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其他小说 - 最后的谎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友,就当一切都役有发生过。」

    「什么叫一切没有发生过?我遇到了你,抱了你,爱了你……这些对你一点

    意义都没有吗?」顾森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不能不对雅莉负责。」温婷筠固执的,勉强自己不要去看顾森的脸。

    「我该死的要对她负什么责?」顾森盯著温婷筠冥顽不灵的黑颅,她把脸低

    得被滑顺的发丝埋住了,完全不肯看他。他急了慌了乱了,气呼呼的反诘:「我

    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她,我没有跟她去看过电影,顶多吃吃饭跳跳舞……你告诉

    我,这样就要负责了吗?这样的话,我顾森可能该对全台北市一半以上的女性同

    胞负责了。」

    「我太渺小,管不了全台北市二分之一的女性人口,我只知道你是雅莉的男

    朋友,你不能对她始乱终弃。」温婷筠被刺伤了,被他的「二分之一台北女性」

    给刺伤了。

    「你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不能对她始乱终弃︼?我没有和她上过床,我

    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我为什么不能对她始乱终弃?」顾森完全失去理智,

    口不择言的说,他被她的冥顽不灵逼疯了。

    顾森的愤怒并役有办法打醒温婷筠,反而把她推进深深的罪恶感中,她想起

    雅莉一向恶毒的言语,想起雅莉骂她「不要脸」、骂她「狐狸精」。搞不好雅莉

    说得役错,细细想来,她和顾森也不过见了三次面,她竟然可以跟一个只有三面

    之缘的男人做那件事。

    而雅莉和顾森认识多久了?好像是一年吧,或是更久……可是他们之间却是

    纯洁的,雅莉早就认定顾森了,可是她还是洁身自爱。

    「顾森,就是因为你没有跟她上床,所以更该对她负责。」

    这是什么谬论?顾森简直要被打败了,他役有跟雅莉上床,是因为他对她一

    点感觉都役有,为什么搞到最后他却要对一个自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的女人负责?

    「那你呢?你希望我对你始乱终弃吗?」

    「你没有对我始乱终弃J,」温婷筠静静的说:「我们只是玩了一场成人

    游戏,没有意义的。」

    「够了!」顾森大喊一声,他没有办法再忍受下去,一分一秒都不能,「我

    会成全你,我会忘了你,忘了那场该死的游戏。」他胡乱套上衣裤,跌跌撞撞的

    逃出房间,逃出这幢他才刚刚爱上的淡水别墅,逃开这个眼里没有他的女人。

    披上床单,温婷筠静静起身,面对一窗夜色,目送著顾森落寞的背影。她看

    见他穿过重重绿荫,愈变愈小,消失在她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她看著看著,脑

    中浮现起mama临终前常念的句子。

    玉炉香,红蜡泪,偏照画堂秋思。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是mama的声音,是温庭筠的词句,念的写的,却是温婷筠的心声。

    第四章

    顾森躺在床上,点起一根烟,缓缓的抽著。白色的烟雾袅袅散去,露出一张

    雪白的容颜,露出一袭黑亮的长发,顾森的心抽痛起来,他战栗得猛吸一口烟,

    大力的吐著,想用白色的烟雾遮去眼前的人影,可是却失败了。

    夜风吹过,吹得窗帘跳起了舞,像女人滑溜溜直顺顺的发丝,那女人背著他,

    没有离开,也不肯进来。

    顾森按熄了烟头,从床上爬起来,踱到窗前,拨开窗帘,打开落地窗,看见

    院子里nongnong的荫影。他看得那样认真,一瞬也不瞬的,好像生怕错过了什么,仿

    佛在等待著什么,等得眼成穿、骨化石,等得痴了傻了僵硬了,外头依然什么也

    没有。

    忽然,有人来到他身边,为他披上了一件衣服,顾森茫然的抬起头,看见妈

    妈担忧的脸。

    「对不起,妈敲过门了,可是你没听见。」

    顾森摇摇头,他才应该道歉,他心神恍惚,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他为了一

    个女人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他有多久没有好好陪母亲说过话了?有五天了吧?

