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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清倌人,个个知情达趣,琴棋书画都来得,您要喜欢的话随便挑随便选……”卫渊却打断壮汉的话,道:“我就要他。”“卫琅,给钱。”卫琅道声是,掏了两百文出来给那壮汉。因为明摆着卫渊来历不凡,周围也没人敢和他争,都看着那壮汉解了柳树上的铁链,递给卫琅。钱货两讫。道旁的二层酒楼包间内,有人头戴黑纱幂篱,手握酒杯临窗往下看。“殿下,那是周小少爷!”当壮汉那一桶水泼到锦林脸上,露出容颜时,旁边有侍从惊讶的低叫出声。“阳骁,闭嘴。”幂篱之下,传来沉稳磁性的男声:“周家蒙蔽圣听干涉司法,已被满门查抄。这世上,哪里还来的周小少爷?”“哦。”眉清目秀的侍从应了,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直往下瞟。那可是周小少爷!三岁随祖父游历天下,十三岁献江山万里图于御前,满腹锦绣风姿翩然的少年郎,九公主只在殿上见他一面,就生了相思病。都说是状元种子飒爽俊郎,谁知却落得如今这下场。一年前还跟殿下在一处策马纵鹰、赋诗登高,算起来今年也就十六,还是十七岁?皇城就是这样,有人默默无闻青衣布履,能得蒙圣眷一步登天;有人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却举族一夜间坠入地狱最深处。“殿下,你看、你看,是那群人买了他!”阳骁又开始低低惊呼,“我们之前见过!”娘的,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为一顿饭顶撞他的那酒窝蛮横小子。岂止是不给他脸,连他家殿下都捎带了进去。黑纱笼罩之间,男人轻轻点头。那样一群人,卖相之好,确实过目难忘。看起来到稷城也很快找到买主,混的挺不错,不过也就如此了。“今天,我不仅要买了他,我还要治好他。”楼下传来那残疾公子的声音:“卫琥,给锦林解枷。”卫琥应一声,上前握住锦林颈项上的铁环,用力往外一掰。就见那铁环如同纸糊的一般,断裂成两个半圆,沾着破碎的皮rou,砰当一声落在地上。露出一截血rou模糊的颈项。围观人群哗然,当初竟然是烧红了铁,活生生焊上去的!还有,那个叫卫琥的家丁力气真是大……锦林脖颈一轻的同时,传来一股剧痛,他本就惨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差点疼晕过去。然而他额头冷汗淋淋,却咬紧了牙关不肯叫出来,心里变得松快了一些。就算立刻死了,他也总算不必戴着象征耻辱的铁罪环死去。“卫琥,带他去百宝斋,找掌柜的要个房间,我要给他治伤。”清清浅浅的声音再度于不远处响起。锦林抬头又看了那残疾公子一眼,目光中的讽刺和戒备慢慢消减。这人买下自己,却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强行拆解铁罪环,又马上在街边的商铺要房间隔离众人,根本就没有带自己回去私下慢慢亵玩的意思。说是治伤,其实是想快点杀了自己吧。也是。自己沦落风尘玷污家族门楣,又当街赤身被人叫卖,这是为着自己好。也不知这人是家里的哪一门远亲故交,看样子跟自己年龄也差不多,却从未相见结识过。一张棉布床单从天而降,裹住锦林湿淋淋的身体,卫琥将他打横抱起,朝着百宝斋走去,嘀咕道:“你这小子运气不错,遇到了我家公子。”锦林大半张脸被包在床单里,纤长眼帘颤颤如蝶翼垂落,神色不辨悲喜。这事儿,百宝斋的胖掌柜内心虽嫌晦气,但对方是刺史公子,还是花钱大方的主顾,也只有陪着笑脸,让伙计在店铺后院快快收拾出个房间。锦林被放在房间的床上,卫渊和卫琅进去了,卫琥和地衣则在外面守着门。百宝斋前,一群看热闹的围得水泄不通——“说是治伤呢。”“治伤?治伤就算不去医馆,好歹也去个药堂吧,去百宝斋治个什么伤?”“是啊,没见带医箱进去。”“是等不及,带进去……做那件事了吧。”有人不怀好意嘻嘻笑。有人念佛道:“阿弥陀佛,别瞎说,看那位公子相貌举止,定不是行禽兽所为的人。肯定是见人不太好了,路上颠簸来不及治,先在这边给包扎止血。”“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又有人反驳。“殿下殿下。”酒楼上阳骁竖着耳朵听楼下众人议论纷纷,看的目不转睛,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您觉得是什么情况?”“什么情况,都与我们无关。”男子掀开一点黑纱,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和棱角分明薄唇,啜饮一口酒液,“少管闲事。”阳骁是这两年他收在身边的,忠心伶俐,就是还没经过事,好奇贪新鲜。幸亏是跟着他在外面跑,要是在宫里这般不稳重,不知道能活过几天。“……哦。”阳骁顿时xiele气。又过了一刻,男子吃好起身,朝着仍往窗外探头观望的随从道:“阳骁,走了。”阳骁这才反应过来,跟着男子走下酒楼。他俩刚踏下酒楼,就见人群像炸了窝的马蜂般,哄然散开,有人在喊——“出来了出来了!”紧接着再听不到原本的闹哄哄乱纷纷,一片寂静。落针可闻的寂静。不正常的寂静。戴幂篱的沉稳男子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如同浇铸在原地的塑像,再也挪不动脚步。头皮发麻,热血哄一声从心底冲上来,双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继而握成拳头。轮车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上面坐着冰雕玉砌的少年公子,身后是那既俊美又看着不好惹的随从,推着他从百宝斋走出来。而在轮车一侧,陪伴着那公子同时走出来的,还有周嘉。从前皇城周家的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