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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唤你却不肯唤陆兄,老惯了公祖长公祖短的,还说不是——嗷!”陆辞面不改色地撤回刚狠狠踩中滕宗谅足背的脚,笑着冲狄青点点头:“青弟来得正好,省了我派人去唤你的功夫。”除了唤滕宗谅时礼貌地那一颔首和对视外,目光就一直死死黏在陆辞身上,不曾转移过片刻的狄青,仿佛根本没看到抱着脚疼得嗷嗷叫的滕宗谅。他在微赧地低了低头后,就理所当然地落后陆辞小半步,以一种既方便他警惕四周、又有利于他保护公祖的姿态,跟在后头。陆辞早习惯了狄青如此的反应,满心又只顾着琢磨公务,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在他看来,相比起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十万火急的内务,秦州目前最缺人才的,显然还是军务方面。别看有史书上名声赫赫的狄青和杨文广在,但真起战事的话,真正能放到明处,领兵打仗的,还真只有一个李超。毕竟狄青功绩都全憋着,静心等待赴制举时厚积薄发,目前只是白身一介;杨文广和高继宣虽凭伏击李元昊一股而官升数阶,可距能独当一面的资质,却还差了老远。在真正的布置上,陆辞除了以狄青为首的一干将领,就只想放权给通晓韬略、敢于用兵、又不蔑视武将的朱说和张亢了。为达成这两者的通力协作,于情于理,都得让狄青多同朱说谈谈才是。陆辞一路盘算着,干脆利落地撇下滕宗谅,只与狄青一前一后地越行越远了。而滕宗谅经陆辞方才那毫不留情的一踩,虽在那瞬间是疼得惨叫出声,龇牙咧嘴,但在狼狈地靠着墙缓了缓后,就又跟没事人一样了。他不敢置信地揭开鞋袜,仔细瞧了好几眼,仍是白白净净的,根本不见任何异常。这不就让他吃了暗亏却做不得声吗!目送黏糊得紧还不自知的两人走远,被丢在原地的滕宗谅,简直气得牙痒痒。——小饕餮这一招,若不是跟青弟学的,那他就甘心把自己的脑袋就拧下来,送给钟元当鞠来踢!而撇下滕宗谅的二人在走出老远后,悄悄沉浸在与公祖独处、只距半步之遥的小甜蜜中的狄青,才反应过来方才的举动,好似不甚妥当。他小心询道:“公祖,真就留滕兄一人在那么?”陆辞莞尔道:“你大可放心。他来我那的次数,比常驻兵营的你都还多得多了,怎会不识路?”狄青:“……”说者无心,听者却被扎了一下。狄青闷闷地抿了抿唇。偏偏他不是柳兄那般风流风趣、文采斐然,于是这点不可告人的小心眼、委屈和醋意,是绝对不能光明正大地显露出来的。陆辞哪里知道,跟闷葫芦似不爱说话的狄青,心理历程丰富得都快写一本了。他忽想到什么,不禁兴致勃勃道:“待朱弟瞧见你模样后,定要被大唬一跳。”阔别数年的狄青,此时已是身形颀长,比他还要高上大半个头,再配上不苟言笑的一张俊脸,颇有气势,威武得紧。这般巨大变化,定然会让朱说露出有趣的表情来。——唬一跳?公祖心思一跳跃,狄青便顾不上偷偷失落了,赶忙打醒精神,顺着公祖的话仔细想了起来。为何会唬一跳?狄青难得当局者迷,半点没往自己身量的变化上想,见陆辞一副兴致怏然的模样,他却还不解意思时,不免有些着急。他却又不愿直问,显得自己太过笨拙,遂斟酌片刻,拐弯问道:“公祖需我如何配合?”陆辞心情颇好,笑盈盈道:“你什么都不必做,站那就够了。”狄青虽仍不解,但听了这答案后,还是彻底安心了。只要他为保着这点颜面,所装的这个糊涂,不会妨碍公祖正……事就好。当徜徉于书籍中的朱说,被陆辞笑着拍了下肩膀,倏然回魂时,立马就被一脸平静的狄青给震了一震。朱说不得不微抬下颌,才能将人面孔看清。“这是青弟?”饶是平素稳重的朱弟,此时都忍不住面露错愕,脱口而出。这个子,未免也窜高得太快,也太厉害了些罢!要不是那清秀五官颇为熟悉,能与陆兄形容如此亲密的也寥寥无几……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陆辞欣赏足了朱说的惊讶表情,骄傲道:“怎样?待他哪日功成名就,回家乡汾州时,家中父老单见他这高大模样,都肯定不会认为我曾亏待他了。”朱说:“……”尽管这念头和比喻都不太恰当,但陆兄这会儿的神情,就跟亲手养出一头壮实小牛犊、倍感欣慰的农人一般无二。不等朱说回答,狄青便蹙了蹙眉,没忍住回道:“公祖待我恩重如山,纵无这……也绝不会有人如此去想的。”陆辞见他神色认真,略一回想方才所言,恳切道:“方才那话确实不妥,属我之过。”听公祖认真致歉,这下便是狄青浑身不自在了。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当如何作答时,朱说已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善解人意地解了围:“不怕让陆兄笑话,我已满腹饥肠,只等在要令陆兄破费的那场小宴上大快朵颐了。”“朱弟这话错了。”陆辞笑道:“这场公宴,是为招待赴任官吏,自有公使钱在,何须我自掏腰包?”他素不喜令公私账混淆,尤其所涉数额日益庞大,更当做账精细,竭力避嫌。他与友人心意颇通,自然不会在这事务庞杂的节骨眼上去饮酒作乐,不过要例行公事之余,顺道谈谈公务罢了。既是用公使钱召开的接待宴,那受邀赴宴的,自然就还有张亢了。而张亢在城里城外由人领着转悠了一圈,天色黑透了,才猛然想起还有接风宴一事,遂匆匆忙忙赶来。令他松了口气的是,陆节度使显然不喜讲究排场,受邀的官员中,除了滕通判外,便只有军营中的几位将官了。人越少越好,免了他初来乍到,就要虚与委蛇。要能寻着机会,同陆节度说说话就好了。然而张亢的这口气还没松上多久,从身边的对话中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某一点的他,就再度感到浑身僵硬。这次会滔滔不绝地对他宣扬陆节度那些丰功伟绩的,可不只是朱说而已了。……而是这场宴上,除了他和陆节度本人外的所有人。第二百五十七章当开宴之后,张亢很快发现,这场接风洗尘宴,陆辞当真是办得十分简单。不论是宾客的邀请,还是场地的选择上,具是一切从简。当然,令他意外地感到十分满意的是,吃食上却很是丰盛。陆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