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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脚步声。 “你怎么来这了?” 璇珠没接他话, 转而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摇椅旁的石桌上。 目光悠悠落到他身上来:“公公你怎么老在睡觉啊?你身体不好啊!” “呸, 你这丫头净瞎说,我好得很。” 璇珠依旧没有接他话, 自主于脑中滤过,乌眸循着院落转了圈, 最终又回到他身上来, 微蹙着眉:“怎么只有你有位置坐啊?我也要。” 连张凳子都没有,她总不能蹲着跟他说话吧? 沈丛澈尚未品味出她话里的意思,她便欺近他来了。 登时脑中警铃大作,他缩着身子往后倾去,急得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别……你别挤过来,这摇椅可坐不下两个人!” “你若想坐我让给你就是了!赶紧起开!别过来!” 她把他说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兀自地爬上椅子来,直接跨坐到他腿上,带了些得意的意味扬声道:“看, 这样就好了。” 沈丛澈:“……” 一点也不好。 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 似个闷冬瓜,僵坐着,手足无措耳根发热,眼睛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是无论放哪都不对劲儿。他只能偏过脸去,连眼睛都不敢乱飘。 “你先起来,我把椅子让你。” 他的话非但起不着作用,反倒叫她得寸进尺了。她嘿嘿一笑,欺近些来再与他靠近,双臂攀上他的肩畔脖颈来,抱住他脑袋在他耳侧乱蹭。 耳边细软的发拂在脸上有些发痒,只听见那声音轻飘飘的。 “没事,挤一挤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沈丛澈不敢动弹,大抵是出门有些急没有搽香粉,她身上没有往日搽的脂粉香。而是带着清清淡淡的奶香气,有风过时便极为明显,叫人脑 袋都发昏了。 不见他回话,她才支起身子来,双手覆上他脸颊去将他脸掰正:“公公,你怎么一时一个样的?” 闻言他呼吸一滞,目光落于眼前人脸上,见她脸颊飘着浅而淡的红霞,黛眉微蹙着,乌眸如若揉碎了星辰。她生得好看,甚至能把宫里御花园栽的牡丹都给比下去。 此时眼眸带着丝丝疑惑,目光紧追着他,盯得他心头一跳,而于视线交织时又迅速错开。 胸腔里那面鼓又敲起来了,连着脸颊和耳尖都燥热得很。脆生生躲过她投来的目光,佯作肃穆厉声呵斥:“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好。” 璇珠已然习惯他这一时一样的性子。 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解:“有啥不好的,这周围也没有别人,你昨晚还亲我呢。” “听话,赶紧起来。” 于是,他厉声开口故作肃穆试图吓退她。 沈丛澈皱眉训话,她反倒睁着一双乌圆的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继而将双臂攀上脖颈欺近他来。恍惚间,那张莹白娇美的脸于眼前放大数倍。 掌心传递着缕缕灼热,圈在他脖颈上的手臂缓缓收拢。 尚未反应过来,唇瓣便触及一片柔软,如同蜻蜓点水的一下,霎时带着阵阵凉意漾开。气息温热轻轻扑在脸上,她眼睫轻颤着,软声道:“公公,我很想你。” “公公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她忽的钻进怀中来了,手臂攀上腰间紧紧抱住,语调更是软到骨子里。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严肃都被打散了,他哽了一下,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也随着软了语调:“没想赶你走,你若真想这样坐……那就……” “那我们啥时候去爬山呀?” 璇珠心中一喜,亦未等他支吾完就抢在先前开了口。 沈丛澈沉默片刻,逐渐有些窒息:“这山……没什么好看的。” 此言一出,她表情都拉下来了,语气也透着丝丝不悦:“哦,所以又是说来忽悠我的,你个坏人。” 说罢,从他怀中退出来就要下地走人,瞧这模样,好似又不高兴了。沈丛澈呼吸一滞,急忙把她捞回来,温声哄道:“祖宗你可折煞我了,咱们去,去还不成吗?” - 山间云雾缭绕,耳边尽是嘈杂人声。 夏时望南山登山人多,山脚熙熙攘攘,甚至还有商户在那卖起了糖水。 璇珠从马车里探头,乌眸循着四周扫了圈,莹白的小脸染上几分笑意来:“这生意还不错啊,我觉得我也可以来这摆摊,卖凉茶。” 沈丛澈有些语塞,将她从车上带下,终于找着言语没 好气地道。 “在糖水摊边上卖茶,亏你想得出来。” “你懂个屁,这夏天容易肝火旺,凉茶才是不二之选。”两道弯细的水弯眉轻轻挑着,她耸耸肩,冷哼一声,“所以说头发长见识短,依照长远来看,卖凉茶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不禁呼吸一滞,甚至已经能想象那画面了。 山林间凉风簌簌,鸟啼声与蝉鸣声夹杂,潺潺流水声萦绕不绝于耳。 回头望下去,一路星星点点,不少人选择这日登山出游。有些立体不足的便蹲在一旁歇着,还有些是滔滔不绝,一路不带停歇,说笑声从未停止。 顺着山野往上,已然有人爬上山崖上眺望风景了。 再回头,那丫头已经被他甩了一大截。 璇珠无比的后悔,一辈子都没有像今日这般无语过。 初时大家都是一样的爬山,甚至还嘲笑沈丛澈身子骨不好,慢慢地,她逐渐追不上沈丛澈的步伐,再被他甩几条街,提着繁复的裙摆屁颠屁颠追在后面。 好在前些年,帝姬出宫避暑时在望南山摔了一跤,当日哭着回宫,次月便在望南山的山路修了护栏。 她也是一路搀扶着护栏才坚持到几近半山腰。 抬首时,脑上乌阳刺目。 透过树木间隙而落,照得有些睁不开眼。继而将目光落到前头两米开外那抹墨蓝的身影上:“公公,我走不动了……” 言罢,璇珠便顺着护栏坐到石□□上。 沈丛澈闻声回头,见那身着石榴裙梳着垂挂髻的小姑娘边捞着袖子靠坐在护栏前,霎时,他又好气又好笑,转而大步朝她而去,拎着她的衣领将其从地面拽了起来,冷笑着道:“是谁非要来的?今儿个你就是爬也得给我爬上去!” “我不行了,要渴死了,我下山去买糖水喝吧!” 说完,她提着裙摆抬脚就想下山去,才动了念头就被他拽住了衣领。他了然一笑,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灰褐色的水囊。 “无妨,我早有准备。” 璇珠:“……” “我饿了,想吃……” 话还未出口,他又从衣袖取出个装得胀鼓鼓的油纸袋送到她面前,轻垂着眼眸,慢悠悠地吐出句话来:“都给你备好了。” 璇珠沉默了。 - 几乎是被沈丛澈拖上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