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相是假

    下班后，詹绵绵去洗了个澡，打开了做好的简历和资料，为后天的面试做了做准备。这次的面试虽然难度适中，但主要考验的是临场应变能力，詹绵绵希望以往的工作经验能帮到自己。

    隔天去公司上班，快到午休的时候，她去见了部门的领导，提出了自己想要辞职的想法和日后的打算。

    那人却不意外她会辞职，因为没有人像她一样认真的工作，从她的一丝不苟的工作报告中总是差一点调子就能看得出她从来不会带着任何感情做工作。虽然将情感代入工作是大忌，但是从来都没有感情色彩的如同机械一般的工作总有一天会达到一定的负荷将其引燃。她最后会辞职只能是因为她有真正想做的事，那是能让她满怀热情去做的事。

    谢谢领导这几年对我的栽培，我这几年积累了不少经验！

    行了，别客套了！这几天你也不用来了，好好准备吧。你日子定下来了就要办离职了吧，你走了我还要招人，又要愁死我了，下面的人没几个省心的。詹绵绵看领导脸色不对，便赶紧拿了辞职审批，有一搭没一搭地赶紧结束了这走势不对的对话。

    她把在公司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部门的同事对她的突然离开都很意外，但还是选择相信她的选择。回到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霍瑞轩，那边却显示不在服务区。她想起之前霍瑞轩说过剧组有的时候在山区信号不好，让她不必挂心，是正常现象。

    之后的一天詹绵绵几乎一整天都在准备面试，直到她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已经完全达到饱和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漆黑了，显然已经过了饭点。她点了个外卖，又去冲了个澡。风卷残云地将食物纳入腹腔，又再次确认了下明天面试所涉及的材料，确保不出任何差错才安心的睡下。

    早上醒来的时候，詹绵绵几乎没等闹钟响就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因为这可能是决定她人生分水岭的一天，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对待。

    她提早了半个小时抵达了万光集团的面试地点，她今天穿了一套职业OL的套装希望能够看起来专业性更强，将脸颊两侧的披发别在耳后显得气质更加干练，妆容也只是描了眉，抹了一点唇彩，她希望能给面试官留下一个务实的印象。

    等待室里的位置上坐满了各行各业的社会人才都在各自准备着自己的面试内容，互不干扰。这些人里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想跳槽的白领，还有不少看上去不入流的乌合之众，这些人汇集在这里都是为了争夺那个计划背后给予的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她也不免落入俗套。

    面试开始了，詹绵绵抽到的顺序处在中间。这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来做心理建设，让她以最平常的姿态去看待这个事件。

    身边的人影不断减少，很快詹绵绵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应声走了出去，进入面试房间之后，里面的气氛意外的祥和。提问的面试官是一个外国人，西方人的外形却cao着一口纯正的北京口音。他问了一些关于詹绵绵之前的工作涉猎的范围以及加入这个专业人士培养计划的原因。

    这些问题都在詹绵绵准备的问题里，她本科期间学习的是广告，所以游刃有余地解决了这些问题，又提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面试快接近尾声的时候，几个面试官互相讨论了一下意见便让她出去等结果了。

    根据詹绵绵以往面试以及参加各种考试的经验来看，最煎熬的不是考试的过程，而是等待结果的过程，尽管这次她觉得自己势在必得。

    结果很快公布了，她意料之中的入选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女大学生和一个做房产中介的。几家欢喜几家愁，那些落选的人基本都阴着脸离开了，有的甚至还躲进厕所哭了。

    成功入选后，詹绵绵去万光集团的人事部领取了出国需要办理的手续和一些课程表格，又去原来的经纪公司办了最后的离职手续。踏出公司大楼的那一刻，她几乎要跳起来，背影看上去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似的欢快。

    她自由了。

    因为今天出门不在高峰时期，她是开车出门的。现在她想赶紧回家休息一下，做一桌子好菜叫几个好友来把酒言欢。

    她顺路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些食材和酒水，打了几个电话给大学同窗的好朋友问他们有没有晚上来家里做客，最后两个答应了说会来，可能会晚一些。

    几个人言语中都透露着对詹绵绵选择的祝福和羡慕，读书的时候詹绵绵在宿舍总是早出晚归，赚钱和学习两头头要抓着，好像有人在追着她跑似的。当然，毕业之后找的工作也是他们之中最好的。他们从不会去嫉妒她所得到的，甚至觉得以她付出的完全可以得到更多。几年过去，詹绵绵得到了更好的机会，他们都是真心为她高兴。

    詹绵绵结账的时候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姥姥，跟她说自己最近要去美国学习了，大概要去一年的时间。

    姥姥听了一直笑得合不拢嘴，还笑称说以后要打越洋电话贵得很。詹绵绵听着笑声想着姥姥慈祥的面容和玩笑的语气，这大概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詹绵绵很快驱车到了家，嘴边轻快的小调昭示着她今天愉悦的心情。电梯上行到了家所在的楼层，她大步踏了出去，转头却瞥见了这个时候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霍瑞轩。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你去哪儿了今天？他整个人膝盖弯曲着坐在地上，脸上的妆还没来得及卸掉，约莫是从剧组里急忙跑出来的。听见电梯里传来的脚步声抬起头看了看，眼白里弥漫的红血丝传达了他这几天的疲累。

    我今天不上班，我正要詹绵绵在车上的时候就准备打个电话给他，可又怕打不通。纠结之中回家就看见了霍瑞轩，自然是正中下怀，便想与他倾吐今天面试的细节，也让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

