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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会了。国师今天一天都很忙,偏偏还有事情打断他。钱开康说段文耀喝了他开的方子后身体浮肿,段太太带着两个人上门讨说法。钱开康被押到了医院,要求在药方上面按手印,证明这是他开的,等段文耀情况转好,再决定要不要上诉。谢玉帛挂断电话,最后一节课也不上了,通知王坪过来,去后门等他。“刘飞,要是老师问,就说我家里有事,司机来接我了。”谢玉帛这回只戴了一个口罩,飞速赶去医院,段太太疯了似的辱骂钱开康医术不行,他儿子刚刚化疗身体虚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钱开康坐牢。可怜钱开康一把年纪了,短时间两次遇到医疗问题,只能任人骂着,没说药方到底是谁开的。“钱叔,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先别过来,段文耀喝了药,反应不好。”药渣,药汁,方子,被段太太一一放在钱开康面前,派人守着,铁证如山。钱开康:“我看过那药渣,确实是方子上的没错。”“承认了吧!枉我那么信任你,你这是故意下毒。这是你徒弟对吧,师徒两名声一起臭,以后都别混了。”谢玉帛扫了一眼药渣,冷笑:“信任?”“这碗药渣中,红景天的量少了三分之一,陈皮多了三成……”谢玉帛一一列举,“段太太,你是不是把这张方子给别的医生看过,并且修改了。”段太太:“那又如何,事关我儿的身体,总不能听一人之言。多一点少一点,万变不离其宗,有什么不一样?总归是你这张方子根子上出了问题!”谢玉帛鼻子一嗅,“煎药中途还吊了一会儿人参。”钱开康先是震惊于段太太的无知,接着脑子里理了一遍谢玉帛的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这是什么境界的医术,才能靠鼻子就闻出所有配方?他只看出药渣里药材与方子一样,完全没有看出剂量的变化。钱开康感觉自己老了,不,他年轻时鼻子也没有这么灵。他突然顿悟,真正的大师级中医,对自己开的药方煎出来的气味根本就是了如指掌!“是你的方子出了问题——”段太太还想说什么,一直没发话的段父突然喝道:“够了,你私自请人修改方子连我都不知道,小先生看了一眼就说的一清二楚,仿佛亲眼所见,你还质疑他的医术,糊涂!”段太太胡搅蛮缠:“我看你才糊涂了,这方子是老先生开的。”段父:“你最近没见过薛菁吧,周年庆我见她时她还病歪歪的,现在面色红润,还跟郑玢一起去商业街逛了一天,就是这老先生的功劳。”“你怎么知道她们逛了一天?”段太太骤然警惕,“你跟谁出去的?”段父嘴角抽了抽:“跟你女儿!”听到他们提到薛菁,谢玉帛不由得把口罩又拉高了一些。段父放弃和老婆沟通,“我看你以后也别来看文耀了,你这是害他。”段太太嘴硬:“我怎么会害我儿子。”段父:“行了,不跟你说了,天天跟我抱怨你朋友嘲笑你没文化,没文化又懒得去进修,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段太太脸色一白,哑口无言。段父转向钱开康:“钱大夫,现在,文耀这情况怎么办?”问是这么问,段父的目光不由自由看着谢玉帛,他总觉得这个小年轻更厉害,少年惊世天才。“等他浮肿退了。”谢玉帛看着隔着透明玻璃的段文耀,对方面色发青,显然主治大夫用了重药,让人很不好受,“不遵医嘱的家属原来这么讨厌,我是第一次遇到。”大国师上辈子只在国师府里实践,没机会遇到蛮不讲理的人。段太太见谢玉帛用一种新奇的语气提到她,本来还怨怪丈夫当着外人面不留情面的她,突然像被人打了一巴掌,面上炽热。原来她的行为,在谢玉帛这里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足够被列入最讨厌的病患家属。段太太以为自己跟那些贵太太交流时,被她们看出没文化,已经是丢脸的极点了,没想到,她今天遇到更糟糕的情况。以前没文化只是丢脸,今天不但丢脸,还差点丢了儿子的命。谢玉帛道:“令郎身体情况已变,这副药方被你们糟蹋了,不能再用。”段父立即道:“是我们的错,二十万我会打到钱大夫账上。我愿意再出三十万。”谢玉帛喜欢讲钱又讲理的人,他弯着眼角道:“不用不用,按原价来就好了。”一共四十万。本国师童叟无欺,卖符卖方都不喜欢涨价。见钱眼开的谢玉帛在医院耗到了八点,等段文耀情况好转苏醒才给他把脉开药,自然借口又是刘飞mama做了好吃的甜点。薛菁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去学个烘焙。当晚,谢玉帛继续学习盲人按摩。他倒着看,点一个关一个。不想给人按脚、不想给人抬腿、不想给人……某个国师本性毕露,一副被宠坏的学渣样。最后他只学习了三个视频,按肩膀,按腰部,揉脖子,以及昨天的心肺复苏。其中又以心肺复苏的流程最为熟悉。健康作息的谢玉帛打着呵欠,熬夜熬到十二点就受不了。“本国师会心肺复苏就好了,一招鲜吃遍天下。”谢玉帛睡前这样自我安慰。翌日,谢玉帛去王家推拿室报到,他现在看见陈阳有点心虚,因为会想起她说的盲人按摩偷窥顾客这事。按摩馆暖气很足,谢玉帛换上单薄的工作服,浅黄色的,坐在椅子上等他哥哥带客人过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色情狂,谢玉帛熟悉环境后乖乖关闭了天眼。王叔紧张地站在窗口探望车辆,一回头看见谢玉帛坐在椅子上,看起来特别听话,不会四处搞事,仿佛校霸坐下来安静写作业一样不可思议。可是小公子的样子也没变啊。他哪知道谢玉帛看不见了自然乖了,以为少爷是紧张。连无所不能的少爷都紧张了,王坪腿抖得更厉害了。大少爷也不是善茬,他阳奉阴违这么些天,最大的危机就是现在。王付杨进来,“小公子,你——”他一愣,也有点不习惯,小公子现在给他的感觉,无害到让他觉得自己是个老鸨。谢玉帛恢复视线:“干嘛呢?”无害果然是错觉,王付杨把药油给他:“这是新开封的。”“谢谢。”谢玉帛在适应黑暗期,但是他又闲不住,跟小孩疯狂开关灯一样闹腾天眼。要是天眼有物理开关,今天就让他整坏了。“来了来了,大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