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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小姐这一日已心生悔意, 相爷,切莫再与她生气了。” 宋越北面上的惊喜之色很快消去,他抬眸看向她,似笑非笑道:“这话究竟是她说得。还是你说得?” 甜言蜜语自然让人心旷神怡,陈六娘所言之语更是恰恰好贴合他的心意。 但世间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之事, 她早上时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又一向不是什么七窍玲珑的和软性子。 到晚上他回来了, 便能听到她改了性子,对他心生悔恨? 若玉鸦真有陈六娘所言那般悔恨, 深夜未眠的又怎么只有他一人。 陈六娘浑身一僵,有些后悔自己自作聪明的多话, 垂头不敢再言语。 玉鸦趴在门上,心想他果然是不会信这种话的。 惨了,那她说些什么, 他恐怕也不会信。 宋越北静静的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都去睡吧。” 玉鸦听着脚步声离开, 这才松了口气。 她回到床榻上, 这一回却是睡不着了。 第一天两个人都起了个大早,天还没亮就各自换了衣服, 重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玉鸦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越北见她神色仍旧冷淡,便知道她还没消气。 他想说些什么, 最后只是收回视线,强做平静道:“吃吧。等会儿进宫的事情,陈六娘应该都跟你讲过了。” 玉鸦点了点头,她囫囵将粥都喝了下去。 因着昨晚半夜爬起来,今天又起的太早,她有些精神不济,强绷着不要合上眼睛。 她不敢问他昨天晚上为什么回来了,但心里又老挂着。 宋越北见她今天似乎对这些她以往最钟爱的饭菜也没什么兴趣。 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饭菜,只是嚼在口中的饭菜都变得味同嚼蜡。 两个人各自揣着心事,谁也不肯先开口,就这么吃完了一顿饭。 马车已经在府门前准备好,两个人坐上入宫的马车。 玉鸦本想着要安抚他几句,此时马车中只有他们两个人,正是开口最好的时机。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去看他,见他面无表情地闭着眼靠在马车壁上,浓紫衣袍上团花锦绣,腰束金玉带。 衣冠比之往日,还要更华贵庄重三分,显得他更为威严慑人。 玉鸦捏着衣摆,口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并不是擅长说谎的人,对这人说过的谎话比她这十几年来说过的所有谎话加在一起都要多。 陈六娘说她心中悔恨,让他一下就识破是谎话。 这话旁人说,他不信。 难道她说了,他就会信吗? 谁都不会信吧。 她慢慢收回目光,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宋越北睁开眼,眉眼间残存些困倦之色,“为何叹气?” 玉鸦心口一跳,这才惊觉她是真真切切把那口气叹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宋越北,硬着头皮说道:“我想,我想跟你说。我其实后悔昨天不该那样对你说话。” 宋越北低着头嗯了一声。 他所有的困意与低落都被这一句话给驱散了,原本浑浑噩噩的意识像是炸开了朵烟花,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清醒了许多。 他抑制着那股躁动,尽量不笑出声来。 可他好想抱一抱她,亲一亲她也好。 玉鸦见他垂着头仍旧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他肯定是不信这话。 也是,昨天早上她话说得那么狠,一天就完全改变态度。 傻子都不会信吧。 可她要让他信才行,她要向师姐证明她不是一个饭桶。 玉鸦被逼的眼睛红了,她绞尽脑汁地向他解释,“我知道错了,我会好好学梁字,背书。学女红,刺绣。你让我做什么都,我都会去努力做。我会改的,我现在已经会很多梁字了,我不会跟其他男人肌肤相亲。我会对你负责。” 她逼着自己看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话,“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也不要不回来好不好?” 这句话太难以启齿,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宋越北抬起眼看向她,眼底全是喜悦与笑意,他俯身过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知道错了?后悔了?” 玉鸦的心一定,他信了。 她将脸藏在他怀里,偷偷的笑了笑。 她闷闷的回答,“知道错了。对不起。” 他托起她的脸颊,柔声道:“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也不要再做惹我生气的事。” 她仰视他的面容,轻声应了,“好。” 马车停下,外面传来太监的尖声,“宋相,请下车。” 宋越北匆匆放开怀里的人,最后叮嘱了她一句,“祭典晚了不要乱跑,在宫中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听话一点。” 玉鸦乖顺的点了点头。 两人下了车各自被引往别殿和芝昆宫。 玉鸦这一路记着陈六娘的叮嘱,低着头不敢多看。 到了芝昆宫内,此处已经聚集了数十人,这些人各自站成几列,秩序井然。 玉鸦匆匆扫了一眼过去,见每一列的衣服都差不多。 这个陈六娘也跟她讲过,这里的女人分三等,一等是宫中的娘娘,一等是有诰命的夫人,一等就是太卜所占命盘与灵鹿相合的女子。 她身上的吉服就是第三等,太卜所占命盘与灵鹿相合的女子。 她刚一进殿就引得不少人侧目,宫女引着她在一列最后站下。 站在前面的几位太妃与宗妇交换了个眼神,附耳窃窃私语。 “瞧见那位了吗?” “那位就是宋jiejie点了进宫的啊。” “难得有这么个机会,太后想见见人也正常。” “别说太后想见,你难道不想见见让宋相藏得跟宝贝一样的人?” “她怎么一直低着头。” 周太妃推了推温国公夫人,“你去让那位小娘子把头抬起来给我们见见。” 这位国公夫人姓李,听到周太妃这话有些踌躇,推拒道:“娘娘,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臣妾觉得还是站在队列中比较好。” 谁不知道那是宋相的心头rou,这种麻烦事还是少沾为好。 温国公在仕途上并不顺利,这些年国公府已经没落了不少。 周太妃笑道:“祭典是马上开始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