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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如今在京城的立足之本。” 常之茸听得微微出神,她喃喃自语道:“那皇后娘娘真是好人。” “是贵人。”常夫人笑语晏晏:“亦是我们常家的恩人,不论韶贞皇后的娘家是何等叛国之徒,外界的人又是如何的诋毁于她,我们都要铭记她对常家的恩情,若是没有她,兴许你爹爹便命丧街头,也没有你的出世了呢。” 常之茸默默的点了点头。 回想着往事,常夫人也不禁为已故的韶贞皇后叹了口气,她叮嘱道:“这些话不许在外人前提及,也莫要与任何人说道韶贞皇后的事,此乃大忌。” 马车很快行驶到了巷尾别院,常夫人整理了一下衣冠裙摆,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牵着常之茸,缓步步入别院。 巷尾别院不大,放眼京城,这里可以说是毫不起眼的地方,只有两间厢房一间正房,没有花哨宽敞的庭院,没有碧绿澄澈的池塘,院中只余两棵杨树一棵杏树,简洁干净。 一道倩影盈盈然的从正房走出,纤月白衣素裙,不施粉黛,温柔姣好的面庞笑着迎来。 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常之茸内心颇为酸涩,上一世纤月姑姑后来究竟如何,她丝毫不知,也再未见过,但她有所预感,必不是很好的结局罢。 “纤月姑姑,妾身做了些简单的桂花糕,带于你和阿溯尝尝。” 常夫人递上食盒,纤月笑着接下:“又让夫人费心了,我们进屋聊。” 进了正房,房屋内陈设简易,纤月放下食盒,摸了摸常之茸的头:“之茸今日怎的这般听话,你便去厢房寻阿溯玩吧,他应当也快做完今日夫子留下的功课了。” 闻言常夫人忙拽住常之茸,摇摇头道:“莫要让茸儿吵了阿溯,便让她在这里等阿溯做完功课。” 纤月也没有勉强,淡笑的点头。 常之茸内心叹气,若是曾经的她,定然进到院子里就奔去厢房寻李溯了,哪里管他正在做什么,只会嚷嚷着让他陪自己玩,如今常之茸知道了李溯的身份,已经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若还和从前一般,难免冒失得罪,若谨慎小心,又远了距离,常之茸很是为难。 纤月一边从容的温具备茶,一边柔声问道:“可有选好日后定居何处?” 常夫人点点头:“便暂定霖县吧,虽地处偏僻却气候宜人,位于中原地带,听闻那里临近峄山,景色亦是美不胜收。” 纤月一番置茶洗茶倒茶,最后奉茶到常夫人手中道:“那便好,此行被迫离京,纤月已不知该如何谢过常太医和夫人。” 常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常之茸,只是握住纤月的手摇摇头,不再多言。 常之茸过去不懂,现早已识得眼色,起身扬声道:“纤月姑姑,我去院子里等阿溯,屋里好闷热的。” 纤月闻言怕她热到,给了她一块桌上凉过的芙蓉糕,常之茸高兴的蹦跳着出了正房。 纤月姑姑亲手做的芙蓉糕,恐怕整个京城乃至大元朝,吃过的应当也就是昔日的韶贞皇后和四皇子李溯了,连同她刚刚那一套沏茶的娴熟手法,也不是宫外之人轻易能习得的。 曾经的常之茸从未观摩过这些细节,如今看来,纤月姑姑作为韶贞皇后的贴身大宫女,比之宫外的名门贵女还要出类拔萃,毕竟是在宫中见过大世面的,也难怪常夫人与之再熟依然礼仪相待。 常之茸轻轻咬了一口芙蓉糕,香甜软糯,口中顿时芳香四溢。 “之茸,为何不来厢房寻我?庭院热,进来吧。” 背后熟悉的声音,直接让常之茸惊吓的被芙蓉糕噎在喉咙,俯身咳嗽不止。 她睁圆了眼睛,回身看着近在咫尺,年仅八岁的李溯,小小年纪便明眉皓齿、目若朗星,他笑的纯善,这感觉熟悉却又不熟悉。 而他,便是常之茸曾经想见了十年却未能见到之人,也是数年后坊间相传,性情凉薄、为人狠戾的四皇子,亦是未来的太子殿下。 第3章 看着这张脸,常之茸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他与那几个词连接在一起。 因着在她的记忆里,与她青梅竹马长大的李溯,好似一直是单纯善良懵懂无知,喜欢跟在她身后且需要她挺身保护的一个男童罢了。 “之茸,怎么了?” 李溯看着发愣的常之茸,笑着说:“屋里有纤月姑姑冰着的花草茶,你要喝吗?” 常之茸眼睛一亮,点点头,便跟着李溯进了厢房。 李溯的房内东西不多,干净朴素,丝毫不像是一个孩童的住处,常之茸看到木桌上还摆放着李溯抄写一半的,她暗自咂舌,曾经幼时除了贪玩从未关注过这些,一向以为李溯也同她一般,学学启蒙的类,难以料想他竟比自己用功颇多。 李溯为她倒了一杯清凉可口的花草茶,见她一直不说话,便反问道:“今日我们去哪玩?还要偷跑去长安街吗?” 常之茸喝着凉茶猛摇头,急急摆手:“不、不去了,我怕纤月姑姑担心,而且长安街上人那么多,热烘烘的。” 李溯点头,睁着一双干净有神的眼,安静笔直的端坐着,一副等待常之茸指挥的模样。 见状常之茸不得不扶额,她为自己的忧心感到多余,面前的李溯所有言行举止,明明就是个单纯的八岁孩童,不管上一世如何,如今她只需像从前那般待他就好。 “你知道我快要离开京城了吗?可能还有一个月,我爹爹和娘亲便要带我去霖县生活。” “嗯我知道,前日听纤月姑姑说道了。” 常之茸小脸沮丧:“若是离了京城,我们就没办法再一起玩了。” 她暗中观察着李溯的神情,见对方也不自禁皱起眉头,好像思考愁绪着什么。 常之茸点到即止,她抬眼瞧见墙上挂着的一柄短剑,那剑上还悬着熟悉的剑穗,剑穗做工极好,用线也极为精细,鎏金的色彩明亮炫目,连同那柄剑都看着不似凡物。 常之茸便心血来潮道:“阿溯,你教我练剑吧,日后待我去了霖县,别人若是知道我会舞剑定不敢欺负于我,说不定亦能唬唬人呢。” 常之茸虽不知李溯这柄短剑的由来,却知道他私下是有人传授习武的,从前常之茸见他遇人便唯唯诺诺不敢言语,总嘲笑他习武练剑是花把式,如今想来能教授皇子习武的定也不是普通人。 她若能习得一二,日后必然受益,强身健体。 李溯自然是爽快答应,二人欢快的跑到院子中,一人执剑一人执棍,比比划划,有模有样的练着。 然而不到一刻钟,常之茸便后悔刚刚大言不惭的话了…她并不知道,习武练剑会这般的累! 从前见那些护院侍卫轻轻松松持剑挥舞,两三下便武出剑招,便认为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