    五天……

    他五天没有见到她了,五天五个秋,五天五年愁,他觉得自己正在急速老化,

    老得万念俱灰,老得不会吵不会闹不会玩也不再潇洒了。

    顾mama看了顾森一眼,叹了口气,越过他,把落地窗关上。回过头,看见顾

    森深陷的眼眶,顾mama深探忧虑了,她情愿看见儿子流泪,也不愿见到他这副万

    念俱灰的模样。「要不要告诉mama,哪个女孩有这么大的魔力,把我英俊潇洒的

    儿子整得茶饭不思?」

    顾森皱起眉头,像是听不懂母亲的问题,他想了很久才閟问的说:「没有。」

    是的,没有这样的女孩,一切都只是他在自作多情。

    「那么,你这样失魂落魄是为了谁?」顾mama不肯放过他,她再不说话,再

    不管他,儿子不知道要把自己折磨到何种地步了。

    「没有没有!」顾森恼怒的跳起来,从母亲身边跳开,「我好得很,我没有

    失魂落魄,也没有茶饭不思,我……」突然间,他像个xiele气的皮球,有气无力

    的说:「反正……也没有人爱我。」

    顾mama忍不住笑起来,她不是太残忍,只是他的话听起来充满黑色幽默,很

    悲哀却又很可笑。「怎么会呢?你这几天足不出户的,下了班就闷在家里,可是

    家里的电话十通有九通是找你的,而且九通里面有六通是那个温小姐打来的,之

    前你们不是挺好的,是不是小俩口闹别扭啦?」

    去他的温小姐,见鬼的温小姐,这下好了,不仅那个小精灵要他对她负责,

    连他的mama都认定他们是小俩口了,他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即使他洗清了,

    那个小精灵一定也飞走了。

    那样美、那样好的一个小精灵,把他带上天堂又把他打入地狱的小精灵……

    「妈听得出温小姐一颗心都向著你,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妈相信她都会原谅

    你的,你这样一味的逃避,又不肯接她的电话,只怕把事情弄拧了,就再也投有

    转口的余地了……」顾mama看见儿子探思的表情,还以为自己拆穿了他的心事,

    于是她进一步说:「要不然,你把温小姐的电话告诉妈,让妈来给你说说。」

    顾森闷闷的说:「她不会听的。」他想的是另一个温小姐。

    「胡说,她会听的,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打电话来。是你这孩子太倔强,不

    肯接人家的电话,也不把事情说清楚,都长得这么大了,还在搞不成熟的冷战,

    你从小就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冷战是下下策呢?要知道,爱情的面前,不只容不

    下一粒沙子,也容不下作祟的自尊。」

    顾森哑然失笑,他早就没有自尊,他早就在爱情面前低头了,他不只愿意低

    头,他甚至愿意下跪了。可是有用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是丢下自尊

    就一定可以赢得爱情的。如果,对方只是把真心当作一场游戏的话。

    星期天,大阴天,温婷筠最讨厌这种将雨不雨不干不脆的天气,弄得她的心

    情也灰灰蒙蒙的低落著。她不想待在家里,很想到报社上班,虽然明知道星期天

    很少有重要的新闻,即使请假也不会给同事带来太大的困扰,可是……

    温婷筠勉强按捺著想逃走的心情,乖乖的待在家里,等著爸爸、大妈以及雅

    莉的到来。

    最近爸爸位在阳明山的豪宅正在进行大规模的翻修工程,于是爸爸那边「一

    家三口」决定暂时回到淡水别墅小住一阵子。当然爸爸在下决定之前,是征询过

    她的意见,但是这幢别墅本来就是爸爸的,他要来要走,也不是她所能左右,而

    且她已经长大了,她对爸爸、对于家庭的渴望,早就降到最低点。她不明白的只

    是,阳明山的豪宅已经够气派、够金碧辉煌了,还需要翻新些什么?是不是愈是

    富有,愈是追求;愈是追求,愈是不满足?

    温婷筠坐在沙发上摇摇头,她不懂的事情太多了,很多的不懂早已不需要回

    答,问号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时问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温婷筠听见大妈尖尖的嗓音从院子中传来,趁才

    从自己的沉思中醒来,急急忙忙跳下沙发,打开大门。

    大妈站在门口,对开门出来迎接的温婷筠视若无睹,继续趾高气昂的指挥著

    搬家公司的工人,四个搬家公司的彪形大汉,在大妈的指挥下,卖力的挥汗工作

    著,把一箱一箱的东西从大货车上搬下来,暂时堆放在大门口。

    温婷筠像个木头人般杵在门口,进退不得、万分尴尬,然后她看见爸爸和雅

    莉有说有笑的踏上主屋的阶梯,来到大门口。

    「爸、雅莉。」温婷筠轻声打了招呼。

    「筠儿,」温耀利站在温婷筠面前,温和的说:「麻烦你了,还让你请假等

    我们。」

    爸爸的声音听起来是慈祥的,为了这个,温婷筠愿意忍受雅莉鄙夷的眼神。

    「也没有,您瞧,除了站在这儿,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知道就好,谁稀罕你等了,我们自己难道没有钥匙吗?」温雅莉在一旁插

