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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电视却不看,抱着手机一起打游戏。为何如此简单的日子他却觉得如此甜蜜呢?好像只要能摸摸他柔软的头发,甚至只是看到这个人在他眼前,他就觉得他这一整天都是快乐又圆满的。楚甄第一次觉得原来认真喜欢一个人是如此幸福的事——-有天睡前他像往常一样给路俊丞压被角,那阵是深秋了,北方供暖之前最难熬的那几天。路俊丞从被窝里伸出半个脑袋来看着蹲坐在床尾自己脚下的楚甄:“我从来没问过你还喜不喜欢你之前喜欢的那个人,对吧?”楚甄把路俊丞冰凉的脚塞进被子里,用柔软的被子一点点细致的裹住:“偶尔我会想起他,只是想起来而已,没有别的。”这时路俊丞好听的笑声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其实你想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现在躺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他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在橙黄色的床头灯光里仰面躺着,因为温暖而微微弯起嘴角,眉眼舒平,宛若初生的春光。“总会有一个喜欢的人。就算你们不在一起,你也非要等到他音讯全无,你才能去爱别人。”楚甄没有说话,他只是在他身边静静躺下,像以前一样伸出胳膊垫在路俊丞的后脑勺下面。他没看到从有一滴泪水从路俊丞紧闭的眼里掉了出来,落进枕头里,无声无息。十月底,路俊丞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多,连楚甄和韩晨曦都跟着忙了起来。白金实业很少有这样忙碌的时刻,但好像唯有忙碌才能给人以真实感。楚甄其实很喜欢这种在喜欢的人身边转来转去忙来忙去的生活,他觉得整个人都是鲜活的。而上次姜诸月生日宴之后,路俊丞有了新男朋友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圈子——年纪小,看起来蛮凶,不太理人,整个人都带着薄凉的煞意。不知道来历,听说就是一个普通小会计?路俊丞一笑置之:“没有人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在我身边呆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他们当然会讨论你了。”说完他自己又接了一句:“讨论又能怎么样,又讨论不死你。”楚甄听完,趁着办公室里没人,低头迅速而轻悄的亲了一下路俊丞笑得弯起的眼睛。可谁能想到这一语成谶呢?十月底一直忙到了十一月底,眼看着就要迈进十二月了。路俊丞的交际多了起来,而他也不吝于带着楚甄抛头露面,楚甄不自觉就有了种集宠于一身也是集怨于一身的心理感受。不过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也不愁,楚甄慢慢就习惯在宴会上和路俊丞以前各色相好柔韧有余的周旋了:我知道你俩好过,我知道你还喜欢路俊丞,我更知道你讨厌我,但是这合同你非签不可。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路俊丞了——就那副什么都不在意,连别人的爱意都不屑一顾的模样。今天这局来头不小,具体楚甄也是摸不准,但他知道这就是邀请几个狐朋狗友聚一聚,狐朋狗友再叫几个狐朋狗友,最后在场子里陆陆续续浩浩荡荡聚了二三十人。这人出身确实是根正苗红,但可惜这人却没正到哪去。楚甄下车前还在听着路俊丞讲那个以前是韩三跟屁虫的司令长公子路小雨,边讲边自己嘟哝要不是请他来的人面子没法驳他才不来呢。等到了地方,两人入了场二十分钟都没看到路小雨本尊,后来楚甄觉得被这里的烟酒味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刺激得头痛,呆了一会就和路俊丞两人从后门出去透透气。背后是被甩下的灯红酒绿,楚甄突然有了解脱的快感。门一开,大股冰凉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他一垂眼睛就看到有个人坐在后门门口台阶上侧着身子沉默抽着烟,脚步突然滞了一下。路俊丞也停下脚步,眼睛盯着楚甄的鞋尖。那人二十七八,暗紫色衬衫米白色休闲裤外面半披着卡其色的派克大衣,一只手放在鼓鼓的外套口袋里,七斜八歪的靠在台阶旁边的柱子上叼着烟,满地的烟屁股,也不知道到底是抽了多少根。听到这边有人来,他眼睛扫了一眼,醉醺醺看见是路俊丞和楚甄,嗤笑了一声。“害人精,你好哇。”路俊丞笑笑,眉眼皱都不皱一下:“二十分钟了,路少爷还不回去?”路小雨又嗤笑了一声,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老子真他妈想一枪轰了你。你知道现在董谦被你害成什么样了吗?别人不知道你干的那些龌龊事,老子还不知道?”路俊丞听罢再笑笑,眉眼仍然舒平:“虽然害你进监狱的人是我,但是我可没想害董谦,这罪名我可不能背。不过无jian不商,以后你别再信我的就是了。”外面是雪的味道啊。楚甄微微眯起眼睛,双手插在口袋里,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真的,本来没想真的轰你,现在老子真他的有点忍不住了。”路小雨说完,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竟然真的是一把小□□!雪色四合,那把□□闪着漆黑冰冷的寒光。楚甄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把身子挡到路俊丞前面,可枪口对准的不是路俊丞,却是楚甄他自己:“动你动不得,他我还动不得了?”这一枪毫不犹豫说开就开,路俊丞第一次吓得眼睛都睁大了,这也是楚甄第一次听见有脏字从他嘴里蹦出来:“路小雨你他妈疯了?!”他朝着楚甄飞扑过去,而那颗小小的子弹穿透冰凉的寒气打着旋儿,无比温柔又无比坚定的钉进了路俊丞的后背。他的右脸撞在自己的左脸上,嘴唇贴着自己的左耳,在被子弹打中的一刻发出了一声缠绵的叹息:“我怎么能让你背负我的罪呢,对不对?”里面的人被这一声枪响吓得酒也不喝了舞也不跳了,好像天地间倏忽缄默了下来。那声温柔多情的叹息混着从路俊丞后背涌出来的血旖旎坠到地上。他的腿一软,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楚甄身上。长而卷曲的睫毛挂着霜,一颤一抖:“我就怕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幸好。幸好这一枪,是打在我的身上。”楚甄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差点挨上的一枪子不是来自万鎏,不是来自韩善,甚至不是来自姜诸月,而是来自一个他做梦都没想到是谁的路人。说是路人可能也不太准确,毕竟也是路俊丞伤害过的,多少也算故人。那天一直到救护车来都没人敢出来看一眼。楚甄抱着路俊丞的半个身子,对面站着晃晃荡荡像哭又像笑的路小雨:“我当路老板是个没心没肝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浪子呢,没想到你还有替别人挡枪子儿的一天。”路俊丞还是笑融融的,好像这点疼这点伤都不是打在他身上的:“你那把枪威力不够大,我知道打不死我,要不然你当我不惜命?”可楚甄明明记得那时他连枪都没看清路俊丞就扑了上来——自己有接触枪械的经验,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