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
周旋
楼下的人上来叩响了她的房门,没几下就停下来想转门把进来,她刚才留了个心眼将门反锁起来了,当务之急还是得让沈知言藏起来才好将门打开。 你先藏起来。程橙环顾了一圈,最后指着床下,真诚地看着他。不如就床底吧 沈知言瞥了一眼床底,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来这跟偷情一样遮掩。他收回了眼神,眉眼冷淡,并未有所举动,没觉得自己有藏起来的必要。 好像是有点羞辱人了。程橙又将目光放在衣柜上,过去将衣帽间的门打开,真挚地向他发出邀请:这里也行的。 怕沈知言还不答应,她表情委屈起来: 就这一次,当我求求你。 她都这么软声软气求他了,再拒绝是不是残忍了些。沈知言瞧她这模样,也狠不下心回绝她,便顺了她的意躲到了衣帽间,见他将门关好才去给开了房间门。 江靳舟垂眸对上她的眼神,走进了房里。 怎么这么久。他狭长的眸不动声色观察她的表情,藏人了? 恍惚间觉得他眼里带了些审讯的意味,再一看又和平常别无二致。是她心虚才看错了吗,她不敢对上他的眼神,挪开了视线。 刚才在整理东西 江靳舟瞥了一眼地摊上扔的衣服,桌上的物件也七零八落摆放着,是该整理的,但整理却不是她会做的事。他还能不清楚她么。 不知道她在隐瞒些什么,江靳舟却并未多深究。他看了眼衣帽间便收回了眼神,手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看着她的唇。 牙印明显,唇瓣微肿。 是亲的有些过猛了些。 毕竟忍了许久,一时情难自禁没把握好分寸。他难得的失控,皆是缘于她。 江靳舟瞧着她修长的睫毛,出声问: 嘴疼吗。 不疼 程橙的精力全都放在衣帽间那边了,随口应了他的话,却忽然听见衣帽间那边发出了微小的动静,担心江靳舟发现些什么异样,她心下一惊抓住他的手臂改了口,连连点头,疼、疼的。 他狭长的黑眸里藏匿着审视,指腹顺着着她唇的轮廓摩挲。她什么时候撒谎才能骗到他呢,从小到大就没能瞒过他。江靳舟揣着明白,却并未揭穿她: 嗯,下次轻点。 他心里知道就好,其实可以不说出来的。沈知言还在听着他们对话呢,这种亲密的事情当着别人的面儿说出来还是有些羞耻,虽然吧,他也不知道沈知言在这。程橙想了想,连忙将话题引开: 对了,是找我有事吗。 江靳舟这才将手里的匣子递到她面前。 万圣节礼物。 之前密室那次见她丢了只耳坠,嘴上虽然没说,摘下另一只耳坠后便一直失魂落魄的,小姑娘应该是挺喜欢那对耳坠的。回去以后他找人设计打造了一对新的,设计和镶嵌花了些时日,期间还否定了几次设计稿。 程橙将丝绒匣子打开,是一对镶着黄玉的耳坠。 这对耳坠上的主石没有选钻石珍珠,他选了跟他那只墨玉挂坠相近的玉石,设计成了橙子的模样,挑了许久才找到缃色和田黄玉。 好看。程橙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对耳坠,眼里似有星辰般明亮,她将耳坠从盒里取下,当着他的面将戴上。 江靳舟将她散落的秀发撩到肩后,露出她白净的锁骨来。也就她白,才能将这缃色驾驭住。果真和他想的一样好看。 她才将盒子收好,衣帽间的门好像被磕了一下,一声微响引得江靳舟又扫了一眼。 沈知言在里头是不动会难受吗,程橙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角,将他注意力引了回来。你想要些什么礼物 不用。江靳舟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给过了。 她什么时候给过了? 程橙想了想才明白他在说被他压在实验室里cao的事儿,脸倏然红了起来,那叫什么礼物,他真是的 早点睡。江靳舟嘱咐她,等她点了头便从她房里出去了,只是走时多看了眼衣帽间的方向。方才两次动静他也都听到了,她又不乖了,这次还将人领到自己房里藏起来,裴泽?许倾言?还是顾昭? 也许是又不知道从哪捡回来的新男人。 日子还长,她迟早知道谁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江靳舟走后她将衣帽间的门拉开,沈知言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眼便瞧见她那对新耳坠,用的是上好的玉石。 她先前落下的那只耳坠,还在他兜里揣着,不过现在,她好像也用不上了,优劣一眼就能对比出来,自然是优胜劣汰。 物品是这样,人也一样。 他故意发出那些动静来是要让江靳舟知道里边有人的,江靳舟也不傻,和她说的那些话也有许多是特意让他清楚他们之间的事情的。譬如今天晚上,她逼里含得那些jingye,都是他留下的,她的唇,也是他亲肿的。 说不在意都是假的,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些不是滋味。 一肚子的闷气撒不出来,人小姑娘也没做错什么,只能自己忍着。她还真是有本事,连江靳舟也被她吃得死死的。这才五个,往后是不是还有更多,她就不能稍微收敛些安分些,不四处招惹人吗。 见他脸色有些不好,不会是让他躲在里边生气了吧。男人都小气吧啦的,不就稍微挪挪脚步等一会儿的事情吗,说不定晾他一下气消了就好了。 我去洗澡。 她哪会知道沈知言这会儿想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完便溜出房门留他独自冷静。 程橙洗过澡换了睡衣,坐在床上给自己膝盖上药。沈知言就这么在旁边看着她拿棉签沾了药水仔细涂抹伤口,又想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她当时也在上药,是给他上的。小姑娘低着头,脸贴的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就洒在他的腰间,痒痒的,他偏偏又浑身无力,后背抵着沙发,逃也逃不掉。 明明不让她救的,说什么都得要多管闲事,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不赖。许久没被人关心过了,久到他险些忘了那种感觉。 还跑去给他买粥,还留下来照顾发烧他,笨的无可救药。后来一切又反了过来,轮到他救她了,她也发了烧,虽然是他造成的。 想了这么久,气也消了不少。 沈知言走了过去,将她手里的棉签取走,一言不合给她上起药来,力度并不算轻,棉签蹭到伤口,压下来还有些疼的。 其实她想说她已经上完药了。 见他好心一片,更不好意思拆他台了,只好乖乖坐在床上,看着他将药重新上了一遍。 只是他的手法也太差劲了些,难道他给自己上药的时候也这么没个轻重的,程橙想起他身上那些旧的伤疤,看着都疼,便也原谅了他这没分寸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