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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又道:“有了,我在书里见过一个法子。”虞长乐总被关万字窟,那里的古籍数不胜数,不乏旁门左道。他记性好,此刻想起来一种方子。人的神魂进入虚境或幻境,若想随时唤回就需要一个与现实世界的连接。连接有很多种,但虞长乐当时只记了最简单的一种:由一个人在rou身旁边接应,用浸了二人灵力的红线拴住两个人的手。若有意外,只需要将红线上的三个结解开即可。他说了一遍,觉得十分可行,立即就化出了红线来,挑眉道:“你拴着另一头,如何?”不想,绿松旖却倏地猛力摇头,脸都憋红了:“这样不太好吧?”“有什么不好?”虞长乐一怔。“太……太……”绿松旖在组织语言,“红线,在你们中原不是一般只有爱侣才会互佩吗?”虞长乐一想好像确有这个习俗,他随即想到了敖宴胡扯的二人关系,哭笑不得:“和他没关系!”绿松旖看着他。虞长乐道:“放心,他不会知道的。”“……”绿松旖嘴角一抽。虞长乐:“……”好像越描越黑了。“只是暂时,”虞长乐扶额,叹了口气,“等宴宴回来,你把红线绑到他手上。”绿松旖愣了愣,道:“你怎么知道他会过来?”“他怎么可能放我一个人在这里?”虞长乐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自己也被自己惊到了。一种奇异的暖流忽然从他的心头浇了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他在笑。他会过来的。就像在桃花窟里从火海里找到他,在倾盆暴雨里带他离开。就像在碧落山,从深渊里把他拉回人间。虞长乐弯起眉眼,又重复道:“他当然会过来。”“你们感情真好……”绿松旖不知怎的竟感动起来,坚定道,“好!虞公子,我会把你的红线好好地交给敖公子的!”绑好了红线,虞长乐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戴上了面具。霎时间,一种刻骨的冰寒翻涌而上,仿佛整个人浸入了冰泉里。待寒意散去,虞长乐睁开了眼睛。这好像和上次不一样,他用的是别人的视角。是那个守卫?入目是一片夜色,一弯银钩。是中原建筑,无数红灯笼在街道飘摇,彰显着某个节日。人声鼎沸,欢声笑语,烟火满天驱赶了夜色,十分热闹。但虞长乐却很快感觉到了一种让他脊背发凉的恶寒,本能地转过身,暗处一道冷箭直冲他门面而来!第81章玉兰血印虞长乐立时一惊,就想躲开,但却忘了这具身体是守卫的,根本不受他控制,他看到的只是一段回忆而已。守卫似乎相当迟钝,眼睁睁地看着冷箭刺来,却只能勉强往旁边偏了一下。“唰啦”一声,冰冷的箭头钉入了守卫的肩头。传达到虞长乐感觉里的只有细微的疼痛感,但这样的伤决不会轻声。哪怕是神仙,这时候也痛得厉害了。但守卫却连哼都没哼,咬紧了牙关一动不动。“这边没有么?”“没动静。”“快继续追!”虞长乐在黑暗里看清了自己——也就是守卫所处的地方。是两堵墙之间的窄巷尽头,堆积着周围人家乱糟糟的石料和干草,守卫就蜷缩在最里面。外面像是在举办什么节日的集会,这处缝隙离得较远,人声也很远。他很快就厘清了目前的情况是有人在追杀守卫。守卫缩在干草堆后窥视着外面的情况,虞长乐看到那些追杀者穿的是白底黑饰的钟氏家服,为首的那个配的是蓝饰。灯火在他们胸口的地莲金雕纹上流转,华美异常。待到凌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逐渐远去,守卫才放松下来。箭头完全没入了血rou,他闭了闭眼,狠下心将箭头扯了出来。血喷涌而出,他痛得弓背,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守卫手下不停,半褪了衣服,单手从外袍上撕了块布料下来,飞速地包扎了伤口。眩晕之中,守卫的身体状况和情绪都清晰地传达到了虞长乐的脑海里:浑身上下至少有三处大伤,灵力微弱;腹内空空,精神十分虚弱。头顶屋檐上挂着一盏残破的红灯笼,照亮了这一隅。虞长乐看到了守卫胸口处也是一个黑色的地莲金雕纹,他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剑,剑柄上全是半干不干的血迹。看样子,是他犯了什么错,被家族追杀了。守卫休息了一会儿,站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他把自己的外袍脱了,把血迹斑斑的白衣团成一团塞进怀里。虞长乐发现他身上几乎什么灵器都没有,却有一个灰扑扑的包袱。这件钟氏家服上有他的血,就地丢下可能会被追踪到,但他却没有芥子戒,无处安放,灵力也少得不足以支撑他用灵火烧掉衣服。可以说是相当之狼狈。他摸索到窄巷外,心里在想:弄一件衣服,再找点吃的。虞长乐发现此人十分冷静,就算在这种穷途末路之下,心里也没有崩溃的情绪。他非常清楚现在只有冷静才能救他的命,怨毒被他好好地压在心底。这种心境和他后来在赤鬼城里的时候大不相同,可以说是一步一步踏入了泥潭。窄巷外的街道也很冷清,从这里望过去,隔着两条街才是热闹所在。一只野猫从墙角窜过去,天上孤月,地上寒霜。他慢慢地扶着墙往长街尽头走,这是那群追兵走的相反的方向。尽头是一团暖融融的灯火,喧闹不止,追兵绝不会想到他还会专往闹市走。“走百病,消灾去病咯!”走到尽头,忽地一阵喧嚣传来。虞长乐看到一只金色的花船喜气洋洋地从眼前走过,花船上坐着貌美妇人和孩童,妇人高歌,沿途撒下糖果和铜钱,孩童敲着小鼓,嘴里大声念着消灾去病的祝福词。后面跟着许多人,去抢、接糖果铜钱。沿街挂满了各色灯笼,夜空中也是成百上千的灯。有人猜字谜,有人赏花灯。原来是上元节,虞长乐心想。走百病是北方的习俗,他没有见过。这里应当就是曾经并州了。天下第一世家所镇的第一州,繁华超过了虞长乐所见过的沈氏的琅琊。只见漫天灯火,每一盏灯都彰显着并州的富丽。“哪来的乞丐在这里挡路?快走!”人群里有人伸手推了他一把,守卫被推得一个踉跄。他猛然抬眼盯着那个人,那人触上他的目光,又看到了他身上的血,一个哆嗦。那人赶忙跑远了,临走嘀咕了一句:“有病!”守卫低下头,颠了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