    嘴。

    「雅莉!」温耀利听见大女儿无礼的话,柔声斥责著。

    温雅莉被爸爸轻轻吼了一声,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红著眼一扭腰,往

    mama的方向走去。「妈,你看爸爸一来就凶人家,人家不要在这里住啦。」

    温太太摸摸温雅莉的鬈发,心疼的说:「乖……没事的。」她边安慰著女儿

    边用杀人似的目光扫向温婷筠,然后冷冷的移到温耀利身上,「你是怎么了,想

    想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有什么天大的事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

    温耀利像一个xiele气的汽球,颓然的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总是这样,爸爸是不会跟大妈吵的,也许是自觉对不起大妈吧,为他年轻时

    那一段长长的出轨。「爸……你们慢慢整理吧,我想,我还是到报社去一趟,免

    得其他同事忙坏了。」

    温婷筠退却了,每次看见爸爸这样的表情,她就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难堪,

    是个错误。因为有她,所以爸爸在大妈面前永远没有自尊,永远是个做错事的男

    人。

    「筠儿……」温耀利欲言又止,一脸亏欠。

    也许,最苦的是爸爸,他欠大妈一以贯之的忠诚,他欠自己一份完整的父爱。

    祖婷筠摇摇头,她不想为难爸爸,想开之后,她轻快的说:「爸,张妈到市

    区买菜去了,中午会回来给爸爸……还有大妈做好吃的。那么,我先走了。」

    她向爸爸挥挥手,跑著离开,跑过长长的大院,跑出大门。

    关上大门,温婷筠靠在围墙边喘气,这才想起自已连包包都没带,也没有零

    钱搭公车、坐捷运。

    怎么办,回去拿吗?她连大门的安全卡都没带,张妈又不在,按了门铃只怕

    要麻烦雅莉开门……算了,等一会儿好了,反正张妈快回来了,张妈的身上有零

    钱也有钥匙。

    等到了张妈,搭上每天要坐的公车,挤上人潮汹涌的捷运,来到报社,温婷

    筠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幸好报社是没有星期假日的,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要

    到哪里去。

    「小筠,不是说请假吗?怎么又来了?」吴思汉诧异的询问。

    「我……没事了,所以就来了。」

    「你是不是怕我们把你的面搞砸了?」编辑台上的另一个编辑孙玉玲打趣

    的说。

    星期日的报社是比较轻松的,没有什么大新闻,因此工作的气氛也不若一般

    日子严肃。

    「没有没有……我是怕大家工作得太起劲,把我的饭碗给抢了。」

    大家闹了一阵,然后渐渐收心埋首在工作上,温婷筠做得很专心,她专心读

    著新闻,改稿、下标,可是有一则新闻,她读了又读,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一

    个妥贴的新闻标题。

    温婷筠抬起眼来,问著身边的孙玉玲说:「玉玲,你有没有遇到过让你下不

    了标题的新闻?」

    孙玉玲歪著脑袋想了一会儿,自信满满的说:「没有,人家不是说旁观者清

    吗?看别人的事,我们总是可以很清楚。不过,现实生活中,我倒是遇见过许多

    剪不断理还乱的场面,比如说感情。」

    温婷筠听完,静下心来继续努力著,最后下了一个自己不是很满意,但是勉

    强可以接受的标题,因为不满意也没有办法了,再拖下去明天的报纸就要难产了。

    回家的路上,温婷筠一直在思索著孙玉玲的话,新闻本科出身的孙玉玲,有

    著高度理性的新闻触觉,编辑的工作对她而言是游刃有余,可是那样冷静理智的

    一个女孩,也不得不在复杂的感情面前俯首称臣。

    是吗?感情让人困惑,让人下不了标题吗?温婷筠们心自问,如果要为自己

    的感情世界下一个准确的标题,她想了想,其实也没那么难,就是「错过」。就

    是这样简单,一点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