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小山重叠金明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16

分卷阅读216

    。每天担心谁又在跟他为敌,谁又想要他的命,从早到晚一刻也不消停,浑身上下,头皮子都是疼的。吃不下饭,彻夜彻夜的睡不着觉,半夜里总是被噩梦惊醒。再华丽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再美的美人放在身边,也没有力气去享受。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拉磨的驴子,每天就一圈一圈地围着那个磨盘不停地走。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现在,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平静了。

    每天只想着吃什么,饿不饿,天气不冷不热,有得吃,不饿,精神反而好起来。几个月下来,阿福发现他身体比原来还结实了一些,气色也好了,不像从前,脸上总是隐约笼罩着一股愁闷阴郁之气。相对应的,他某方面的欲.望,也强了不少。

    阿福记得他原来,冷淡得很,大半个月也难得做一次那种事儿,自从那那次过后,就挣脱枷锁一般,一到夜里,就跟个大狗似的,图谋不轨跃跃欲试地往人身上爬。而且是夜夜如此,没有一夜消停。大概是因为每天闲的没事干,他把她当做了一桩事儿来干。

    对云郁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安眠的东西。发泄一场过后,身体疲倦至极,无需医药,便能顺利地入眠。而且之后他很少会做噩梦,恐惧的感觉会消散很多。阿福不嫌他,她喜欢跟他做那种事。她一面害臊,一面有无穷的精力,以最热烈的渴望冲她敞开怀抱。

    她渴他得很。

    她有时候,会在他不留意的角落偷偷打量他。

    阿福感觉他变了一个人。

    她说不出哪里变了,但感觉就是变了。阿福有时候觉得他沉默了,话少了,总是一个人坐在那,用块布擦拭他的弓箭,还有那把小匕首。阿福不叫他,他就能一个人坐一天。

    他也不爱笑了。

    其实云郁这个人,原来是很爱说话,也很爱笑的。他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春风拂柳似的,撩人。说话也常常风趣,有时候又掷地有声,有种威慑力。绝不会给人沉默,阴郁的感觉。阿福知道,他的说话和笑,只是一种人际交往的手段,是他戴在脸上,用与和人周旋的面具。并非是发自肺腑。他面上说笑,心里说不定却跟这个人不共戴天,装样罢了。而今他不说不笑了。阿福叫他一声,他哎一声,回过头来,脸上平静温和,没有笑容。阿福也不知道这是坏事还是好事,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他们虽然夜夜欢爱,但云郁总是很小心,生怕她会怀孕。阿福现在的状况,一旦有了身孕,会很麻烦。这让阿福很愁闷,她喜欢小孩儿,想生小孩。一想到这个,她又会非常思念悦儿。

    她每天都想回青州。

    第155章 恼羞成怒

    云郁将自己春天穿的那件织锦的袍子交给她, 说:“你拿去镇上卖了吧。”

    阿福摇头:“这是你的衣服,怎么能卖。”

    云郁说:“粟米不是没有了。拿去卖了吧,换些吃用。乡野里, 也穿不着这么好的衣裳。我穿布衣服就好了。”

    阿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受了。

    云郁从此穿上了布衣。

    云郁不大出门。阿福隔三差五便要去镇上, 有时买点东西, 有时换点杂物, 云郁从来不去。他不愿意和任何人打交道。他自己做了弓箭,身体好了以后,便每天进山打猎。他箭术还真不错, 有时候能猎几只兔子, 野鸡,运气好的时候才能猎到狐狸和獐子。

    自从他开始打猎,两个人的日子也变好了些。总算是经常能吃到rou了。他第一次打了只兔子回来时, 阿福高兴坏了,当天便把那兔子剥皮烤了。几个月没沾着油荤了, 烤rou的香味简直让人迷醉。阿福拿出了一坛子刚酿好的酒——那是她春天从山里采的野果子酿的。酿的不好, 味道酸酸的,不过能喝, 比没有强。云郁尝了一口,酸的皱紧了眉, 但两人还是一边喝酒,一边将那只烤兔给吃光了。

    或许是那酒和兔子rou的关系, 她感觉这几个月来, 终于有了一点力气。

    她忘了,云郁是从不喝酒的。不过她兴高采烈地把酒坛搬出来,云郁也没有反对, 而是陪着她喝了。两个人都是醉的脸红红的,阿福高兴,眼睛发亮,拉着他手:“咱们去山坡上走走,好久没有散步了呢。”

    她醉醺醺的,云郁也由着她。黄昏了,天气特别的明媚,夕阳无限温柔,感觉不冷也不热。他们到了一片绿茵茵的山丘。青草柔软,干净,他们就地躺下,休憩,散发酒意。

    “你醉了吗?”

    她仰头看着天,感觉天上的云恍恍惚惚,飘飘荡荡。

    她闭着眼睛,伸手去触摸身边的人。

    她手向下,摸到了他的肚子。她手停顿了一下,又好像不确定,继续窸窸窣窣地往他身上摸索。顺着他的小腹,继续往下。他手轻轻伸出来搭住了她。

    她于是不动了,咕哝说:“你还这么瘦。”

    她扭过头看他。他脸色看起来红红的,醉意醺然,安静地闭目。

    她说:“我摸摸你身上,长rou了没有。”

    她侧过身对着他,手继续去抚摸他,胸腹,肋骨,肚子。

    她的手再一次不经意地向他下腹处挪动,再一次被他握住。

    她抽回手,醉醺醺地靠近他,将头挤进了他的胳膊下,在他怀里拱了拱,抱着,用迷乱的语气说:“你热不热,要不要把衣裳脱了。”

    她见他不答,便主动用手去解他的衣服。

    他第三次按住她手。

    她停顿了一会了,好像突然酒醒了似的。脸也不红了,反而是白的发青,两边眉毛都要立起来。她收回了手,一声不吭地坐了起来,动作利落地将头发重新用簪子挽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站起来就走。

    云郁的酒也醒了,见她这动作一愣神,赶紧也起身。

    她动作飞快,头也不回地只顾往前走。云郁跟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被她拧着脖子挣开了。从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眼睛通红的,几乎带着恨意。是重重地甩开他手。

    云郁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目光带着恳求。

    她却冷漠倔强地甩开他:“你走开。”

    云郁低声问道:“你不是醉了吗?”

    她目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管我呢?”

    她表情简直带着厌恶了:“你不是也喝醉了吗?你是装的。你根本就没醉,你是个骗子,你又在演戏。”

    云郁道:“我没有。”

    她生气道:“我讨厌你。我不会再信你的了。”

    云郁再次拽住她胳膊:“你要去哪?”

    她咬牙切齿,恨声道:“去一个再也见不到你的地方。”

    云郁听到这句,如遭雷击,顿时松了手。

    她快步地在草原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