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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表情定格在悲愤与决绝后,毅然决然地带着沈弃跳了下去。 虽说下面有地方能够接住,但跳崖的失重感给予大脑一种过分刺激的信息反馈,林寒见禁不住心跳加速,等候时机成熟后猛然爆发灵力,带着沈弃跳进了那个不算宽阔的洞xue。 两人堪称狼狈地滚了进去。 沈弃是多重减益buff,林寒见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最开始吃的提升灵力的药不是没有半点后遗症,这会儿大爆发后短暂脱力,她靠在岩壁上闷咳了两声。 沈弃安静地卧在她身边,易容后的脸上沾了些尘土,衣衫在途中被划破而显得凌乱,长发散落,透出欲语还休的脆弱美。 “……” 林寒见盯着他看了片刻,反手去试他额头的温度。 比之前更烫了。 情况不妙。 好在他们两个都是喜欢做多手准备的性子,随身带着各种可能会需要的东西。沈弃的储物袋比她的品质更高,容纳的可用物品更多且大多符合他的需求。 比如药。 林寒见找到了清心丸,这东西听上去是精心所用,实际上和退热有相辅相成的功效;另还有其他的上品灵药,只不过先前喂了沈弃些药丸,怕药性相冲,她便暂且放下。 她没有在沈弃的储物袋中找到能供人躺着休息的软垫或是简单的丝绸,更别提是寻常的布料,沈弃自己是不必带这些东西的,先前她找药丸时就没看到,怀抱着侥幸的心理再次翻找也是无果。 林寒见往沈弃怀里塞了两颗赤炎丹,用灵力稍加催动,便开始散热,迅速将沈弃整个人都包裹在暖意中,不必生火。 修真|世|界,最大的好处就是偶尔可以避开常规。 林寒见做完这一切,彻底没了力气,她最后那点为数不多的灵力被用作洞口前的屏障。林寒见的掌中也握着颗赤炎丹,暖意蔓延,让蛰伏的睡意开始迟钝地涌动,她阖上眼,却不是真的入睡了。 高烧有个发展过程,至少在沈弃身上是。 过不了多久,沈弃开始烧得说胡话了,林寒见条件反射去捂住他的嘴,侧耳细听附近可能有的声响。 还好没有。 林寒见安心了些,紧接着就感觉到指节中吞吐的热气,以及柔软的湿濡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她的掌心。 像是新生的幼崽在试探着触碰,带来一阵不可避免的痒意。 林寒见飞快地收回了手。 沈弃满面潮红,原本润泽细嫩的嘴唇因为高热而失去水分,如生机勃勃的花遭受打击后迅速枯萎的败象,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心中生出或多或少的类似惋惜的情绪。 仅以欣赏的眼光来看,沈弃的脸与他的脑子可以放在同样优越的水准上。 美人举止坐卧,蹙眉狼狈都是美。 林寒见望着沈弃这副孱弱无力的模样,意外发现对他的情绪竟然不那么针锋相对,伴随着误会的解开乘风远去了。 “不……” 沈弃嘴里吐出的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片段式跳跃字句,拼凑不出完整的意思,“见……你……” 随着不规律单字的吐出,沈弃的神色愈发焦躁,像是陷入了难以挣脱的泥沼中,面容上浮现出几缕哀戚的情绪。 林寒见咸鱼瘫在他身边,不怎么想动,越看他情况越不对——牙齿已经自发地咬住了下嘴唇,动作粗暴又惊慌,眼看着嘴唇快要被咬破。 她犹豫地伸出手,在沈弃的做肩胛骨略下方处拍了拍:“……喂,你没事吧?” 想了想,很有始有终地又加了句称呼: “阁主?” 沈弃这次就没那么好打发了,大概是被噩梦魇住了,痛苦与惧怕的情绪交织在他脸上。饶是林寒见都没见过他此等表现,一时惊住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发了高热,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幻觉。 沈弃的梦魇还没有结束,说起了糊涂话:“爹、爹——” 林寒见注意到他的手不安分地动着,似乎是想抓住什么,她默默地扯出一截自己的裙摆递过去。 然后,就被沈弃逮住了手。 林寒见:“……” 我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是假晕,而且我还有证据。 奇怪的是,沈弃在抓住她的手之后,那份不安就逐渐平息下来,嘴里的细碎呓语跟着全部消失。 这类情况在先前出现了几次,不过林寒见都没有注意到。 因此,林寒见联系前后,觉得沈弃可能是在大脑不清楚的情况下,把她当爹了。 这就很有意思了。 林寒见恶向胆边生,眉梢挑了挑,手指在沈弃掌中动了一下,换来他急切地挽留。 她笑眯眯地慈爱道:“乖崽。” “……” 睡梦中的沈弃对此一无所知。 沈弃看见的景象不符常理,大脑紊乱的情况下只凭潜意识的恐惧胡乱做梦,致使他看见了林寒见和父亲出现在了同一个场景中:父亲要杀了林寒见。 他已成长为比父亲逝世时更优秀的模样,在梦境中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父亲的人手将他们围住,他的人不敌,父亲让他交出林寒见,否则会将他关到刑室里去。 “这个女子对你的影响太深,你得杀了她。” 父亲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杀了她。” 沈弃将林寒见推开,却连碰都碰不到她的手:“寒见,快跑!” 林寒见没动。 她只是目光失望地望着他,轻轻地问:“你不能保护我吗?” 沈弃启唇。 林寒见直接移开了目光,语气低落无比:“对,你本来就下了追捕令要抓我,你才不会保护我。你巴不得想除掉我,令我不能再影响你,对么?” 不是。 不是这样的。 沈弃说不出来,眼前划过刀光剑影,冲着林寒见而去,他焦灼万分,只能再次以身去挡。就在这时,他突然能够抓住林寒见的手了,那种无实感的空落感被她掌心的温度瞬间消融,他抱着林寒见躲开了父亲的追杀。 …… 天将擦黑。 沈弃的眼睫颤了颤,是将要醒来的动静。 这惊动了闭目养神的林寒见,她本就没有真的睡着,不过是静止着休养生息。 沈弃睁开眼,便见到了林寒见。 她身后是天际间的最后一抹余晖,将她的轮廓清晰勾勒,完整地映在他眼中。 沈弃恍惚地望着她,如在梦中,他终究抢下了林寒见,将她护住了。 他仍带着绯色的眉眼无声地弯起,露出一个纯粹又安心的笑。 林寒见看过他那么多种笑容,或嘲讽或笃定,或不怀好意或真心高兴,没有一种像眼前这个笑容般,轻而易举地扣住了她的视线,揉合了孩童的纯真与全身心的信赖喜悦,在她心弦上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