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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 绕过屏风后,他于床榻前驻足抚着衣摆坐下。 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遭再度恢复寂静,只闻窗牖风过竹林时沙沙的声响,带着簌簌虫鸣。沈丛澈到底是一句话没说,他长舒了口气,最后竟然起身准备离开了。 璇珠再也装不下去了,连忙掀开盖过脑袋的薄被,攥住他的衣袖。 “公公别走!” 继而将手臂攀上腰身去,从身侧绕过紧紧将他环住。 沈丛澈转过头,垂下眼眸便对上她那雾蒙蒙的眼,大抵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小脸红通通的。她仰脸瞧他,又轻声唤他,语气更是委屈到了极致。 朱唇掀动时,眼眶便泛起一圈薄红,甚至氤氲出一层雾气,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公公不要走……” 沈丛澈略感头疼,温声说道:“我不走如何给你请太医来?” 璇珠:?! 这不就露馅了吗? 璇珠势必不能喝让他去找太医,收回思绪,她便皱着眉头低声嗫喏。 “那……那你找别人去……” 沈丛澈眉头一蹙,望向她眼神却是不明,试图将那双环在腰间的手挪开,谁料他才触及她的手腕,她又收拢了几分。 他心底无奈泛滥,有些好 笑:“丫头听话,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要。”她声音哽咽,好像要哭了一般又倏地收紧。 沈丛澈无奈坐下,轻轻抚上她的脸。 说来,这人生病了通常都是瘦上一圈,这丫头似乎是反着来的。 脸颊rourou的,瞧着可爱得紧,虽面色红润,可这模样瞧着却是半死不活的,他心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心疼却无计可施。 -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压根就是故意躲我。”璇珠拍掉他的手,闷声道,“若不是今天,估计我真死了你也不会来。” 对于她的控诉,沈丛澈哑口无言。 无论说些什么似乎都是辩驳,在这字字句句的质问中越是苍白无力。 他便选择闭嘴不言不语,就任由着她讲。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想和我断绝一切来往?” 而回应她的也是沉默。 到底是说中了,璇珠心里酸意汹涌,一时间,往日做的都化作云烟消散,渣都不剩。气恼与酸意交织缠绕,在心底翻涌无数遍,终究还是冲垮了河堤,她往床榻上一倒拉过薄被捂着脑袋低声哭了起来。 “你走吧,以后我不缠着你了。” 那句哽咽的话语犹如落于湖中的石子,登时激起圈圈涟漪。 腿脚如同捆着重达半斤的沙袋,沉重得挪不动脚,也挪不开视线。 他时常会想到很多事情。 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到底是她想得简单还是他过于谨慎。 可谨慎过了头,那就成了胆小。 他这种人本不应误人前途。 只是,为何总会不受控的带着期盼呢? 想到此处,沈丛澈才收回飘远的思绪来,放软了声音温声哄道:“丫头别哭了。” 她哭得悲恸,听得他心里不是个滋味,难受得很。连着身子抖得厉害,想去拍她的肩畔屡次被她甩开。 “你不要碰我。” “我讨厌你,不坦诚。” 沈丛澈只能叹气,缓缓开口:“丫头,听话,你娘也是为你好,也会为你觅得良人。” 他总是找不着重点,她从来不是想听他说这些话,那话入耳,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恼意又再度升腾而起,冲着被子闷声喊道:“如果,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的话,那你可以走了。” “你走了以后,我阿娘就会找媒人婆介绍对象。” “嗯,这总比和个阉人纠缠不清来得好。” 沈丛澈叹了口气,亦软了声音,不管她能否听进去,仍然温声同她解释着,“你知道的,我与寻常男子不同,倘若不是没得选,没有姑娘家会愿意接近,也就你傻。” “以我目前的声誉,断然没人要了,只能嫁给别人做小妾,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沈丛澈:“……” “然后再遇上陈胖子那样的人,余生在被人暴打中度过受尽折磨死在柴房里……” 沈丛 澈听得剑眉紧皱,他终于听不下去了,急忙张唇将其打断:“快别胡说八道了,尽说这些话。” 这时,璇珠才掀开薄被爬起,缓缓挪动欺近他,睁着一双泛红的乌眸可怜巴巴地问。 “公公忍心吗?” “别瞎想,没人会不喜欢你的,你未来夫婿必然……” 好家伙,他还不死心啊! “骗子。” 璇珠闷哼一声,继而重新捂上脑袋躺了回去。 “说喜欢我,到头来又推开我。” “那就让我嫁给别人做第二十八房小妾,等以后被长房夫人乱棍打死冻死街头好了,反正你也不要我,顺了你的意!” 什么叫做顺他的意? 沈丛澈是愈发的郁闷起来,越听越是不适,伸手去拉她却再度遭她躲了过去。他不禁烦躁,却还是压下升腾的恼意,没好气地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妾侍没人权,公公,街上或者乱葬岗见!那时候你要在街上见了我的尸首,记得用衣服把我脸蒙上。” 沈丛澈有被气到。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掀开薄被探身将她架起,璇珠大惊胡乱挣扎,因着她挣扎于是他只能多使些力气桎梏她乱动的手。 谁料,这一下把个圆圆扁扁包着绒布的东西拖了出来。 “这是什么?” 璇珠看着他手里的汤婆子,气氛逐渐凝固。 “……” 反观璇珠,见她面上薄红已退,神色似乎还有些慌张。 见他朝额头伸手来,璇珠身子往后倾去意图躲过,未料想他手臂施力将她圈进怀里,还被其钳住了双手,空出左手贴上前额来为她探热。 她压根就没发高热!登时,沈丛澈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坏丫头,还装病呐!” 被紧固在怀中的小姑娘挣扎了两下,见没有成效,干脆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他胸膛前,冷哼道:“那还不是怪你啊?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愿意见我,我犯不着装病!” “你别是连哭都是装的。” “那不是,我真情实感哭的。” 沈丛澈都被她气笑了:“你还挺骄傲啊?” “那是!”她竟也回得理直气壮。 沈丛澈叹了口气,她身上香香甜甜的,垂眸入目是她乌黑的发顶。 骨节分明修长如寒玉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掐着她脸颊的rou轻轻捏扯两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丫头,一点也不懂事。” 璇珠从他怀里退出来,继而在其跟前跪坐着,“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