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师母她善良又疼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好不热闹。思薇找了半天,才在人群中发现贺忆城的身影。

    他易了容保持着“何弈”的样貌,身着红衣坐在一张赌桌之前。赌坊里令人炫目的灯火之下, 他微微眯着眼睛像是有些困倦, 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望着眼前的牌局。思薇悄悄走近, 就听见身边之人窃窃私语:“陆少爷跟何爷玩六博居然敢出老千,此番陆少爷押了陆家小半个身家的赌注,何爷背后又是百喜赌坊坊主,这可有好戏看了。”

    贺忆城敲着桌子, 微微一笑:“我早说这座城内六博应当没人能赢我,少爷偏不信邪押这么多身家,眼见着要输了又出千,何必弄得这么难看呢?”

    那陆少爷看起来也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约是常年出入赌坊不见天日的原因,看起来气色不好又瘦弱。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站起来咬牙道:“你说得倒轻巧,大家都说你何弈赌技高超手气极好,自打来了百喜赌坊之后便常赢不输,甚至得了赌坊坊主青睐。可赌桌之上哪里有常赢不输,你手上就没猫腻,你就没出老千?”

    贺忆城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酒,抬眼笑眯眯地看着陆少爷。

    “我没有啊,陆少爷空口白牙就想给我安作弊的罪名,您刚刚可是被我逮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出千,在场所有人都能证明。您还想抵赖不成?我听说百喜赌坊的规矩,出千可是要赔十倍的。”

    陆少爷面色一僵,索性破罐破摔道:“我不服,在座各位就真的信他何弈只是赌技高超,就没有出千作弊么?他这般来历不明的人,怎可相信?”

    在场众人窃窃私语,坊主雇佣的小厮打手们已经消无声息地围了过来,贺忆城似笑非笑道:“陆少爷,你这样输不起可是我最讨厌的。幸而我如今因为些缘故要修身养性,就不与你计较了。这一局的赌资是坊主给我的,那后续诸事就交给坊主来收拾吧。”

    说罢贺忆城站起来,整好衣服伸了个懒腰,拍拍身边打手的肩膀。他以近乎天真无邪的笑容说道:“替我带句话,不管陆家怎么赔,若是十倍少一个子儿,以后百喜赌坊的门我就不会再进了。”

    思薇感觉到一阵轻微疼痛,近来她偶尔就会有这种刺痛感,因为非常微弱而且转瞬即逝,百忙之中她就没怎么注意。

    如今看来,这居然是因为与贺忆城相连的祝符而产生的刺痛。思薇见贺忆城摆一摆袖子准备离开赌坊,便远远地跟上去,想看看他除了赌坊里的事成天还干些什么。

    百喜赌坊外是奉先城最热闹的街道,贺忆城就背着手在人流中悠哉悠哉地走着,一路上都有人跟他打招呼,似乎不少人都认识他。他问一个买瓦罐的大爷道:“这个时候奉先城什么地方最热闹啊?”

    “那自然是百喜赌坊了。”大爷不假思索地回答。

    贺忆城摇摇头,似乎觉得颇为可惜:“我刚刚从那里出来,还有什么别的热闹地方?”

    大爷想了想便伸手一指不远处的红仙楼,说道:“不是赌坊,那就是红仙楼了,奉先城最有名的两个热闹地方嘛。”

    “唉,我最近都在这两个地方待着,着实是有些腻了,不过多谢大爷。”贺忆城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银锭放在大爷的摊子上,说道:“给您的酬劳。”

    大爷摊子上的瓦罐全卖了估计也抵不上这块银锭,他喜出望外连连道谢。思薇吃惊地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过是别人随口回答了个问题,贺忆城居然就给他一块银锭。这般挥金如土,怪不得名声在外这么多人都认识他。

    这人总是向她哭穷,一面哭穷一面挥霍,真是让人火冒三丈。

    思薇远远地跟着贺忆城到了他所说的红仙楼下,他挥一挥袖子就走了进去,思薇的身影却僵住了。

    因为尚在午后,青楼前人流并不多。思薇面色红白变换地看了这座红绸装点雕栏画栋的销金窟一会儿,然后果断地转身准备离开。

    “思薇!”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思薇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红仙楼三楼精致的小木窗不知何时被推开了。那个系着红色发带身着红衣的男人正趴在窗口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露出两个貌似天真的酒窝。

    “都跟着我走到楼下了怎么不上来,是因为我没亲自在门口相迎怠慢了姑娘吗?”贺忆城笑意明朗。

    他发现她跟踪他了。

    “这样的地方我不进。”思薇皱着眉头。

    贺忆城早料到思薇会有这种反应,他故作惊讶道:“我听说你们是要体察人间疾苦的,这青楼也是人间,你却不肯来此处体察么?原来你这么挑三拣四的啊?”

    思薇咬着牙抬头与他对视了半晌,低头以一种大义凛然的架势走进了红仙楼。贺忆城在窗边笑得前仰后合,险些翻下窗台去。

    思薇头上戴着纱笠手里提着剑,气势汹汹地走进红仙楼时着实吓了小厮一跳。小厮盯着思薇手里那柄剑,心说这又是哪个来楼里寻自己夫君的虎娘子,赶紧赔笑说道:“姑娘……姑娘来找谁?”

    “我找何羿。”思薇看着堂中翩翩起舞的美人和纵情声色的客人,硬邦邦地回答,仿佛说出来的不是话而是掉在地上的石头。

    小厮忙不迭地把思薇带到贺忆城所在的房间,那房间纱帐织金,垂穗及地,华丽的波斯地毯铺了满地,布置得富贵又旖旎。贺忆城亲自到了一杯酒递到思薇面前,笑道:“我约的是酉时,没想到你这么等不及想见我,这么早就来了。”

    思薇坐在桌边,咬牙冷冷道:“你别总是嬉皮笑脸,也别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且问你,你说的‘替别人做点小生意’就是去赌?”

    贺忆城坦然地点点头,无辜道:“我说得没错啊,百喜坊主要我在赌坊里坐庄赌资分成,我这就是替坊主招徕生意,靠他赚钱嘛。”

    “可刚刚我被祝符刺痛,这是怎么回事?”

    “啊,那可能是因为我出千了。”贺忆城十微微靠近思薇,以手遮面小声说:“赌场之中,一靠运气二靠出千,第三才是靠赌技,出老千是常事。”

    贺忆城说从前他这怪病是靠着即熙的祝符克制的。他那时候脾气比较大做事也狠,即熙每次被反噬痛得要死,就会跑过来把他狠狠揍一顿。

    于是他们就仔细研究了一番,做什么样的事情祝符会有反应,会有多大反应,多年来摸索出一套不断试探祝符边缘但不至于反应太大的策略。

    贺忆城端着酒杯,遥遥地指了指百喜赌坊的方向,笑道:“比方说刚刚的陆家少爷,他其实是咎由自取,不栽在我手里也会栽在别人手里,归根结底是好赌之心难戒。是他想诈我在先,我坑他祝符的反应非常微弱。不过终究还是会刺痛你,抱歉抱歉。你可还受得了?”

    思薇抿着唇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