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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便是山海祭了。远处飞起了许多孔明灯,升上了天际,虞夏带着签子,和红衣一起来到了场地。那是一朵巨大的花。夜幕下,晶莹雪白的花瓣重重叠叠地打开,露出了银色的花蕊。形似莲蓬,便是舞台;而花瓣上则错落着透明的椅子。虞夏万分新奇,目不转睛地看着银台。银台忽然旋转起来,水雾弥漫。山海祭开始了。一声鸟唳,彩羽的凤凰落到了台中。百鸟回旋,交织成极度绚烂的画卷。虞夏一时呼吸都忘了,他总算明白,为何说山海祭看过便终生难忘了。凤舞九天,百鸟朝凤。虞夏坐得近,一片金色的羽毛飘到了他眼前。伸手去触碰,羽毛便碎成了万千闪烁光点,仿佛一个转瞬即逝的美梦。他身边的红衣很煞风景地说了一句:“想要一样的,可以用黄金打一个。”“……”虞夏摇摇头,“不一样的。只有这样才美。”譬如晨间草上清霜,美便美在它转瞬即逝。接下来还有许多别的妖怪依次上台,巨大花瓣发出的光也渐渐暗了下来,柔和地笼罩着众人。天际有一些朦胧,似乎是要天亮了。虞夏好容易把眼睛从银台上移开,忽地道:“咦?他们怎么都不看。”有许多妖怪两个两个地搂到了一起,大多是一只男妖一只女妖,还有少数男男和女女的。他们低声说着话,不时隔着面具相视笑出声。虞夏听力好,听到后面一只妖怪道:“亲爱的,你真好……”“你也很好,我爱你……”他好奇地一回头,两个妖怪顿时分开了。虞夏:“……”总觉得自己破坏了什么气氛。还是转过来吧。红衣淡淡道:“他们在寻找伴侣。”“噢……这个我知道。”虞夏也小声地道,“话本里说,确定爱侣之前会谈情说爱。他们是在谈情说爱吗?”“嗯。”红衣应了一声,沉默片刻道,“你难道不知道,这就是山海祭的目的之一?”虞夏道:“不知道……情爱,是什么?”“……我也不知。”红衣迟疑了一下。幸而现在是在小声说话,否则虞夏估计,这种承认自己不知道的话,红衣恐怕不会说出口。他们正进行着无知的讨论,突然喧哗四起。有妖怪激动地站起来:“是月老!!”“月老也来了??天哪,今年的山海祭是什么日子……”“青鸟!青鸟姑娘看看我!”“红娘jiejie!我喜欢你!!”银台中央,出现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红衣老头儿,长胡子,笑面,圆脸。“月老和红娘?不是天上的神仙吗?我在人间的话本里看见过。”虞夏道。“是妖怪。”红衣答道,“少数能得到人族供奉的妖怪之一。因而,也因信仰成了半神。”原来,月老是因世上众生情爱而生的妖怪,青鸟则是他座下童子。世上第一对爱侣诞生时,月老也就随之诞生了,虞夏心想,那他的年纪可比阿蓝还要长。红娘则比月老小很多岁,据说是人族写的一本话本幻化而成的妖。这两只妖能看到人或者非人之物的姻缘和爱情,能帮忙指点或牵线,因此在山海祭上很受欢迎。他们并不是次次都出现的,因为光是平日的工作就够他们忙了。虞夏道:“那这样算来,我运气很好。”“月老哥哥!!快点我!我今年能不孤身一妖吗!?”“点我!点我!!我才是要脱离单妖的!”呼声愈发高涨,虞夏道:“这是在做什么?”红衣沉吟片刻,道:“传闻这几位,若是出现在山海祭上,且在座有两位命中注定会结成姻缘的话,就会点出。”台上月老晃着一个签筒,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那签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兴奋的气息。“这很准吗?”虞夏忍不住问。红衣道:“据说都很准。不过也有不准的。”虞夏点头:“那不知今年……”话音未落,台上“嗑”一声,木签从桶中掉出。青鸟姑娘捡起来一看,念出声:“金鬼与无面,姻缘一线牵。久别重相逢,白首不分离……”虞夏话卡在喉头,心里咯噔一下。签上的预言一般都很通俗易懂,众妖很快议论起来。“什么?金,那应该是很有钱的妖吧。怎么配了个无面?”“无面都是代指入口处的那些无脸面具吧……”“这两个应该很显眼,快找找快找找……”虞夏和红衣竟一时都僵住了,不知作何反应。虞夏道:“呃??”红衣喷道:“胡说什么!?”“在那!”无数双视线,齐齐望向虞夏和红衣。虞夏懵了:“等等??”“这是两个男的呀!”“男的怎么啊?歧视男男恋吗?”“快点快点,让我去沾点喜气!”红衣立刻站起身,“我们走!”众妖围聚过来,二人落荒而逃,身后声势浩大,虞夏大喊:“带我飞!!”“呼啦”一声,夜风灌入袖中,红衣已带着虞夏飞入了夜色里,几个跳跃便不见了。虞夏听到身后一声爆吼:“好啊!!神仙眷侣啊!!比翼双飞!”红衣脚下一个踉跄,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飞得很迅速,虞夏落地之后,又觉得荒诞,又觉得好笑。天际已经蒙蒙亮,妖月落下。山海宴快结束了。“喂,你叫什么……”虞夏笑着转过头,却发觉红衣少年已经不见了。初升的朝阳中,独属于妖怪的山海宴仿佛是个随着露珠蒸发的美梦。※※※※※※※※※※※※※※※※※※※※大型假面舞会(?)的回忆杀结束啦w感谢凉姬呀扔了1个地雷日叶不羞扔了1个地雷柒墨扔了1个地雷江边晚风吟扔了5个地雷、1个手榴弹眠梦晚船扔了1个地雷第27章仙人白鹭“原来那是你!”虞长乐道。从山海宴回去后,虞夏又被关回了碧落山。他也向出入碧落山的妖怪打听了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红衣的、很厉害的鸟妖,却都没有消息。没想到记忆里的红衣少年,竟就是敖宴。他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那会飞的少年不是鸟儿,而是一条龙。因为声音着装都有不同,二人竟都没有认出对方。一瞬间,虞夏心中高兴却又失落,如果他和敖宴早早认识、做了朋友,那该有多好?他是山里来的半妖,敖宴却是来去自由的龙,见过的世面和人要比他精彩得多了。虞长乐不知怎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