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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去,提醒他:“慢点吃,不够我再带你去买,别噎着。”小孩脏污下的眼睛极大,铜铃似的,几乎占据了半张脸,陈孑然想,要是把小脸洗干净了,这一定是个漂亮孩子。他边吃馒头,陈孑然边问他:“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你家呢?”小孩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你爸妈呢?”小孩喝了口水,蚊子似的说:“死了。”看着才三四岁,口齿就这么清晰,陈孑然惊讶地问他多大,他说:“五岁。”难怪,五岁的孩子,已经有了基本的思辨能力,口齿清晰也不奇怪。陈孑然问:“吃饱了么?”他点了点头。“那就好。”陈孑然起身,“我该走了。”她转身走了两步,发现那个小孩也从垃圾山旁边出来,隔了四五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陈孑然看他那一双渴望的大眼睛,有点紧张,“我……我也没什么钱,没有能力收留你,你快走吧。”小孩说:“我没地方去,我爸妈死了,阿姨,你让我跟你走吧。”“我……”陈孑然很想收留她,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经济状况,也很为难,她自己一个人都得数着日子花钱,钱还要攒着上大学,实在没有能力再养活一个小孩子了。“阿姨,我冷。”小孩又走近了几步,瑟缩着抬头仰望她。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棉絮都漏出来了,饶是临渊市的冬天,夜里的露水也会让他受凉生病的。冬天硬捱的滋味陈孑然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她实在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受苦而不去救,一咬牙一狠心,把小孩领回了自己的地下室里,烧水给他洗澡,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个小女孩。五岁大的小女孩,瘦得肋骨根根分明,胳膊细得像没长成的树枝,全身上下皮包骨,只有肚子不正常的鼓胀,陈孑然对此很有经验,这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小女孩身上还有很多的伤,肋下、腰下,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被人踢出来的,陈孑然问她那些伤是哪来的,她说是讨饭的时候被流浪的大孩子踢的。“他们为什么踢你?”“那里是他们的底盘,他们不准我在那里讨饭,要赶我走。”陈孑然听得鼻酸,收着手劲儿给她洗澡,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洗下来三桶黑水,倒了第四桶,水的颜色终于清了,小女孩也恢复了白白净净的模样,她天生自然卷,湿漉漉的头发打着小卷儿顶在脑袋上,乱发底下一双大眼,又漂亮又精神,娃娃似的,陈孑然看得爱不释手,怕她冷,拿了一件自己的长袖T恤套在她身上,把她塞进被子里。小姑娘从被子里伸出头来,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陈孑然看,说:“阿姨,你让我住在你家了么?”“我……”陈孑然语塞。她不忍心再看这个漂亮小女娃去流浪了,可是也真的没能力收留她,对着她满怀希望的漆黑眼眸,陈孑然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我不能收留你,明天我会给街道居委会打电话,让他们帮你想办法。”小女孩的眼睛黯淡下去。陈孑然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放心,我会保证你有个妥善的去处的,不会再让你流浪了。”小女孩说:“我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他们要把我送去孤儿院,可是孤儿院没床位了,我去不了,他们就不管我了,我就自己跑了出来。”陈孑然去年离家的时候都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了自己是孤儿的事实,这个五岁的小孩已经能平静地说出自己是孤儿,还是连孤儿院都不要的孤儿,不知经历了多少人情冷暖才会小小年纪就这么成熟。每个早熟的孩子都是可怜的,因为没人爱,为了生存下去,被迫失去了童真,不得不迅速长大。陈孑然心里搅成浆糊了,恨不得当场就把小孩收养下来,可是咬着嘴唇忍住了。没办法,谁活在世上都不容易,陈孑然还要上大学,收养了这个小孩后,她赚的工资只够一大一小二人糊口,想攒齐学费是再也不可能了。“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么?”陈孑然问她。“安安。”毕竟才五岁大,记得自己名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再多的事她也记不住。“睡吧,安安。”陈孑然哄着她睡下,“明天生活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还好是过年,陈孑然不怎么忙,上午十点多抽空去了趟街道办,把安安的情况详细跟街道办的值班人员说明了一番。“哦,你说的那个孩子我知道。”一个中年男人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在电脑上斗地主,正眼都不瞧陈孑然一下,“她本名叫覃安,父母都是无业游民,父亲酗酒好赌,经常打骂她母亲,一个月前二人口角,那男人拿起菜刀失手把女人砍死了,男人清醒后也自杀了,我们刚把覃安接过来时就做过调查,她父母不是本地人,覃安本人也是个黑户,老家亲人基本都联系不到了,这种不是本地人又是黑户的情况下,本来就办不起进孤儿院的手续,她老家那边的孤儿院也不肯收她。”“那怎么办?”陈孑然急了,“她才五岁,难道你们就能睁眼看着她在外面流浪么?她会饿死的!”“女士,你跟我们吼有什么用?我们也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实不相瞒,你把她送过来,我们的确可以收留她几天,可几天之后怎么办呢?上次她就是从我们这里跑走的,这次回来,难保不会再次逃跑。”陈孑然心凉了半截,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心不在焉地工作了一个上午,中午回去给安安做饭,发现她满面潮红地捂在被子里,一动也不动。“安安!”陈孑然心脏骤停,箭步冲了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陈孑然顾不了许多,立刻背起安安,跑到了最近的社区医院。“怎么烧成这样才送来?”社区医院的医生给安安打了退烧针,又挂了吊瓶。“医生,她不会烧出什么后遗症吧?”陈孑然揪心地问。这么虚弱的小娃,她实在不放心。“这得看她能不能迅速退烧了。”护士给安安全身擦了酒精降温,陈孑然心惊rou跳地等了快一个小时,提着心脏看医生把温度计从安安的胳肢窝下面抽出来,对着灯仔细看了一番,才说:“三十六度七,高烧总算退了,再观察一段时间,等到下午没有再发烧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谢谢,谢谢你医生。”“我给她开药,你先到前台去把医药费结一下。”“好的,麻烦您了医生!”到了前台,医药费一共一百五十七块,下了陈孑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