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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毫无知觉一样倚靠着，试图利用石柱的支撑站起来。

就算他话说得再满，贺扬到底也还是个Alpha，仅靠着信息素的压制便能让人难受到现在。

燕旻单手托着沉重的脑袋，不停调整着呼吸。

他现在浑身酸软无力，也亏得刚刚没有被贺扬和钟蔚发现异常，才这么轻易地让他离开。

额前的发丝被汗渍打湿，连视线都受到了影响，燕旻胡乱在眼前摸了一把，对狼狈的自己苦笑一声。

暂时从贺扬的鸿门宴中逃了出来，但是……他们真的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吗？

燕旻蹙眉，考虑着以后出门应该常备抑制剂，免得再被那个永远不懂收敛信息素的渣男欺负，还得想好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即使他不知道为什么贺扬和钟蔚到现在仍不肯放过他。

他在心里给贺扬扎了好几个小人儿，身体渐渐恢复了些力气，便支撑着膝盖慢慢站起来，没料到一个踉跄往前跌了两步，摔进一个熟悉的温暖怀抱。

“……衍舟？”燕旻茫然地抬起头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回公司了吗？”

“……”

“衍舟？”

夏衍舟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回到公司跟夏敬瑜交换了一些信息，在办公室就跟凳子上有针似的坐立不安，夏敬瑜见他晃来晃去觉得心烦，大手一挥又给他批了两天假，嫌弃道：“行了，我先担着，把你哥照顾好了一起过来，下次就轮到我休假了。”

夏衍舟随口道了谢，匆匆往夏衍锦家赶，在小区门口碰见一辆往外走的黑色宾利，牌照闻A0888，他爷爷的车牌照是闻A8888，一字之差难免引起了他的注意。

夏衍舟多看了一眼，猛然记起这辆车是贺扬的。

这么巧，燕旻贺雨都在这儿的时候，贺扬也跑了过来？

夏衍舟皱了皱眉，迅速驶进停车场，没想到刚把车停稳，就听见某个拐角处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他心头猛然跳了两跳，循着声走过去，把眼看着要摔倒的燕旻接了个正着。

怀里的Omega脸颊微红，嘴唇却被咬的泛白，眼中能写一片湿润雾气，平白让人看了心疼。

夏衍舟不露痕迹地收紧了怀抱，半搂半抱着帮人站起来，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燕旻蹙眉，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贺扬发现我还没搬家，应该是最近小雨来找我的频率太高，被他察觉到了。”

果然是贺扬。

夏衍舟眼神一凛，愤怒涌上心头又很快被按压下去，“你在我哥家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燕旻已经恢复了力气，他借着夏衍舟的胳膊站稳，拉来两人间距离后松了口气，又有些担忧：“他们是冲我来的，你没必要，万一被贺扬发现你的身份……”

他不清楚夏家兄弟两人到何时才能公开真实身份，但至少不应该是现在，不是因为他而被贺扬发现。

“放心吧，”夏衍舟笑了笑，在燕旻柔软的头顶揉了一把，“总该相信我一次。”

燕旻怔怔地看着他，眨眨眼，没说话，却在夏衍舟离去后忽然抬手去触碰被他揉过的地方，连耳朵尖都变成了红色，嗓音绵软：

“干什么啊，突然……”

*

贺扬接到夏衍舟电话的时候，他才刚和钟蔚在西餐厅坐下。

钟蔚正在和侍应生交谈，两句话不到的时间，就发觉一直沉默不语的男朋友像变了个人似的，对着电话那头大人轻声细语喜上眉梢。

钟蔚的笑容裂开，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贺扬，“怎么了？”

贺扬看都不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抓起挂在一旁的西服外套往外走，边走边应：“好，我马上就过来。”

“阿扬！”钟蔚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去哪儿？”

贺扬脚步一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侍应生见多了情侣不欢而散的场面，此刻眼观鼻鼻观心，等到钟蔚情绪平静下来后才敬业地询问道：“先生，您还有用餐的需要么？”

钟蔚一双手在膝盖上握成了拳，他瞪着猩红的双眼，颤声道：“吃！”

夏衍舟约贺扬见面的地方，是闻海市富二代们最常去的一家私房菜餐厅。

正值午饭时间，来用餐的人很多，还有不少熟人，卡座里有人对着夏衍舟吹口哨，揶揄道：“二少，有约啊？”

夏衍舟斜瞥一眼，“嗯。”

那几人嘻嘻哈哈调笑了几句，没再多说话。

夏衍舟走到座位上，要了杯咖啡，耐心地等待贺扬到来。

他以前讨厌贺扬，一方面是因为贺扬对他过于热情让人浑身不适，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们贺家和二叔三叔的关系太亲密。

现在对贺扬的反感和厌恶，却大多都是来自于他对燕旻的恶劣行径。

夏衍舟自认为非常护短，燕旻既然已经是他的朋友了，那就断没有再让一个外人欺负的道理。

约二十分钟后，西装革履的贺扬到了。

“坐。”夏衍舟淡淡道，“贺扬，谈谈吧。”

这还是夏衍舟回国后第一次主动约他见面，贺扬激动的要命，即使知道这次谈话的内容可能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话，也还是按耐不住心情。

怕太主动太热情吓到夏衍舟，贺扬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正方形盒子递给对方，镇定回应道：“好，想谈什么都可以。这块表就当作你回国后的见面礼，衍舟，收下吧。”

夏衍舟将礼盒推回道餐桌中央，摇了摇头，开门见山道：“你别白费心思了，我不会接受的。”

贺扬的脸色微变，他从服务生手中接过另一杯酒水抿了一口，笑道：“衍舟，你还年轻，话不要说的太绝对。”

夏衍舟单手托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咖啡杯中的小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执着，也不需要知道。贺扬，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喜欢一个对感情不忠，对前任不义的人？”

贺扬置若罔闻，他反问：“是不是燕旻对你说了什么？”

“与他无关。”铛啷轻响，夏衍舟把小匙丢进已经冰凉的咖啡杯里，站起身来：“燕旻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放任你或者是你的小情人伤害他，你好自为之吧。”

“好，我不会再去打扰他。”贺扬说：“衍舟，你看，我总是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只要你愿意——”

“停停停！”夏衍舟眼角跳了跳：“贺扬，我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贺扬终于维持不住淡定，他撑着餐桌站起来，两步走到夏衍舟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声音低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他心心念念这么多年的小舟，小时候救过他的小舟，干净又漂亮的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