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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中军大帐议事。” 路过医帐之时,闻若丹驻马停了停,嘴角挂上一丝微笑,策马快速走了。 闻若青的整个背部血rou模糊,好在没有其他更严重的伤势,另一名军医给他上了药包扎好,他便觉得恢复了几许力气。 他一口喝下药汤,问道:“闻若蓝怎么样了?” 那军医道,“听陈医师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得好好养上一段时间。” 闻若青点了点头,起身出了医帐。 他回到自己营帐前,就见闻竣从远处奔过来,扬着手中的东西,高声叫道,“六爷!信!” 刹时之间,闻若青忘了身上的伤痛,一把拿过闻竣手中的信,撩帐进去。 他见闻竣跟进来,不满地朝他瞪了一眼,“你进来干什么?” 闻竣只好转身出去。 真是的,不过就是一封信嘛,用得着背着人看?瞧六爷笑得跟朵花似的,崔爷来的信也值得这么高兴? 第099章 家信(补完) 茶香一缕,…… 外帐的角落里设有木架水盆, 闻若青把信的一角咬在嘴里,把手洗干净了,才在桌前坐下, 把信拿在手中。 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时, 他嘴角抽了抽,很想一把把那信撕了。 他忍了片刻, 无精打采地把信抽出来看, 看完后在桌上找了火折将信烧掉。 闻竣和章远在外头问:“六爷,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闻若青抬起头来,问闻竣:“邱川他们, 都到了吗?” “两天前到了, 现下都打散了编进姜将军的三个营里。” “嗯, ”闻若青问章远, “这几天熟悉得怎样了?” 章远很有干劲, “六爷, 我想去世子的凌风营。” 闻若青打量他片刻,“不行, 你跟着我。” “为什么?”章远不满, 下意识拿手去拂头发。 “把你那兰花指收一收, ”闻若青不客气道,“等你浑身上下都改了, 想去哪里去哪里。” 章远有点尴尬地放下手,嘴唇嗫嚅了几下,没出声。 “怎么, 跟着我你还不愿意了?”闻若青笑道,“你和闻竣,今儿晚上暂时还睡在我这外帐里, 等傅寒和江云他们申请下新的营帐,你们再搬过去。今天起,我这营帐由你们四人轮流值守。” 章远只好应了。 闻若青起身到内帐,叫人打了水进来,把肮脏打结的头发洗干净,身上仔仔细细地擦过几遍,这才找出一件漳绒的白色中衣换了,钻到地上铺好的被褥里,趴着沉沉地睡了一觉。 他醒来时,窗口处射来的天光仍然明亮刺目,外头士兵cao练的声音远在天边,他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出神片刻,这才套上军营里统一的夹棉军服,系上宽甲腰带,戴上护臂,披了一件披风出了营帐。 下午的空气冷冽逼人,校场中心尘土飞扬,喝声阵阵,他站在校场边看了看,把闻嘉砚叫过来交代了几句。 闻嘉砚点头,“六叔说的有理,这就改过。” 闻若青又站在场边看了一会儿,转身往中军大帐走去。 迎面碰上刚从大帐内出来的姜辰,他忙抱拳行礼,“姜叔。” 姜辰年过四十,鬓边已有了白发,朗声笑道:“苍榆快别,你品阶高过我,实在不必如此。” “姜叔说哪里话,您是前辈,品阶这些东西,不过虚名而已,您的赤峰大营军纪最严明,将士最勤勉,我要跟您学的还有很多。” 姜辰哈哈一笑,也就受了他的礼。 两人站着说了一会儿话。 闻若青道:“我带过来的那两千人,姜叔还得多看着点,让人仔细观察观察。” 姜辰道:“我明白,这两千人是从京里巡防军各个营调过来的吧?” “是,”闻若青笑道,“所以得留心点,邱川这个人我仔细查过,人也还机灵,可以栽培栽培。” 姜辰颔首,告辞去了。 闻若青进了中军大帐。 闻若丹正和火铳营的王都尉研究着桌上的一把手铳,桌子一边摆着已经凉透了的饭菜。 闻若青问:“哥你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闻若丹看他一眼,“让人拿下去热了再吃,对了,我这儿有你一封信,你走后第二天就到了,我给你收着的。” 他走到桌前翻了翻,从一堆信件里抽出一封递给弟弟。 闻若青一见那信封上的字迹,心里就乐开了花。 他本想回自己营帐再打开的,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走到一边,在大帐的窗口处把信抽出。 信纸上一手漂亮的瘦金体,骨瘦筋韧,飘飞逸动: “苍榆吾夫: 妾已自拂云庵回返,昨夜自老太君处,知晓君诸多幼时趣事,妾忍俊不禁,君归家之日,当亲诉与妾,妾烹茶以待。 雪落两日,琼枝霜重,飞絮纷纷,妾独坐于书房,不知几时雪霁云开。 闲来无事,集雪煮茶,清香优胜以往,涤澈心神。茶香一缕,遥寄于君,这瓮雪茶,与君共享……” 闻若青眼前浮现出那落满白雪的小院,烛火映出寒窗上一抹孤影,一缕回味甘甜的茶香似萦绕在鼻端…… 正在与王都尉说话的闻若丹不经意往这边看了一眼,停住了话头。 王都尉也顺着他的眼光看来。 片刻后闻若丹笑道:“新婚嘛,没几个月就来了,咱们说咱们的,让他看去。” 王都尉也笑:“甚少见到六爷这个样子。” “哪里是甚少,以前根本就没有,”闻若丹唇角笑意加深,“这小子。” 闻若青浑然不觉,继续埋头看信: “……君至西北,当如鱼回大海,鹰归长空,妾虽牵念,然深心甚慰,只不知边漠塞上,君之所见是否如妾之想象?关墙烽火,戍鼓长风,月起苍莽,星垂边野,妾心向往之。 边疆苦寒,君当保重。 家中一切安好,妾亦安好,君勿念。 妻沉壁字。” 闻若青把这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冷不防听闻若丹大喝一声:“闻若青!” 他茫然转头,“什么事?” “叫你几遍了,耳朵聋了么?”闻若丹道,“看多久了?差不多就行了,有话问你呢。” 闻若青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信收好放入怀里,走到桌前。 闻若丹把那把手铳拿给他看,“咱们营里做出来的,射程大概是十五丈,比弓箭射程稍短一点,但已经能派上很大用场了,你去赤雁关,营里可以分一百把给你,咱们现存的铜不多了,还得从其他地方调过来。” 闻若青思忖片刻,道:“一百把够了,王都尉,你营里的人试过这种手铳没有?铳身重量和长度都和以往大不相同,使用起来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