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看我(6)
母亲,你看我(6)
这少年在勾引她。 看起来像是有些章法,实践起来却因为紧张得过分,浑身都在紧绷得颤抖。 春晓拍了拍圆圆的后脑勺,少年便侧过唇红齿白的脸蛋,那双微红的眼睛看向她。 春晓伸手捏了捏圆圆的下巴,指尖压了压他红润的唇瓣,低下眼睫,问:初吻还在? 浮白渊担心她会拒绝自己,连忙表清白:每一寸,圆圆每一寸都是干净的。没有任何人碰过。 春晓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忽然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急躁的少年好似僵住了,连呼吸都忘记了,怔怔地仍由女人咬着他的唇瓣,意犹未尽地夺去了他的初吻。 今天就到这里了。作为取走你初吻的报酬,春晓丢下愣神的少年,慢条斯理穿好风衣,戴上围巾,温和地笑了笑:芳姨今晚会将奖励,打到你的卡上。 希望不要再见了,小男孩。 春晓背了身,摆了摆手,走得毫不犹豫。 圆圆浮白渊摸了摸自己的唇,依旧没能回过神来。 他被她强迫了吗? 浮白渊摸到了自己嘴角肆意的笑容,奖励?只是这样怎么够?怎么能满足得了他? 浮白渊缓缓站起身,推开包间的大门,单薄的少年气场瞬间一变,浑身是冷冽又阴郁的气势。 表情恭敬的芳姨躬身迎了上来。 浮白渊将领口的扣子一粒一粒,自下而上扣住,锋利的眉眼带着漫不经心的锋芒:将天青和一锐带过来。 不擅长的技能便要学一学,下次再见,可不能这么轻易让她脱身了。 春昭有些颓丧地趴在桌子上,身旁围着一圈同样无精打采的少年。 这群少年平日里在明华高中号称F5,成绩优异运动神经强悍,在男生圈或是女生圈都是如鱼得水,可如今一个个都像是霜打的茄子。 我们不能就这么让那个姓浮的抢了风头!一个身材高壮的男孩子猛地一锤桌子,愤愤地站了起来:新来的菜鸟,一点不讲武德,像什么样子? 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托了托眼镜,瞥了一眼高大壮:你能拿他有什么法子? 高大壮眉头紧皱:昭哥,想想办法啊! 春昭用笔划着草稿纸:不要烦我,等我把第一名抢回来,再给他点颜色看看。 高大壮一把扯过春昭笔下的草稿纸:不要写啦,你家慕冰冰都要爬墙了!还写个鸡儿? 什么?春昭一下子坐正了身子,满脸震惊,放什么屁? 慕冰冰加了那个姓浮的后援团,刚刚哥几个还看着她跟几个妹子在学校贴吧给他打榜,做应援灯牌呢! 他妈的又不打球,要什么应援?春昭坐不住了。 像是说要加入篮球队。眼镜少年镜片亮了亮,昭哥,这小子像是针对你呢啊。 春昭一下子黑了脸。 晚自习也不上了,小伙子捞起书包,臭着脸往家赶。 这么过分的事情,一定要告诉mama! 春昭把自行车蹬得飞快,顶着夜风离开学校。 回到家换了鞋,就气势汹汹地丢了书包,站在客厅中央仰着头喝了一大杯水:mama,你儿媳妇气死我了。 春晓闻声打着哈欠从卧室钻了出来,裹着毛毯坐在沙发上,开导青春期的崽崽。 你们又闹什么矛盾了? 你根本想不到,我的天呐!春昭拍桌子,那个女人要给我戴绿帽子! 春晓摸了摸乱掉的头发,随口问,怎么搞的? 还不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转校生,他妈的一天到晚就像只开屏的孔雀,恨不得全校女生趴在他裤腿底下舔毛发有些炸的男声嚷嚷,不爽地闭眼睛。 春晓一边听着,慢吞吞掏出手机给自己点了个宵夜,顺带看到了那个ID给自己发的消息,随手回复了。 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毁我事业,抢我女人,不摁死他老子跟他姓! 春晓嗯了一声,饿不饿,夜宵吃炸鸡可以吧? 炸鸡是垃圾食品,我才不要吃。 甜辣还是麻辣? 甜辣。 于是半夜十一点,母子俩相对啃炸鸡。 mama,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和慕冰冰在一起?春昭吃饱了,歪着脖子瘫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扣着编制毯。 春晓头也不抬,你不喜欢她? 春昭没有说话,好半晌声音飘飘地说:别人家都是望子成龙,希望孩子考个好大学,您就只要我娶慕冰冰做老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人吃撑了就开始发梦,春晓没把少年的嘀嘀咕咕听进去,擦了擦嘴:记得收拾干净,明天买个小蛋糕给冰冰,肯定是你惹人家不高兴了。 卧室门咔哒一声关上。 客厅重归安静。 少年依旧保持一个姿态卧在沙发上,懒懒散散的。 桌前的炸鸡已经凉了。 少年春昭忽然抬起了手,劲瘦的手掌在冷空气中挥了挥,好似要抓住什么,落了个空。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会觉得这十八年的人生,真的像是一场梦。 阳台晾的衣服在夜风中微微飘荡,不算大的蜗居外是刺骨的春寒,白日的色彩都开始暗淡,角落的几盆绿植完全失去了存在感,明明只是隔着一扇门,却似乎世界之外都是留白 春昭忽然大喊了一声: 下个礼拜三有家长会,别忘了参加! 那扇门里静了一会,然后烦躁的女声传来:知道了知道了,滚去睡觉啊! 春昭嘿嘿笑了笑。 比起参加儿子家长会,更令春晓坐立难安的是包养了她十六年的金主,明天竟然要来睡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