    你要去美国了？霍瑞轩低着脸情绪有些激动地打断了詹绵绵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我正要跟你说呢。詹绵绵虽然有些诧异霍瑞轩知道这件事的原因，不过很快就被冲淡了，毕竟这个计划许多人都知道，剧组人多口杂，霍瑞轩应该是从剧组的人那里知道的。不过，这样的一手消息没有亲自告诉他倒让詹绵绵少了不少分享的乐趣。

    我怎么知道？詹绵绵，有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傻子，你为什么都不能跟我提前商量？还是我们只是玩玩，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我也没资格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是吗？霍瑞轩一股脑儿的把最近心里的苦水全都吐了出来，但正如发热呕吐一般，吐出来并不会让内心的不安有所好转，甚至使情况更加恶化。

    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本来是想说结果出来了就和你分享的啊！詹绵绵被霍瑞轩这一大长串的胡言乱语砸了个头昏脑涨，她现在完全不能理解霍瑞轩的脑回路，之前在霍瑞轩家的时候说的话只不过是她想提前知道他的想法但又因为事情没定下来只能模棱两可的问他。

    那如果我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嘛？霍瑞轩沉默了一会儿，又开了口，这次他显然有些犹豫。

    瑞轩，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太感情用事了。任何时候，我都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对于詹绵绵一副官腔的回答，霍瑞轩感觉一股子邪火冲上自己的脑门。

    你总这样，总是这样！钟原的事你瞒着我！去美国的事也瞒着我！你父亲来找你的事还瞒着我！这就是你所谓的成年人世界处理问题的方式吗？

    你调查我？这次换成詹绵绵沉默了，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霍瑞轩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是她的私人信息，几乎连她的朋友都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霍瑞轩使了些非常手段。

    霍瑞轩意识到自己失言，垂着头同样的心思凝重。

    我问你，你是不是调查我！等待理智回笼，詹绵绵站立的身体有些僵硬，她看着眼前那个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几乎是嘶吼着问问他，尽管她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我没有。霍瑞轩的回答是正确的，他确实没有查詹绵绵。

    他今天上午在化妆间刚上好妆，接到了霍光的电话之后就冲到了这里。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最终还是霍光画蛇添足惹的祸，他在帮霍瑞轩调查钟原时，本着看看未来媳妇的心态也把詹绵绵给调查了一通，却发现了这两人间微妙的关系和詹绵绵身世的秘密。

    你没有？你说出来也就骗骗你自己吧？你还想知道什么？是我稀里糊涂的当了人家的情人，还是我和我母亲被亲生父亲始乱终弃？你想听哪个？说啊？让当事人跟你讲述岂不是更痛快吗？啊？霍瑞轩的一句话像一把火点燃了她刚刚压抑着的火星子，她先是苦笑了声，又上前拎着霍瑞轩的衬衫领子朝着他大声的控诉，偏激的情绪熏红了她的双眼，像只被踩到痛处的兔子一样红着眼睛叫嚣。

    詹绵绵现在站在霍瑞轩面前，还穿戴着上午去面试的衣服，上面似乎还遗留着刚刚一路上的欢声笑语。可现在她觉得聊胜于无，无论穿着什么都掩盖不了她内心的羞耻，她像是被扒光了站在霍瑞轩的面前，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霍瑞轩被她汹涌而来的情绪淹没了，看着她愤怒地叫喊的样子。他恨自己被情绪左右，说了这么多不着调的话。詹绵绵的话不停地在他的耳边环绕着，一句句都像利剑一样的刺进了他鲜红的心脏，鲜血淋漓。

    詹绵绵放下了揪着霍瑞轩领子的手，略过了他去打开了门，她摸着门把手冰凉的触感企图为自己guntang的情绪降降温。

    呵呵，你们这种有权又有势的人真是好，想了解什么人直接找人查查，连人家祖坟在哪儿都能翻出来。是不是觉得特别方便啊？霍瑞轩嘴唇微张想要向她解释，却被她用手掌捂住了嘴唇。

    我和你一起也半个月了吧，我怎么除了你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儿，在哪儿工作以外什么都知道呢？哦，不对。有的时候我连你在哪儿工作我也不知道。你说好不好笑，你都已经把我从里到外都摸了个干净了，我对你怎么好像还是萍水相逢呢？詹绵绵语气尖锐地说完这些话，guntang的眼泪也终于从眼眶里滑落，打湿了圆润的脸颊。

    没有妆容的脸显得憔悴无比，她泪眼婆娑地直视着地面。她以前很少哭，因为流泪是最浪费精力的宣泄方式，但每次在霍瑞轩面前，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倾诉。

    霍瑞轩见她下巴上有泪滴滑落，心里又急又悔。两人之间曾经毫厘的距离，如今却如隔天堑一般。他伸手想去帮她拭去眼角脸颊的泪滴，哪知那双手刚靠近便被她用力的打开了老远，詹绵绵抬眼瞥了他一眼，背过了身去。

    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来冷静。詹绵绵情绪稍稳下来想了想，两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她为这段感情做出了改变，可结果却还是不尽如人意。经过这次，她想她和霍瑞轩都该认真考虑一下两个人是否真的合适再在一起。

    你要分手？霍瑞轩听到詹绵绵说要分开一段时间，却没有听到一个期限。警钟响彻在他的颅内，震得他头皮发麻，心里更是忐忑极了。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说完就将他推出门外，门被轻轻带上。霍瑞轩在门外好像也用沉默为今天画上了句点。詹绵绵挺喜欢这么好的隔音的，有的时候也讨厌。

    现在她是又爱又恨。

    小虐一下qaq

    嘿嘿，这篇文算是我头脑发热的产物，第一次写只求故事流畅呜呜呜。没想到这篇文每天都有人来看诶，好开心！

    5.12护士节快乐哦～疫情早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