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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衣饰稍有不同。 她正是五师姐云梦。 两个人相继从窗子钻进了房里,玉鸦面上带着喜悦的笑容,扑上去要去抱云梦,“五师姐。” 云梦走了一步躲开她的怀抱,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下山已有数月,听说一来丹阳便成功混进了丞相府,宋越北现在更是将你整日带在身边。你为何不动手?” 玉鸦站在原地,面上的笑容消逝。 “我找不到机会,这府中有太多的护卫,宋越北身边还有一个名叫宋幽的护卫。” 云梦的目光像是冰冷的剑锋,她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好像要将她的皮rou都撕开看一看皮下血rou。 “小乌鸦,我要认不出你了。一见你还以为你是凤凰。你现在可真美,完全就是一个北梁女人。” 她走上前拽起一截玉鸦的裙摆,低头细细看了半响,抬起头神色玩味的问道:“这裙子是宋越北送给你的吧?” 玉鸦在云梦的注视下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羞耻,她低下头,“是他送给我的。” “这簪子呢?这项链呢?这镯子呢?” 玉鸦的头越来越低,“都是他送给我的。” 云梦托起她的下巴,唇边勾出一抹冷笑,“你喜欢吗?” 对着师姐,她说不出谎话,只得老实道:“喜欢。” 云梦捏着她脖子上的挂着的翡翠坠子,那翡翠让金丝牵着,翠绿得晶莹剔透,没有一点杂色。 “这石头可真好看,谁能不喜欢呢?宰相给你送的东西,一定很值钱吧?” 玉鸦见云梦没有发难,这才放下一点心。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钱,但应该是挺值钱的。” 云梦突然发力,一把拽断了她脖子上的项链,翡翠坠子被掷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碎片。 “这石头再好看,也不过一摔就碎了!北梁的男人个个三妻四妾,你在那个宋宰相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个玩意罢了。 若他知道你在何处长大,过往学得又是什么。你的下场就会跟这石头一样!” 玉鸦受痛捂住脖子,眼泪在眼里打转。 司乐眼皮一跳,伸手将她拽开,“阿姐!” 云梦甩开她的手,冷冷道:“北梁有一句俗语,慈母多败儿。你这样只会害了她。” 司乐弱弱的分辨道:“你吓到小乌鸦了,她还小。有话好好说。” 云梦看向玉鸦,“哭什么哭?!拿出你的银霜!养你这么大不是为了送你来给一个北梁男人做玩物的。 瞧瞧你懈怠成了什么样子,连我们到来都一无所觉。若来的不是我们,而是心怀恶意之人,你关窗的功夫便该死了十次!” 玉鸦将眼泪憋了回去,五师姐的话比打了她十个耳光还要让她更难受。 她在山上练武从没有偷懒过,下山后却的的确确是懈怠了好些日子,天天只顾着背梁三念,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司乐不满道:“小乌鸦说了这丞相府守备森严,她没动手也不能怪她。这些天孩子在这里肯定受了不少苦,吃又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云梦看向玉鸦的腰身,冷笑一声,“她下山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粗的腰,瞧瞧她脸都圆了一圈。吃不好?我看不见得!” 玉鸦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软rou,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她日日苦闷,只有饭菜能让胸中郁闷排解一二,于是吃饭时越发努力。 这顿顿好饭好菜的,的确就是太容易胖了。 想到这些天所吃得饭菜,玉鸦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云梦简直要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你这个死丫头居然还咽口水。好一个饭桶,你是不是在这就净顾着吃饭了?” 司乐挡在云梦面前,死死拽住她,“孩子,孩子长身体,多吃点,多吃点好啊。咱们来得时间太久了,人也见了。咱们快走吧。” 玉鸦浑身一颤,头越来越低。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陈六娘轻轻敲了敲门,“玉小姐,您房中好像有声音?烛火怎么也熄了?” 玉鸦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钻窗子的云梦和司乐,强装无事,“有风把烛火吹灭了,吹掉了些东西。没事。” 待二人离去后,她合上了窗户,擦干净窗台上两个人留下的痕迹,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拿锦帕包了,重新点燃了烛火。 她重新打开了书,只是这一次却是心绪难平,怎么都念不下去了。 在山上时因为她年纪最小,师兄师姐都一向宠着她,鲜有对她这样疾言厉色地时候。 她脑海中一时是这些时日与宋越北的点点滴滴。 “姑娘看得开心吗?”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开心就多看一会儿,别哭 ‘你放心。我并非滥杀之人,也从无杀人取乐的癖好。我不会杀你的,我会好好保护你。你会长命百岁,与我共白首。’ ‘我的玉娘是一株美丽脆弱的藤蔓,只能依靠着我生长。没我的保护,你如何能活下去? 你既然知道我能决定你的生死,便不该做让我生气的事情。’ 一时又是方才师姐难得的疾言厉色,越想,心中便乱得越发厉害。 她长这么大,师姐还是第一次对她说这样难听的话。 方才五师姐盯着,她连哭都不敢,此时却压不住心头的委屈,伏在桌面上将脸藏在臂弯间掉了眼泪。 她在山上长大,从能走路起便要学着师兄师姐去练步法,从小到大握过最多的东西并非笔,亦非书本,而是短刃与长鞭。 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如师兄师姐一般做个出色的杀手,杀一人而扬名天下。 握刀的手本不该用来拿笔,更不该迟疑。 陈六娘去而复返,她站在门外轻轻敲了几下,“玉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玉鸦收回心神,慌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进来吧。” 陈六娘拿着几块素白的锦帕与针线走了进来,她在玉鸦身边坐下,“相爷让我来教您刺绣。此为大梁女子人人都要会的技艺。” 玉鸦看都不看一眼陈六娘,“我不想学。” 陈六娘温温柔柔的笑着,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我与玉小姐皆为女子,但凡是女子就没有不会女红的。这本就是一件极简单的事情,每个女孩子都会的事情,偏玉小姐不会。这说出去是要让旁人笑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