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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西第什里估算自己手中的力量,心里有十足的把握,于是挥了挥手,数千名蒙古勇士披着月色,踏着雪花,自高地上冲杀而下,打得哥萨克人一个措手不及。 喊杀声将树梢上的雪花都震在了地上,索梁谷的马蹄声持续了一整夜,天刚蒙蒙亮时,一声又一声响彻天地的枪鸣直冲云霄! 寒风穿透的索梁谷每时每刻都有呜呜咽咽的风鸣声,西第什里粗犷的嗓音即便是嘶吼出声,也只能令附近冲杀的骑兵听见。 “隐蔽!找遮掩物隐蔽!” “弃马!——” 风声盖过了他的命令,散落在峡谷周围的骑依然在冲杀。自峡谷之上如雨般落下子弹,那些子弹无法做到直线发射,也就造成了它们的准头不行,可即便如此,居高临下的射击连仍给予了西第什里如巨大打击。 密密麻麻的人手持火枪站在高处,悬崖上,他们抬着火枪对准了他们,而冲杀在谷中的蒙古骑兵彻底暴露在了他们的眼下! 西第什里躲避开子弹的偷袭,撤退到火枪难以射击到的范围,以旗帜示意,召集剩余人马。 鲜明的旗帜不仅召回了他的部下,同样也将谷中哥萨克骑兵的目光召了过来。 “墨尔根台吉负伤了!” “台吉,我们损失了三百弟兄!” 而斥候探查到只有一百人的哥萨克骑兵,视线可及范围内却仍不见减少。 中计了! 西第什里意识到这一点,当机立断:“撤回希洛克河。” 正当他下达强硬突围的命令时,索梁谷的另一端传来了厚重的号角与鸣鼓声。 大批清军自另一头汹涌而来,高地上亦有清军服侍的火枪兵出现,他们拿着不一样的火枪,与罗刹的火枪兵面对面射击。 一方枪火以直线射击,直击敌军命门,一方子弹却如抛物线般难以掌握,准头不佳。 眼看着罗刹火枪兵成批倒下,西第什里惊喜万分,部下势气回归,立刻收回撤退指令,配合清军进行两面围攻,将索梁谷彻底扫平! 战后,清军将领遥遥喊话:“对面可是土谢图汗之弟西第什里·巴图尔洪台吉?我们是萨布素将军的部下,色楞格斯克守军,前来迎阁下入城。” “我们委托车臣汗与土谢图汗商谈合作事宜,这是车臣汗的文书,以此来证明我军并非歹人。” 喀尔喀蒙古中,车臣汗与土谢图汗关系最亲,札萨克汗则游离在外。车臣汗不足以命令西第什里做事,却可以以此文书来安抚蒙古台吉之心。 “还请巴图尔洪台吉放下武器,随我等入城,城中有大夫可以为各位包扎伤口处理伤势,萨布素将军会亲自接待你们。” 自从确认他们有自立之心,无法吸纳为本国牧民后,大清帝王一边派人与他们合作,拉拢他们,一边又命令军队对他们保持警惕。就连名义上的从属关系,也是一方松散治理,另一方狐假虎威而形成的局面。 清军将领礼遇他们,西第什里又有求于人,总不能继续冷眼相待。 待进入城中,墨尔根岱青台吉被人打中了腹部,眼看腹部出血不止,大胡子下的脸色已然是惨白。 西第什里与萨布素交谈之下,得知大清皇太子已经到了边境,而皇太子下达命令,要求大军与蒙古诸汗王联合,攻下乌丁斯克。 西第什里表情蓦然一松,攻下乌丁斯克好啊!一旦攻下了,罗刹再想要入侵可就难了。 “我们太子殿下有意招待诸位台吉商谈互市盟约,诸位台吉在对抗罗刹之战中出力许多,太子殿下记住了你们的功绩,会为你们回京替皇上请功。并愿意给予你们赏赐。” “任何赏赐对于居住在草原上的蒙古部族来说都是虚的,无论是金银还是绸缎,都不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所以,这次赏赐有粮食,还有一百支鸟枪,为了奖赏土谢图汗在边境之战中对大清的忠诚。” 萨布素派人将赏赐运送至西第什里眼下,惊喜来得太突然,西第什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当然,这些鸟枪也不是白送的。 萨布素看西第什里的神情有些复杂,隐隐有些同情:“希望蒙古诸位台吉在之后的战斗中能够有更好的表现。” 西第什里欣喜若狂地收下了皇太子的赏赐,只要有了这一百支鸟枪,他们可以拆卸、仿造,再也不用落后挨打。清军的鸟枪显然比罗刹更为精良。有了更先进的鸟枪,他们就再也不用惧怕罗刹的火枪兵了! 后来,西第什里才发现,皇太子送给他们的鸟枪仿制难度太大了,以他们人手的脑子,短时间内根本就理解不了鸟枪的原理构造,只能不断通过互市依赖大清售卖给他们军火。 而鸡贼的大清皇太子只给了他们攻打乌丁斯克时的弹药,若是想要更多,就得问他们买。 喀尔喀蒙古想要独立自治,大清欣然答应,却以一张张天衣无缝的网,将喀尔喀蒙古的经济命脉捏在了手心。 大清开始问他们购买牛羊,成了他们放牧出口的最大买家,如果没有大清商队前来购买他们的牛羊马,生活条件渐渐改善的牧民第一个不依。 被大网笼罩的西第什里是个善于战略,只是懂攻伐打仗的武人,不如他的兄长那么足智多谋。他收下了那一百支鸟枪,并留在色楞格斯克治疗伤势,而其兄长土谢图汗眼看弟弟及部族都已经身入色楞格斯克,在车臣汗的劝说下并未过多挣扎,答应了与大清合作驱赶罗刹的计划。 “墨尔根,墨尔根你再坚持一下!” 达什巴图尔台吉与额尔罕洪台吉护送着身受重伤的墨尔根岱青入了色楞格斯克的军医医馆。 两人焦急万分,待看到清军大夫拿出了剪刀、针线与烈酒,面面相视。 达什巴图尔瞪着拿拿着剪刀的老头儿:“你要将墨尔根开膛破肚?!” “当然,不将火枪弹药取出,难道留在肚子里烂掉生脓吗?” “现在条件受限,没有好的麻醉药,他也已经昏过去了,倒是正适合手术。” 两个老大夫,一个胡子花白,带着眼镜,一个胡子灰灰,满脸褶皱。 他们指挥着墨尔根岱青台吉身边人将他搬到高高垫起的木板上,商议琢磨着该从哪里下手。 额尔罕洪紧张得汗都下来了:“破开肚子,再缝上,还有这样的治法,不会出人命吗?” “不治才会出人命呢!”干瘪瘪的老头儿对着壮汉吹胡子瞪眼,手中的剪刀咔咔响:“到底要不要治,你是瞧不起我太医院出身的解剖能力吗?” 达什巴图尔一听太医院,忙拦住了额尔罕洪:“您请,您请。” “那是太医院的大夫!”肯定比他们蒙古大夫厉害多了。 在他们蒙古大夫中,下手更狠的也不是没有。 老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