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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嬷嬷叫了一个太监:“你去尚宫局,看看醴泉宫那边想做什么,机灵一些。” 慈宁宫的太监汪申得了张嬷嬷的委托,那是十分狐假虎威。他是慈宁宫的人,免不了带着慈宁宫的傲气,到了尚宫局,看见一圆脸宫女捧着金丝盘往外走,叫道:“慢着。” 汪申撩开布,看见里面放着数十只蜡烛,一股清香扑鼻,金丝银丝绕着,一看就不是寻常蜡烛。 汪申见不得醴泉宫得好,想到从前许太后和李贵太妃的恩怨,汪申说道:“这么好的蜡烛,咱们嫡出的嘉阳公主都没用着,怎么就给了醴泉宫?你们这样讨好李贵太妃,是想要一同去灵觉寺?” 圆脸宫女一惊,忙道不敢。 汪申于是说:“咱家记得,前年宫里多了些羊油烛,刚好给长乐公主。” 圆脸宫女不敢说个不是。 那羊油烛,却是前年的次品,一烧起来就一股子羊膻味,压箱底到了如今,没人敢拿去给贵人用。 正说话间,从斜里走过来一个黄衣宫女,她对着圆脸宫女哼了一声,然后对着汪申谄媚道:“公公说的是,双雁这小蹄子惯会巴结人,咱们尚宫局里的好东西都掏空了,连太后娘娘要的时候有时都难得供应上,都是这小蹄子作践好东西。” 叫双雁的圆脸宫女急道:“奴婢没有。” 黄衣宫女上前给了双雁两个嘴巴,然后从最底下箱子里翻出一盘羊油烛,似笑非笑地递给玉秋。 汪申对黄衣宫女的行径很是满意,问道:“你叫什么?” 黄衣宫女道:“金巧。” 汪申变道:“咱家看,你两人分管着这库房,你又比她伶俐。你就同你们尚宫说,咱家的意思,以后你一人管库房,这圆脸丫头就做些不动脑筋的重活吧。” 金巧得意,这就开始用主子的样子道:“双雁,地上不干净,去打扫打扫。” 玉秋拿着一盘羊油烛,心中有气,见汪申两人反复羞辱给了醴泉宫便宜的宫女双雁,忍不住上前了一步。 汪申阴阳怪气道:“玉秋姑娘,怎么了?” 玉秋思索了一下,忍住了,今夜切不可生事,要不然,太后又要捉住她们公主的错处了。 她笑着谢过尚宫局的宫女,然后对着汪申一拜:“汪公公。” 汪申倨傲点了点头。 汪申回到慈宁宫,告诉张嬷嬷无事发生,自己把压库房的羊油烛换给了醴泉宫。 张嬷嬷倒也没说什么。 慈宁宫里住着的是醴泉宫那位的母后,慈宁宫做什么,醴泉宫自然是要受着的。 天经地义。 玉秋回到醴泉宫,将羊油烛一摆,殷明鸾捂住了鼻子。檀冬嚷着:“拿走,拿走,熏到公主了。” 玉秋没理她,问殷明鸾:“公主,慈宁宫这样针对我们,我们今后该怎么办?” 檀冬开始出主意:“我有个主意,公主今日用这蜡烛熏一晚上,明日去找陛下,陛下必会问公主身上怎么一股怪味,然后陛下就知道了。” 殷明鸾皱了皱鼻子:“这比让我抄还委屈我,才不要。” 殷明鸾正在奋笔疾书,她揉了揉眼睛,玉秋连忙过来将她的手拿下,说:“公主小心把眼睛揉坏了。” 殷明鸾无奈地放下了。 殷明鸾抄了许久,她抬眼,看了看窗外,月色朦胧。 她蘸了墨汁,刚刚落在纸上,忽然听见檀冬走了进来:“公主,乾清宫的张福山公公过来了。” 玉秋和檀冬对视一眼,不知是喜是忧。 殷明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担心,莫不是自己宫里人要蜡烛闹出来动静,让殷衢觉得她乱了规矩? 殷明鸾见玉秋和檀冬两人对张福山过来的事儿没有一点谨慎态度,心中大觉不妙。 她严肃地说:“往后对乾清宫的人都谦恭一些。” 毕竟她只是个假公主,要是飘得没边,殷衢恐怕会在抄许府裴府的时候,把她一起稍上。 玉秋和檀冬彼此再望一眼,都有些一头雾水。 张福山进来了,身侧跟着全喜和多善。一人捧着一个托盘。 殷明鸾问道:“张公公,这么晚了,是皇兄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张福山是御前的大太监,但是见了殷明鸾十分客气友善,他笑着说:“陛下听闻公主夜间要看书,特地叫奴婢把蜡烛送过来。” 殷明鸾一愣。 玉秋和檀冬分别上前去接住了,隔着红布看形状,玉秋手中捧着的是似乎是蜡烛,檀冬手中的却让人看不明白是什么。 张福山指着檀冬的托盘继续说:“这一盘里的东西,是陛下特地吩咐从库里拿出来的,公主只管摆上,保管亮堂。” 殷明鸾怔怔了一瞬间,然后含笑谢过张福山。 殷明鸾看着张福山告辞,然后她听见檀冬惊讶地叫了一声。 檀冬虽然平时也跳脱,她毕竟是醴泉宫的大宫女,平日里也尽量稳妥,这样一惊一乍也是少有的。 玉秋扯开了覆盖着托盘的红布。 霎时间,满室覆着一层柔和但明亮的清辉。 托盘上赫然放着五颗熠熠生辉的珠子。 殷明鸾有些艰难地回忆:“这是……南越国从前进贡的夜明珠?” 主仆三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还是殷明鸾吩咐:“这是皇兄所赐,摆出来吧。” 张福山走后,檀冬打趣道:“公主怕什么呢,张公公是陛下的人,自然是向着公主的,谦恭虽然应当,可未免失了亲近之意。” 玉秋点头表示认同。 殷明鸾叹气,只怪她知道了太多。 檀冬又笑:“公主这些天里,见到陛下跟兔子见了鹰一样,公主到底干了什么坏事呀,奴婢们会保密的。” 一下子,欢声笑语一片。 当夜,醴泉宫亮如白昼。 *** 张福山走在路上,后头跟着全喜和多善。 全喜在后面小声夸多善:“你今天够机灵。” 多善嘻嘻一笑:“全靠师父教导得好。” 多善一贯关心醴泉宫的事,早些时候,他听见了有人说到长乐公主,留心一问,原来是长乐公主大半夜地被许太后罚抄,醴泉宫缺了蜡烛,于是派了宫人去往尚宫局取。 多善听了一耳朵,转头碰见了他师父全喜。 多善知道全喜是张福山的干儿子,于是故意在他面前提了一嘴。全喜想了一想,扭头告诉了张福山,张福山于是寻了个机会,告诉了殷衢。 于是,就有了今夜这一趟。 张福山在前面听见了干儿子和徒孙的嘀咕,但是他也懒得去理会。 他回忆着自己提到这件事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已经很晚,张福山服侍着殷衢取下了发冠。 殷衢看了一眼张福山,不急着就寝。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