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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往下沉,双眼变得空洞无神,盯着浴室白色磁砖,心像被挑空似,任凭莲蓬头水柱往身上拍击,对打在身上的白色水花完全失去了知觉。狄臣为什要让她知道他还在乎她,这样教她如何继续欺骗自己?太痛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胜过打在肌肤上的水柱。不能想了!即便她承认依然爱着狄臣那又怎样?她走得进去他家那座架着荆棘的墙垣吗?狄臣改变得了自己跟他家人看她的眼光吗?算了!她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像卑微蝼蚁一再被践踏。赶紧洗好澡,跟韩佑言去外面走走、透透气,将刚才的不悦一扫而空才对,在这里想再多也没用,不能狄臣一出现心思就被打乱。回神,又听见浴室敲门声。「晴如,洗好了没?晴彦他们晚餐买回来了。」看见曹晴彦将晚餐买回来後,韩佑言又进房在浴室门外等了会。在外面一直听见莲蓬头洒水声却没任何动静,感觉她今晚洗澡洗得特别久,担心意外忍不住敲门。「洗好了!要穿衣服了,等一下嘛!」她赶紧将心思抽回,关掉水柱,拿起毛巾包起头发,用浴巾擦过身体,穿上简便的家居服走出去。「晚餐买回来了。」闻到她身上沐浴乳香气,心情豁然开朗,走过去他又想抱住她。「我先吹头发,你先去吃吧。」拿出吹风机,腰际又被他紧紧搂住,嘴唇凑过来吻她,她被他这黏踢踢举动,逗得痒酥酥,焉然而笑。「等你,还不饿。」他帮她打开吹风机。两人绝口不提狄臣出现之事,彷佛这是两人间的默契,也彷佛在强压镇定,让对方知道自己根本不屑他那个人。她静静的让韩佑言体贴的将热风吹乾她的头发,不敢再想任何无关他们的事。他这麽温柔,这辈子没人这般细心呵护过自己,她一再这麽告诫自己,错过他,还有谁呢?只是,步入中年的他慾望可不小,吹着吹着,一只被热风燻热的手又爬进她薄薄的衣服内,隔着胸罩攫获她浑圆酥胸,她按捺、轻叹说:「要吃晚餐了,你还想做什麽?」娇嗔地抬头白了他一眼。她这麽说,他赫然放下吹风机,用力搂住她,淘气的笑了笑。她真的不想。女人毕竟跟男人不同,要她前一刻脑海里存着另一个男人,马上又跟另个翻云覆雨,有点难!想爱的人「啊……」骑着重机急速奔驰在月黑的公路上,狄臣大叫,声音从安全帽里回荡入夜空,烦闷的心情仍无法释然。韩佑言确实比他高竿,知道她要的是什麽?也舍得给!只有得了大头症的自己,才自以为是不认为物质该是爱情的一部分,更不认为爱情这种东西就是时时刻刻的让对方知道。他错了!他太不了解女人,尤其是她!不!他不会这样放弃,他不会就此消极地让她嫁给韩佑言!还有时间!想起曹晴如握紧韩佑言的手,心被一路袭来的寒意冻得更是冷。爱情走到无路可退,真会让人失了自尊。加紧油门,任凭车速再快亦赶不走恼人思绪……仪表上数字不断攀升,这样不要命的发泄,到底有何意义?就算撞死了,曹晴如也不会回到他边,她更会嫁给韩佑言。车速逐渐减缓,这麽深的夜除了seduce他真没地方可以去,回到那个一个人的家,也是孤单寂寞……他突然刹车大大转了个弯,回头,一路骑去越骑越远,前方也没有他要去的地方,不如去seduce吧!回到夜深人静的市区,划破天际的引擎声停在seduce车辆显得拥挤的停车场,狄臣拿下安全帽,在夜光下看一眼腕表,才快一点,难怪人这麽多。跨下机车他走了进去,里面又是热络的不行的人潮,跟他现在的心境成为大大反比。以前假如一进到seduce,无论心情多麽烦躁,热闹气氛总会让人一扫而空,可是今晚他依然精神萎靡的走向吧台,耳边吵杂的音乐彷佛是外太空的音籁与他无关。张至光看狄臣神色黯然走去闷闷坐上高脚椅,猜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他反而喜孜孜的扬起嘴角,对狄臣抛抛眼,眼神暗示舞台上的热舞,说:「今天又来了个新舞者,跟曹晴如一样很拼,你看……」狄臣听闻狠狠白了他一眼,不好气的敲打一下桌面,从咽喉咕哝嚷道:「酒呢?」什麽意思?他是那种喜欢勾引员工的老板吗?已经很窝囊了,张至光这一暗示,他更是一肚子郁闷没地方发泄。见他瞧也不瞧一眼舞台新进舞者,张至光感觉踢到铁板,赶紧从酒柜拿下他平常喝的威士忌倒入酒杯递给他,当作刚才的话没说过。这个人最近稀奇古怪,还是少惹为妙。张至光当然知道狄臣因为曹晴如快嫁人的因素才情绪不稳,他认为狄臣不就不甘愿自己女人被抢而已,要他娶曹晴如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只是玩玩,算曹晴如聪明,捉到一个有钱、可靠的就嫁,免得到最後还是被当破鞋扔了,狄家他又不是不知道是怎样财大气粗的家庭!逢场作戏的女人多的是,不差曹晴如一个,他也是好意!不领情就算了!他也暗地对狄臣翻一下白眼,算帮好姐妹曹晴如出口气。他知道曹晴如想跟狄臣玩真的,但是狄家……呵呵呵……张至光真不敢领教!「你那是什麽态度?」张至光一直在那自顾翻眼又睨笑,被狄臣发觉。「没什麽啊?」他赶紧拿起摇杯甩,不太想理狄臣。「一定是你跟晴如讲了一大推我的坏话,她才会去嫁韩佑言。」喝了几口酒狄臣就将罪过丢给跟曹晴如谈得来的张至光。现在他需要有人来帮他承担,就算一点点也好。「她要嫁谁是她自己的事,关我什麽事?」张至光瞪大眼睛,失恋让人变得幼稚这种事,没想到也会发生在狄臣聪明脑袋上。「你到底跟她说过我什麽?」狄臣失了理性的站起来捉住张至光衣领问。「你们的问题是你们的事,你自己怎不想想,你是怎麽对待人家,还有你家人用什麽眼光看人,要是我,我也要嫁韩佑言有尊严。」「你……」张至光的真话又一记往他心头敲上去。「你欠揍。算什麽朋友。」「你没听过忠言逆言?我是实话实说,晴如从小被人家看不起,她是个自尊心强烈的女孩子,偏偏你自恃甚高,你问自己将她当什麽了?而不是在这说谁跟她说什麽?晴如是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她当然会去选择对自己比较有利的路,况且韩先生对她很好。」「我就对她不好吗?」狄臣听闻忍不住问。不怕死的张至光将下巴扬得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