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合昏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15

分卷阅读115

    他是在埋汰师兄老吗?要知道,在场除了老李,当然,老李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吃饭,就说这桌上的人吧,就属他年纪最大,还好意思说别人,凌施暗自腹诽。

离卢关于亲吻的条件,这几天可是让他吃尽了苦头,早一次,晚一次,还好最近他们在一起,不用离别时候再来一次,那几位每次在他履行承诺时向他发射的眼刀,全是他当初答应离卢时候脑子里进的水。

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凌施心里清楚,这些个男人其中的几位其实是表面一片祥和,私底下一直在暗暗较着劲儿,源头就是他这个左拥右抱现在来报应了的陈世美,凌施觉得大家都是为了顾全大局,所以这几天才能相安无事,现在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不过,他实在没想到,首先挑事儿的竟然是离卢。

离卢其人,以前飞扬跋扈,作天作地,杀生何止千万,对世间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屑一顾,现在呢,也就只能对着他作一作,毕竟别人不接他的招儿啊,而且他现在武力值最低,他竟然还敢出头,凌施简直想不通这位教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本来其他人就对他护着离卢有很大意见,打头阵的就是师兄和容澶,凌施甚至觉得容澶想弄死离卢很多次了,如果不是他在,他可能已经下手不止一千次了。

思及此,没忍住看了一眼容澶,那人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样子,正细嚼慢咽吃饭,吃得还挺香。

凌施还没有机会跟容澶单独说说话,他其实也想跟容澶道歉……

唉,他怎么跟谁都得道歉呢,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有做错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怎么莫名其妙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活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坏人了呢?

“唉,算了,小施儿的性格就是不计较,他自己不说,别人又不是看不出来。”离卢作势叹了一声。

凌施怕师兄多想,连忙解释道:“我没有计较……”对上离卢的眼神,声音霎时间低了下去。

师兄没说话,又给他夹了菜放在碗里:“吃饭。”

凌施赶紧乖乖塞进嘴里。

可是那厢并不打算放过他,离卢动了动脖子:“小施儿,赶路累着我了,脖子疼,一会儿吃完饭去我房里帮我捏捏好吗?”

凌施沉浸在一会儿怎么跟师兄说好话的心情里,根本没听到离卢说了什么话,下意识就回答“好啊”,等全桌人灼人的目光都投向他的时候,凌施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

离卢满意了,笑得像只狐狸:“那我等着你。”还对他眨了眨眼睛。

老实讲,杀伤力很大,凌施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他很奇怪,离卢这样示弱的样子,这样媚气妖娆的样子,其余几个人怎么就没什么感觉呢?就他被震慑住了,就他被迷惑了?为什么其他几个人还能这么专注地盯着他看?

好像要把他身上哪里戳出个窟窿似的。

凌施装作一只鸵鸟,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假装没看到,在众人的目光中,艰难又仓促地吃完了这顿饭。

反正答应都答应了,要是当众反悔离卢更不会轻易饶过他。

饭毕,师兄和容澶突然有了兴致下起棋来,李肆和爷爷也吃完了饭,开始收拾院子,越焕跟明义不知道去了哪里,骆孟思没一会儿叫上李肆出去,听说是想找人重新设计一下这宅子。

离卢果然进了房等着他,凌施在廊下走了几步,明显感觉到师兄和容澶下棋落子的速度跟他的行动息息相关,凌施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迷迷糊糊走到今天这样的迷局里来了。

凌施进了房,但却没进离卢的房间。

阮悠吃完饭后,也在自己房里待着,凌施推门进去的时候没跟他打招呼,他觉得如果打了招呼,阮悠一定有借口百般推脱。

就是这样突如其来,才能发现阮悠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其实什么也没做,就是发呆,看着窗外,整个人阴郁低沉。

见有人进来,阮悠先是下意识的恐惧,随后发现是他,整个人便放松下来,又显得手足无措:“哥哥,你怎么来了?”

凌施笑笑,“想看看你在做什么。”

阮悠露出微笑,看得出来一点儿都不真心,“我还以为你去离公子房里了。”

“一会儿再去。”看到阮悠明显黯淡下去的目光,凌施耸了耸肩,“找我弟弟说说话比较重要。”

看到凌施进了阮悠房里,庭中下棋的两人皆不动声色松了口气,后又默契地对视一眼,都有些狼狈。

贡潇最先弯了弯唇,“让容大夫看笑话了。”话毕,手中落下一白子。

容澶哼了一声,却也是带着笑的:“我倒是拿不准,贡公子这是下的哪一步棋。”说话间,手中落下一黑子。

贡潇说道:“容大夫要走哪一步,我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又落下一枚黑子。

“他曾答应过我一些事。”容澶顿了顿,“当然,看起来他答应过很多人很多事,相信其中也有贡公子的份儿,不过,他的性子,估计谁都不会辜负,即便明白这个道理,就这么走了,还是会觉得不甘心。”说着话,手下却不落子了,看着对面执棋的男人。

对面难得也有了落寞的神色,发现容澶在看他,立刻收敛了些,又惊觉自己这样其实无用。

贡潇轻声说道:“我与他说,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他,其他事,其他人,无论他怎样选择,我都不会干涉,只要他说自己喜欢我,想要和我在一处,便足够了。”

两人这棋算是下不下去了,容澶垂着眸,片刻开口问道:“他说喜欢你,你便信了?”

贡潇点头:“他说的,我自然信。”他笑了笑:“施儿做人是有些东倒西歪,但他不会对我说谎。”

容澶对答如流:“那日他对你说心悦我,便是假话。”

贡潇挑了挑眉,然后又叹了一声,“现在看来,并不是假话。”

容澶撇了撇嘴角,贡潇顺势继续说道:“容大夫你为了施儿,一直跟我们耗在一起,不也正是为了这个‘假话’吗?”

“我只是想自己做什么便做了,谁管他如何想,如何做。”容澶不屑地看了一眼某扇紧闭的门,又道:“贡公子嘴上说不干涉他,但你与他‘心心相惜’那么些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你那位师弟,最看不惯别人因为自己受了委屈,可别说,你没有那样想过。”

贡潇手上捏着枚黑子,正轻轻敲打桌面,听见这话,蓦地停下,愣怔片刻又无奈地笑了笑:“对手都如此势均力敌,这棋还能怎么下呢?”

不知道是在问容澶还是在喃喃自语,容澶拾起自己的白子,装进棋盒里,轻声细语:“有些事,本就分不出来输赢,看起来是对手,其实我们或许早就输得一塌糊涂了。”

第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