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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嫁呢,今日就巴不得我嫁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张韫素嘿嘿一笑,小猫似的往她身上腻,无赖道,“我哪里没良心了,我和月娘不是天天都来找你玩嘛。” 卢娇月拿起浅色绣帕,掩着唇轻笑,“沅沅说的是你没良心,你可别拉上我。” “月娘!还能不能当好姐妹了!”张韫素佯装生气,上前就要挠她痒痒。 “哎哟,好素素,我错了我错了……”卢娇月躲着。 仨人在屋内闹成一团,欢声笑语不断。 前院正厅里,青鹤瓷九转顶炉燃着上好的沉香,清香袅袅,格外雅致。 裕王爷与太子居于上座,永平候和顾渠在左右陪坐。 裕王爷是随性风趣之人,有他在,屋内的氛围还算融洽和谐。 只是顾渠会时不时瞥向上首,面容严肃,深沉的目光一点一点的,从头到脚将一袭朱色圆领斓袍的裴元彻打量了一遍。 裴元彻端坐在紫檀透雕卷草纹圈椅上,素日冷淡的面容因着这大好日子,也温和不少。 他知道顾渠在打量他,也知道他这位大舅哥一直看他不顺眼。 前世他强娶沅沅,下聘的那日,喝得酩酊烂醉的顾渠就狠狠地揍了他一拳。 文明晏死讯传来,顾渠又记了他一笔。 等沅沅去世后,顾渠更是直接藏了把匕首进宫,想要了他的命。 其实,当那把匕首刺过来的时候,凭着他的身手,是完全可以躲开的。 但那一刻,他没躲。 他只想着,死就死了吧,没准还能追上沅沅去黄泉的脚步,与她做个伴。 他由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刺进他的胸口,温热的鲜血立即濡湿了一片。 他倒也不觉得有多痛,只是想着,沅沅是服毒而死,毒药蔓延到五脏六腑的时候,她肯定更痛吧? 可惜顾渠那一刀每刺中要害,偏了一点,不等刺第二刀,就被反应过来的侍卫给拿下了。 那之后,他昏迷了七天七夜,求生意志基本为零。 他是不想活了的―― 直到他听到小太子悲伤的哭声,那是他与沅沅的孩子,才将将五岁。 小太子的泪落在他手背,啜泣着,“父皇别丢下儿子……” 儿子才没了母后,若是再没了父皇,该怎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活下去? 他这般想着,一口气还是缓了过来。 再后来,满朝上下弹劾顾渠弑君之罪,永平候为了保住儿子,以死谢罪。顾家爵位被褫夺,满门流放至西北。 “殿下,殿下?” 一声低低的呼唤将裴元彻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稍稍敛神,侧眸看向身侧的裕王爷,语带歉意,“侄子刚才有些分神,没听到四叔说的话。” “我是说这会儿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告辞了。”裕王爷捋了捋胡子,又笑呵呵朝永平候父子解释道,“太子这是高兴昏了头,都不舍得走了。” 永平候也很上道,笑容满面的接话,“左右婚期也近了。” 又一番客套话后,永平候父子亲自送了裕王爷和裴元彻出门。 裕王爷与永平候走在前头聊着,裴元彻故意慢了一步,等了等后头的顾渠。 顾渠见主动接近的太子,浓眉拧起,难道是自己刚才打量太子的次数太多,惹得他不悦了? “殿下有事交代?” 他试探的问了句,当看到太子英俊的面容满是严肃,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凝视自己时,顾渠愈发觉得是自己惹得太子不高兴了。 他停下脚步,打算赔罪。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太子一脸郑重的对他道,“兄长放心,孤会好好待沅沅,绝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的。” 顾渠,“……?” 他脚步顿在原地,刚毅的脸庞上表情十分复杂。 兄长? 才刚过定呢,这就叫上了?未免太自来熟了。 还有,他刚才称呼meimei为沅沅? meimei还没嫁过去呢,他就叫得这么亲密,实在是孟浪无礼! 顾渠站在原地腹诽时,永平候那边已经将裕王爷和裴元彻送走了。 永平候转过身,见自家儿子依旧杵着,不由得板着脸,沉声教训道,“你也不过来送送太子与裕王,站在这发什么愣。” 顾渠尴尬的摸了下鼻子,旋即抿了抿唇道,“父亲,我觉得太子殿下与我印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永平候也怔了怔,伸手摸着胡子,缓声道,“好像与从前相比,是端方守礼了些。嗯,大概是快成婚,人也稳重了一些。” 顾渠拧起浓眉,是这个缘故么? 永平候仰头看了眼天色,绯红的晚霞将天空染红一片,他不由得想到,女儿身着嫁衣出阁的那日,一定比这漫天红霞还要漂亮吧。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自己乖巧懂事的宝贝女儿就被旁人定下了。 老父亲心头感慨,须臾,抬手拍了拍顾渠的胳膊,“好了,咱们去看看你母亲和你媳妇,她们今日肯定累得不轻。” “是。” 顾渠收起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晋江文学城首发(他的命,拼得过太子么?(...) 东宫,紫霄殿。 莲青色帷帐用金钩挂起,锦绣铺就的床榻上,裴元彻两道浓眉拧着,双眸紧闭,冷白的脸庞两侧透着不自然的红,嘴唇苍白且干燥。 五公主弯着腰,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立刻烫到般收回手。 “你是怎么伺候的,主子烧成这样,你都没发现!”她转过头,美眸瞪着李贵。 李贵缩着脖子,“昨日夜里殿下就有些咳了,可他不让奴才去找御医,奴才、奴才也没辙啊。” 五公主眉心蹙起,担忧的喃喃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感染风寒了……” 李贵脑袋埋得更低,不敢出声。 昨日殿下冒雨赶回来后,一个人枯坐在书房许久,之后晚膳也没用,直接回了房间,不让任何人打扰。 谁曾想他竟然烧得这般厉害! 今日又正好是休沐日,不用上朝。若不是五公主一大早找了过来,他们恐怕至今还不知道殿下病了。 大殿内一片安静,宫人们齐刷刷跪在地上,惴惴不安。 好在没过多久,御医挎着药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你快给我皇兄看看。”五公主身子让到一旁,把位置留给御医。 御医一看裴元彻的脸色,态度愈发谨慎起来。 他坐在床边,拉起裴元彻的袖口,伸手按在他的右手脉上,凝神屏气的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才缓缓收回手,抬头对五公主道,“公主,我们外面说吧,别扰了殿下休息。” “好。”五公主颔首,忙跟着御医出去。 御医低眉垂眼道,“殿下的身子一向强健,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