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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也没等来沈言礼。 却等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书记。 书记朝着她招手,示意她跟着一起上楼,说是要去办公室细谈。 先前所有的惊喜在见到书记后略略停滞,在听了要深入详谈的话语以后,尽数消散。 而后蹿入躯干,钻进骨髓的,是无边的,没由来的后怕。 她既心虚,又害怕。 像是提前得知了要谈话的内容,手心里愣生生地浸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忐忑不安终究在那个精准无比捕捉到她人脸的监控处定格。 她心跳得愈发快,不敢直视书记的眼。 到了这个时候,陈念还是没有承认,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恳求书记放过一马。 “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被泼了水的那位同学。”老书记意味深长,“有些事你做了,自己是快活了,却不曾想后果,人都有私欲,但在不该的地方肆意挥发,是大忌。” 了解到学校要对她进行处理后,陈念不免愣在原地。 她自以为弄点小把戏没什么,又不涉及到性命,没想到学校真的这么狠心。 而今天全校的通报,以及明明白白的处罚内容,才让她明白了何为更严重。 毕竟私下处理,和放在台面上公开处刑,是完完全全的两个概念。 而重大记过会记录在档案里,她原本计划在毕业后,直接进文工团从事音乐方面的工作,不曾想有这样的事出现,是要跟随一辈子的,根本无法抹去。 陈念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到底抵不住,几欲要哭了出来。 在她说完“对不起”以后,对面的盛蔷好半晌都没说话。 陈念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都像是游魂一般。 而后,她听到盛蔷说,“我知道了,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这样做了,我还要帮忙处理店铺,你先走吧。” --- 陈念走后,盛蔷手里的动作停滞许久。 她秀纤的眉紧紧地蹙着,像是有心事,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应桃也跟着凑过来,“好了蔷妹,别想太多啦,你安心一点,学校弄了这么出,以后很长时间应该都不会有人再兴风作浪了。” “嗯……”盛蔷应下,思绪略略飘远。 “俗话说得好嘛,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应桃唉声叹气,“陈念之前都一副很淡定的模样啊,我都完全没想到是她,那天我去礼堂看你演讲,她也坐第一排,还和人有说有笑的。” 说着,应桃还象征性地抱了抱自己的小胳膊,“现在想想,细思极恐啊,太可怕了!” “不过她为什么这样弄你啊,是不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她看不过去?”应桃说着手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也太搞笑了吧,虽然你在我心中排第一,可这世界上的美女多了去了,她要一个个地弄过去?” 应桃在这边疑惑,其实盛蔷也是。 她也弄不大清陈念的动机。 应桃晚上还有晚课,送走了人,盛蔷静默下来。 刚刚陈念跑过来,语速过快,她也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只依稀能从对方的话语里面,辨认出几个词来。 什么行政楼,书记。 还有—— 程也望 。 盛蔷想了会儿,手里拨弄了下那些即将上架的绣品。 还没等她细细回想,店铺一旁窗柩之外的球场上复又传来热闹的声音。 刚出声明那会儿,外面打篮球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心思都不在打球上面了。 眼下应该是谈论完了。 窗前来买水的人相比夏季那会儿,要少不少。 但陆陆续续总还是会有人。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球场传来略显熟悉的声音,“老大,你今晚不回宿舍了?!” 随着喊声扬起的回应,是车子引擎发出的轰隆声。 车轮鼓鼓碾过,朝着这边开过来,开了极慢的档速。 盛蔷离窗近,朝着窗边看过去,那辆缓缓而来的越野,稳稳当当地停下。 车窗摇下来,朦胧的夜色里,映出一张线条流畅的面容,侧脸利落。 四周寂静无人,唯有球场上嘭嘭的球音做背景。 这般模样的沈言礼,其实还是她第一次见到。 稍显模糊的夜色里,远处柏油马路边的路灯缓缓投下光影,在他的脸上划出道道斑驳。 盛蔷这样静静地看着,好半晌没说话。 “你发什么呆?”沈言礼率先开了口。 盛蔷视线缓缓往上移,过了会儿,她说道,“我没在发呆……” “嗯。”他应下,“帮我拿瓶水。” 盛蔷听了,随意挑了瓶,递给他。 沈言礼略伸长胳膊,半凑过身来接。 俯身之余,那股淡淡的烟草薄荷味,铺天盖地砸过来。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接过水后,沈言礼复又开口。 什么怎么样…… 盛蔷起初听了不解,在他话落之余,她视线上移,目光随即定在他手的位置。 沈言礼指尖朝内,对着他自己,往头的方位点了两点。 风咧咧刮过,周遭的窸窣声隐去。 盛蔷看了他好一会儿,而后缓缓开口,声调也放轻了些。 她抬眸迎向他的视线,“……挺不错的。” 第19章 Your World 两人呼吸近在咫…… 车窗的前挡风透进来远处投影, 在沈言礼的发顶映出起伏的光,随着他坐回驾驶座的动作变换着,像是晚间波光粼粼的湖面。 或许是夜色太迷暗, 衬得他面容都被氤氲着,朦胧了一片。 但也抵挡不住那种半敛着的张扬,极具迷惑性。 不过认真说来,沈言礼确实很有可塑性, 他原本就长相极盛, 黑发的他和之前相比, 那股子隐着的不羁愈发强势。 盛蔷目光停在他的下颌处,继而看到他喉结微动。 “仅仅是不错啊。”他尾音绵长。 不等女孩回应, 沈言礼略略颔首, “水的钱之后微信转你。” 盛蔷想到之前沈言礼是加过微信的,收回视线连忙应下, “可以啊,只是一瓶水也不贵,你不转也可以。” 沈言礼放下水,双手略略搭在方向盘上, 侧过脸来,转眼看她, 像是在笑, “这是什么意思, 你对我的特权?” 盛蔷被他说得噎住。 也不知道沈言礼是怎么把话题转到特权上来的。 大概人都有渐进的认知,在和他人相处中, 那层薄薄的印象被一层又一层地撞开。 就好比现在,盛蔷总觉得沈言礼在和她说话的时候,带了点蔫坏。 女孩的瓷白面容被店内的黄灯暖暖地晕着, 耳垂泛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