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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艺主要靠实践获得,而也许他的一次伟大的实践经验是——从某人的脑子里取出“愚蠢之石”[3],你很难靠道听途说来判断某个理发师医生的真实水准。但现在,苏试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要尽快做出一个抉择——让埃里克继续挨着,等待他的伤情恶化,期望着希望渺茫的自愈;或者选择一个他所能找到的最靠谱的不靠谱的中世纪理发师,来冒险一试。父亲不愿意冒险,他只愿意伸手去接递到眼前的好处。“达克,送巴鲁去祭司学校吧,这个孩子很聪明呢。”学成了固然很好,可是学不成呢?岂不是白白将钱打了水漂?于是,父亲认为,与其把钱花在这类无法确定一定会有好处的事情上,还不如拿这些钱买美味的葡萄酒,至少喝进胃里的美酒是实打实,百分百,一分钱也不会浪费的。做一件事情,本来是可以无限地去追求完美的过程,和最大的成果,但有的人,还没开始做,就已经把自己框死了。弹了十几年琴,父亲能看到自己的琴技比起早年更为熟练,但他永远也看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生活却没有因此而改变。对未来进行抉择的人将要面临失败的困境。但不去抉择,人生就只能止步于此。[1]改诗篇[2]真实情况是没有风车旋转,只是根固定棍子,然后有红白色带[3]据说中世纪的人们相信智商低是因为脑子里有石头。※※※※※※※※※※※※※※※※※※※※有些道理适合的情形有些复杂,说的简单直白反而容易令人误解,应当表达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我勉力凑合。其实文中的祭司,有点自嘲的意思(笑第十二章:环钻术“他头部血块淤结多的部位很不妙,”阿尔多-科波拉在用探针检查埃里克的头部后,指着他前额靠后方说道,“博尔古少爷用刀柄击打的部位很有可能就是这里——就在卤门或临近的部位,他现在出现头晕昏迷的症状,伤势恐怕比较严重。”阿尔多-科波拉开始清理探针,放回自己的理发师工具箱里,然后提着箱子站起来。苏试的心悬起来:“科波拉先生,难道我的哥哥没救了吗?”阿尔多-科波拉神情冷峻地道:“如果我要进一步检查他的伤势,我就得把他的头皮从头骨上剥下来,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那么我们也就不必再浪费时间。”苏试瞪大了眼睛——即使是作为一个现代人,阿尔多-科波拉的提议也远远超过了他的认知范畴。就在这里,进行手术?让伤口暴露在充满细菌的空气中?苏试环顾着这个简陋的房间,无法抑制地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人的头骨最为脆弱之处在于卤门,这个部位即使伤情较轻,也不容易治疗,而且还很可能导致死亡。”阿尔多-科波拉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这种反应,并不感到惊讶,也没有过多解释的打算,只是冷淡地安慰道,“幸运的是,冬天遭受致命伤的人,会比夏天死得慢。”他这话说得十分冷淡,很容易让关心病人的家属认为是一种诅咒或是冷嘲,从而激怒对方。而据苏试了解,阿尔多-科波拉拥有一小批忠实到执着的顾客,但始终不曾位列鹿昂著名理发师医生的行列……他也许找到了原因。阿尔多-科波拉提着工具箱准备离去。“等等。”苏试转到门前拦住他,望着他问道:“我能不能知道,您是从哪里学会处理头骨的手术的?”阿尔多-科波拉低头俯视着苏试,苏试发现他的灰眼睛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天然色调,但他最终还是回答道:“我打过仗,也看过古代的医学书,小兄弟。”“古代医书?”苏试更吃惊了,“我们现代人都没人知道如何治疗头部骨折,而古代人就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了吗?”他又摇摇头道:“不,怎么会呢,难道古代人比现代人懂得更多吗?他们的医术会比现在更发达吗?”他这番话明贬暗吹,即使是阿尔多-科波拉这样锯嘴闷葫的性格,也生出一点倾谈的欲望。他语气平淡而坚定地道:“一千年前,也许是两千年前,在希腊有一位叫做希波克拉底的医生,现在的放血术依据的就是他的‘体/液学说’。他还写过一本叫的书,里面对于各种伤情的头部手术都记载得非常详细,我就是从那本书里学到了实施手术的方法。在打仗的时候,有的人的头骨会被劈裂,有的被战锤打碎……我实践过书中提到过的所有方法。不过我只会处理骨头碎片,如果你想知道他能不能活下来,就去祈问神明吧。”苏试怔愣片刻:“……像这样的神医应该很有名,但他和他的医术,却仿佛销声匿迹了,你说的这一切倒像是……神话里的。”阿尔多-科波拉淡灰色的眼睛落在苏试的脸上,静静地望了他几秒,这才露出了他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微笑——如果那点微不可见的弧度也算是微笑的话:“他的医术被神庙很好地取其糟粕去其精华地保留了下来。”“……”这家伙其实是英国人吧?阿尔多-科波拉转脸看了看窗口道:“把床抬过去,我需要明亮的光线看清伤口。”他将工具箱放在椅子上,率先挽起袖子,露出精瘦的小臂,其中一条手臂上有一道狰狞的长伤口,那蜈蚣一样的缝合痕迹,看起来很像是他自己缝的。苏试只瞟了一眼,便和科波拉一起将埃里克的床抬到窗边。不给苏试提问的时间,科波拉递给他一瓶混合了大麦粉的油膏,命令道:“加醋煮沸,再准备一盆干净的冷水。”当东西准备妥当后,他为埃里克剪掉头发,开始做切开手术。他切开带伤处的头皮,进一步检查头骨。苏试在一旁不忍目睹地扭开脸,他开始感到自己做出的决定有动摇的危险。科波拉用镊子取出了一些细微的碎片,也许是木质刀柄的残余物。他几乎是眼睛也不眨地拿过一把刮刀继续检查伤口,片刻后道:“我需要在他的头上开个洞,扶住他的头。”他这样说并不是为了征求意见,而是为苏试打一剂心理预防针。环钻术必须在伤者受伤后三天内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