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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有法子阻止。 他们到底只是护院,论身手还是没有正经习过武的护卫来得让人放心。 走出雅间外头,他看了下走廊尽头,顿住。 ──那是自己的身体所在的厢房。 “……” 江城认真思索。 连府的下人不行,那,梁王府的人呢? 思及此,江城抬头:“你们等我一下。” 便在下人的目光中,直直往尽头那间房走去。 事态紧急,只得一试。 守门的护卫见到一个还不及自己膝高的小孩儿快步朝他们走来,两人均是一愣,忍不住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 哪来的孩子? 虽是幼童,却也不好放松警惕。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都已经出声喝止了,江城却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他走到他们面前,脸上毫无畏惧之情。 江城仰头,认真地对他们说:“我要见夏阳。” …… 另外一头,花神庙前。 虽然已经事先练习过许多次,可真正上场开始演奏,持续奏出与,连甄都觉得手指彷佛已经不是她自己的。 她记得所有的指法,长久练习下来,在她意识到之前,手指早已先她一步,准确无误地按在该按的位置上。 抚琴这事已成了习惯,对曲子的熟悉度也有如呼吸那般,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她从很早之前就一直在练这两首曲子。 不单是为了花朝节,而是自从看见这两首曲子的那一日开始,第一次自己抚出琴音后,便深深为此着迷。 千山先生简直神人,此前默默无名,忽地接连两首曲子流传于世,一鸣惊人。 喜琴之人就没有人不会知道千山先生的名号。 慢抚轻泛,连甄眼前只有透过琴弦可见的山水,周围的喧闹与她好似隔了一个尘世,不闻人声,只闻风声与水流声,只余自然的景物与声响。 当万水奔腾,流入大海,掀起一个又一个的滔天巨浪,然后拍打上岸,潮水退去。 夜色降落,潮声趋缓,由有声渐至无声,止于细碎浪花声响。 曲终,连甄长吁了一口气,收起僵硬的手指。 她感觉自己若现在曲起手,定会发出咯咯声,宛若许久未开的门突然开启,户枢发出的悲鸣那般。 而即便是她,连着弹出这两首曲目,不光手指,连手臂都微微发颤,额上也沁出些许薄汗。 她抬眼,与挽了一个剑花后收起剑的白翎英对上眼。 比起自己,白翎英面色略红,香汗都湿了背脊,哪怕已做出结束姿势,胸.口依旧起伏着,微微在喘气。 两个人都不容易啊。 她们相视一笑。 表演结束,分明聚了许多人的花神庙前却鸦雀无声,连摊贩都忘了叫卖。 欣赏了一出力与美的剑舞,更别提还有传闻中的,他们今天来这一趟就足以作为往后几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回过神来,大声地吼了一句:“好!” 才打破这阵沉默。 群众的呼声齐出,比方才杜惠安表演时还要更盛。 亲眼见了这场精采绝伦演出的闺秀们早早立于帘子前方,透过竹帘的缝隙看了完完整整的全场,一个比一个还要兴奋。 “天啊天啊,连小姐和白小姐的琴和舞太出色了!” 有个姑娘激动得分明只是看着,双颊都变得绯红起来,好似她也甫上场舞完一曲似的。 她眼睛发亮,对着站在自己两旁的闺密雀跃讨论着,说得正高兴,袖子忽地被人一扯。 说得正开心,临被人打断,她纳闷地回头望去,就见另名闺秀隐晦指着一旁。 她循着方向望了过去,一眼就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制止的原因,尴尬地闭上了嘴,没有再对方才的演出发表意见。 立在一旁的杜惠安的一张脸白得不能再白,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就算没有正面相对,她也隐约能感觉到厅里的姑娘们,若有似无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她怎能让人看了笑话? 杜惠安下颔高高扬起,故作镇定地道:“果然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轻哼一声,便转身离去。 没有人看见她在出了门后,就立即红了双眼,却死死咬着下唇,撑着没让自己盈满眼眶的泪珠落下。 她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极其彻底。 结果付出那么多努力,还是不行吗? 自从五年前连相嫡女进京,连甄就成了这京中贵女们的典范,所有人都想同她比,却没有一人能比得过她。 连甄喜琴,琴技出彩,可她自己也是的啊! 在她到来之前,分明自己才是京中众人的目光中心,为何这京中多了一个闺秀以后,那些盛名就不再属于她了? 她赌上公主府的名义,背水一战,为何……这次仍是比不过,还被狠狠比了下去? 杜惠安被泪水充盈的眼透着迷茫,不知道往后的自己应何去何从。 厅里留下的姑娘们等到杜惠安走远,适才寂静的内室,才终于有人开始说话。 “惠安也挺可怜的。”一个姑娘叹道。 她家就住在跟公主府同个胡同里,天天听丫鬟在她耳边说今日公主府又进了几名乐师,同样一首乐曲又弹了几个时辰,从天明至日落,日日不断。 杜惠安手上戴着甲片,也是因为大量练习,导致本就脆弱的指甲受损,不得已才缠上的。 论这份勤奋,这屋里所有的姑娘加起来,指不定都还不及她。 另个姑娘却不这么赞同:“要我说,惠安厉害归厉害,唯一的错处就是挑错了对手。” 以为能一决胜负,下场却是自取其辱。 众闺秀静了一瞬,角落中有人开了口:“不过惠安也是真胆大,换做我根本没那个勇气去挑战连小姐呢。” 这点所有人倒是都认同。 五年前连甄进京,品貌才艺都拔了头筹,她们自知不如人,也就歇了去争个一二的心思。 这些年来细数,竟是只有白翎英和杜惠安敢同连甄较劲,不论输赢,光是这份胆气就足以令闺秀们另眼相看。 连甄她们的表演有多成功,从外头那不间断的欢呼声便可听出。 一炷香时间都过了,群众的声音只增不减,竟是迟迟没有停歇的意思。 有闺秀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头。 “连小姐和白小姐怎地还不回到厅里来?” 此言一出,其他人才觉得有些不妥,纷纷往帘子外看去。 这一看就惊呼出声:“事情不好了!” 那些百姓不光振声呼喊,甚至还慢慢向台上聚拢而去。 连甄和白翎英也注意到这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