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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她呕吐的人,在黑影里,终于恼羞成怒地冲她低吼了声,“不要动了,睡觉!” 该死的!他就该给她扔到洞外去睡! 管她会不会病死! 吼完,对方就乖乖地偎在了他颈间,不知道梦见什么好玩的事儿,好像在回应他似的,又像小时候一样,“咯咯”地笑了一声,紧紧贴在他颈间,寻求他的呵护,心安理得地睡着了。 而男人听到她的笑声,却咬牙切齿,果然还是同一个人,一样的笑声,一样的娇气,他手臂一紧,狠狠地搂她入怀,仿佛就这样嵌在他怀里才舒服,才解恨! 一夜暴雨,下得酣畅淋漓、毫无顾忌,整个山中,仿佛经历了一场盛大的浓重的雨水洗礼,连草木都格外翠色。 鸟的毛也去了尘,越发亮丽起来。 老天好似给大地万物洗了个澡。 干净了许多。 花露皱了下眉,她总觉得睡得没有夜里舒服了,好咯人啊,她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昨夜一直燃着的篝火堆,早上熄灭了,正丝丝缕缕冒着白烟。 再低头一看,自己躺在篝火堆旁的地上,山洞的地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怪不得咯人,她正趴在石头上,明明昨夜很舒服的,现在却咯得她腰酸背疼。 还好一夜间,火将衣服烤干了,不太冷,她抱着胳膊爬了起来。 她身上的可是绫罗绸缎,又是在茅草堆里磨,又是在山里滚,还被山中路边的野草树枝刮蹭,现在又在石头上躺了半天。 虽然被火烤了一夜的石头暖洋洋,但都有棱角,丝绸不比粗麻,娇贵得很,平时都忌讳手上有倒刺茧子,或指甲勾衣,会把绸衣摸起毛了,或勾出丝,所以出门都要小心对待。 结果现在,她一爬起来,低头一看自己穿得衣服,简直就像乞丐一样,若不是绸纱完好的地方还能看出花色,知道这是绸衣,不知道的这是破布烂衫,能挂在身上就不错了。 她赶紧把外面一层罩纱,盖住内衬有点脏兮兮的地方,粉绸鞋子更是雨天走路,走得成了黄色,她见了立即往裙子里遮了遮,她还没这么脏过呢,然后手就往头上摸,好像头发还行,她想跑出洞去,找干净的雨水,洗洗脸,抹抹头,把自己弄清爽些。 花露可是极爱干净的,一天要洗三回澡那种,若没有条件也要每天擦得自己干干净净的。 结果刚盖完身上左面的脏,又露了右面的脏,她只好把裙子一扔,遮是遮不住了,她准备放弃去洗洗,外面刑鸿泽走了进来,手里还抓了只灰色肥肥的野兔,眼神冷漠地看着她,然后将手里活蹦乱跳的兔子扔到她面前。 “杀了,把rou给烤了做早饭!”刑鸿泽看着她那张艳丽的娇颜,想起小时候的粉嫩,就生生别开眼,语气生硬地命令道。 花露一看灰色的肥兔子,那大长耳朵,毛茸茸,还有圆溜溜的黑眼睛,她乐得“嘎”的一声,一下子就蹲下来摸兔子耳朵和身上的毛。 怕它跑,它的脚用了临时搓的草绳给捆绑住,挣脱不了。 刑鸿泽看着她乐得嘴角都弯了,开心摸兔子的样子,好似几百年没见过活兔似的,一时气结。 “我让你把兔子杀了,做早饭,听到没有!”他声音一下子严厉起来。 食物他都给抓来了,就让这从小被宠得无法无天,连吃饭都要人喂的黄口小儿做个饭,了解一下食物来之不易的辛苦,这不过是他复仇的第一步,以后不仅让她做饭,还要让她锄地,劳作,抓鱼,打猎,甚至养家糊口,棍刑板刑钉刑可免,毕竟这么娇滴滴,怕她抗不过去。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些为人奴仆的辛苦,必是要让她一一经历,让她认识到自己当年错的有多离谱,悔恨知错才行,她竟然还将他忘记了! 他瞪着她。 结果,花露仰起了颜色正浓的小脸,气人地问了一句话:“为什么要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她从来不吃rou,所以她很不明白,这么可爱的生物,为什么要杀掉吃它的rou呢? 兔兔那么可爱……? 为什么要吃兔兔? 把刑鸿泽给噎得,如果手中有剑,他能直接拔,出来,给那她手心正摸毛的兔子一剑。 因为有rou吃,你说为什么? 这句话相当于那句,何不食rou糜! 昏庸无道,不,是娇蛮任性!只为自己一时欢乐,却不管他人疾苦,这兔儿既然可爱,那她就不要吃了,饿着吧!他倒要看看,是兔儿可爱,还是她的肚儿难受。 这次,必是要给她上一堂生存之学。 那花员外,简直把她惯坏了,毫不知平民之苦,还以此为乐! 他上前一把从她手里夺过兔子,提到了外面,手上利落的几下工夫,就撕掉了皮,处理好了兔rou,用一根木棍穿过,然后拿了进来,将还未燃尽的篝火添了茅草吹了吹,很快火堆又燃烧起来,加了柴火后,他坐在火堆旁烤起了rou来。 一边烤一边还时不时拿眼尾,看向花露。 不是说,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吗,等一会儿香喷喷的烤兔rou烤出来,看她饿不饿,要不要吃! 结果就看到花露见他拿着兔rou进来,不忍地移开了视线,根本一眼也不往那兔rou上看,而是跑到洞口那里,因为一夜暴雨,洞口有几小火坑,被暴雨冲刷的很干净,里面有一湾水,正好拿来洗手,洗脸,再对着火面照一照自己。 背后的刑鸿泽看着,暗道女人就是麻烦,洗个手洗半天,连手指缝都搓半天,能有多脏?头发也抹半天,好似是一根根头发毛整理似的,还拿着身上脏了一块的裙角在那里搓,搓完竟然还拣了根他扔在洞口的嫩枝,咬得细细的,对着其中一个小水坑刷牙,最后用另一处干净的水坑漱口。 女人,就是麻烦。 完事,她竟然开始整理起她的衣角和鞋,一会就要走山路,鞋早晚要踩上泥泞,她明知如此,竟然还在用树枝刷鞋。 真是干净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他一只兔子都快烤完了,她竟然还没整理完。 花露:能干净一会儿是一会儿。 她认真地:我就要干干净的。 眼瞧着那只兔子被男主烤得又香又酥,滋滋的冒油,满山洞rou香味。 现在这世道,吃口米都不错了,平常哪里有rou吃,何况在奴隶院子待了三天,饿得肚子瘪瘪的,哪个能抵抗rou香味儿? 他拿出随身的一只锋利小刀,在冒油的地方片出一片rou,rou一切下来,就卷成了一个卷,露出了里面烤熟的粉嫩兔rou,他用小刀插着rou卷,塞到嘴里,咬了一口,又香又嫩。 再看那边只顾着自己干净,清理自己的花露,头都没回,还在那些小水坑之间挪动。 这女人,一个坑洗手,一个坑洗脸和弄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