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真的看到了鬼。

    雖然那已經是十年多前的事了。

    但是極樂道的人都記得，那一天，鬼王歸來，給極樂道上的萬鬼，以及人們的回歸宣言。

    雖然那時的他還小，但是關於鬼王的事情，極樂道的新聞台，從來沒有一刻停止宣傳。

    所以極樂道的人跟鬼，算是把孝安看著長大的。

    「不要緊張，我不會害妳的。應該說，就算我想害妳，妳也逃不掉，所以不要緊張，好嗎？」

    橫豎、直豎都是死，孝安說得也是一個直接了當。

    妳就是魚rou，而我為刀俎。

    想逃、那是何必？

    「請請請、請問鬼王大人有甚麼事嗎？」

    人妻看起來好像用盡全力的，才能結結巴巴地問他問題。

    她一副快哭出來了，孝安看得都有些心疼。

    「沒事，只是希望妳能把嘴巴張開而已，有點髒東西，我幫妳把它取出來。」

    「髒東西」

    「不准說不，知道嗎？」

    孝安說著，也不管人妻還沒理解他的意思，伸出手來，就打算鑽進對方的嘴裡。

    人妻自然是被嚇到了。

    孝安又不是牙醫，更不是她老公，沒是把手伸進她嘴裡要幹嘛。

    但是人妻沒有抵抗，渾身像是石像般的動彈不得。

    只有胸部上的起伏，最為明顯。

    孝安這時才注意到，這位人妻有大胸部呢！

    「不要緊張，我只是要取出，纏繞在妳身上的鬼氣而已！這東西雖然顯於外，但其實已經跑到裡頭了。妳應該不打算生鬼胎吧？」

    看人妻的模樣，實在不像圈內的人。

    「如果不想的話，就不要掙扎，乖乖地讓我把它取出來好嗎？」

    孝安的聲音很溫柔，這點出乎了人妻的預料。

    她從來沒想過，那個遙遠的過去，支配著極樂道的鬼王，會是如此溫柔的人。

    而且孝安長得不錯，慵懶帥氣的少年臉龐，還帶了莫名誘人的妖媚。

    那是他長得合乎自己的胃口，還是鬼王獨有的能力，人妻不懂，但她確實放鬆下來了。

    嘴巴大大地張著，放任少年的手指，在她的口腔裡，調戲著她的舌頭。

    「不要忘了吞口水哦！雖然碰到我的手指了，但應該不髒，妳可以放心吞下去哦！」

    人妻的口水，沾染了孝安的手指。

    明明是屬於自己的體液，卻多了一種悖德的味道。

    要是把這口水吞了下去，就好自己吞了孝安的體液那樣。

    光是想想，人妻的耳根子都紅了。

    就連下體都有了糟糕的反應。

    「沒關係的喝吧！」

    他的聲音，實在是太溫柔了。

    也太誘人了。

    遙遠的過去，鬼王一定也是用如此溫柔的聲音，誘惑那些迷惘的旅人吧？

    「吞下去了，很棒哦！放心吧！不會吃壞肚子的啊！總算是抓到了，這鬼氣不強，反而要抓到它，還不簡單呢！」

    孝安迅速的把手抽出，還帶起了人妻的唾液，在空中勾勒出了一條，美妙的銀絲。

    突然間能抓到鬼氣，也是多虧了人妻把口水吞下去的關係。

    這讓孝安的力量，可以深入人妻的體內，才能在子宮那邊找到鬼氣。

    當然，這不是說人妻的胃跟子宮相連，只是需要一個正確的入內許可而已。

    鬼氣被抽離了。

    孝安的手指也就離開了。

    可是人妻的嘴巴還是沒有闔上，愣愣地望著孝安發呆。

    孝安看她那樣，也就起了個壞心。

    「想要更安全一點的措施嗎？」

    「放心吧！不會讓人發現的，我會設下獨特的結界，絕對不會讓人發現的，如何啊？」

    人妻緩緩地把嘴巴闔上，一臉嬌羞的點了點頭。

    一股奇妙的力量，出現在巴士上頭。

    它的範圍很小，但是力量很強。

    可是不會讓人感應到。

    那不是個結界，那是孝安獨有的力量。

    在他還是鬼王的時候，所獲得的力量。

    「呼！真是舒服啊！那個人妻的技巧，還真不錯呢！」

    「你哦唉」

    「幹嘛啦！幫人家消災解厄，收得點費用，應該沒關係吧？而且我還給她防止鬼氣入侵的保護欸！超值的不是嗎？」

    孝安讓人妻在公車上幫他吹了。

    沒有人注意到他。

    但是反過來講，因為注意不到他在幹什麼，海澄反而才注意到、他幹了什麼。

    「人家的孩子就在附近，你竟然讓她媽媽做那種事情！」

    「我也是保護她，不讓她有鬼弟弟或鬼meimei的，她可以感謝我哦！」

    「是嗎？所以你也要那個小meimei幫你吹嗎？」

    「我又不是熊頭，才不要咧！」

    讓人妻吹簫，吹得孝安一臉清爽。

    海澄則是看得鬱悶，感覺自己的技術，輸給了人妻。

    兩人繼續偕伴前行，學校就在眼前了。

    「為甚麼不讓我出手？那應該是個很好的學習經驗。」

    「蛤？妳說那個哦！雖然鬼胎不是人，但也是生命。任何殺生的行為，可都是天大的罪業。當然，自己給自己祓除不算什麼，但給別人就不一樣了。那種業果，就讓我來承擔就好了。是我造就了極樂道，極樂道上的任何一個鬼胎，都是我的傑作。如果要祓除，當然要由我來才對，那可是我身為鬼王的責任哦！不會讓人的哦！」

    孝安說著，拋了一個媚眼過來。

    海澄只是微微地笑著，不去說甚麼。

    鬼王已經轉世了。

    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鬼王了。

    但他曾經許下的諾言，沒有消失。

    而他想承擔起的事物，也絕對不會放手。

    那是他被尊為鬼王的義務。

    無論多久，都是如此。

    只要極樂道不滅。

    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