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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桌满地的药集典册中站起身来,言语间满是激动。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只差一味药材, 便可解了这殪瘟!” 常之茸将手中的托盘放下,闻言也心中大喜,立即抬头道:“吴老, 可是药方已配置成功?” 吴太医抓着常之茸, 拿起自己方才写下的药方给她看, 难以按捺的兴奋之情,让他声音都放大了许多。 “茸丫头你快看!老夫之前写的那些方子是陷入误区了,总以为要从改良预防汤药的方子找办法, 现下才知道那无用,解殪瘟的方子要重新用药,这几味药材配在一起,便有缓解殪瘟的功效,但却无法根除,如今只差一味关键的药材,京城的殪瘟,便可解除!” 常之茸眼睛也凉了起来,她又仔细看了一遍药方,高兴的抬头道:“不愧是吴老,即便是半成品的药方也无妨,我先拿出去让他们大量煎药,给患病的百姓们服下,能解一时之痛便先解一时之痛,这最后一味药,您且告诉其余的太医和郎中们,让他们帮您一起寻!” 吴太医点下头,便又埋首在案,激动的心情更让他亢奋不已,立即投入,着手寻找最后一味适配的草药。 南城内里外忙碌的太医和郎中们,终于有了丝时间休憩片刻,因为有了这缓解病情的药方后,患病的百姓们身上的症状都有所好转,甚至疼痛感也减轻了,绝望的百姓们顿时看到了一丝康复的希望,谁也没有再互相抱怨,默默期待着太医们能够早日医治好他们。 且这半成品的解药,每日都需大量熬制,只是这药方里的药材颇多,又皆是价值不菲之物,一日的药量动辄便是一两黄金,这般耗下去,很快药材便要不够用了。 常之茸连月心堂内的存货都拿了出来,依然解不了燃眉之急,她不得已,便将此事告诉了李清婉,没想到仅仅五日,钟温书便从京中北城送了五辆马车过来,常之茸站在街巷人都傻眼了。 钟温书从马车上跳下,给常之茸行过礼后,直言说道:“太子妃殿下,这些都是清婉让我亲自送来的,她本想自己前来,但她如今身子有孕,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替她前来。” 说着钟温书便命小厮将马车上的东西悉数卸下,竟然有二十多个箱子! 钟温书指着地上的箱子说:“这十几箱都是清婉这几日连夜命人从临城购置的药材,这几箱是黄金,若是这些还不够,太子妃殿下便随时派人去钟府,我们钟府上下便是倾家荡产,也定要让百姓们有药用!” 常之茸看着钟温书面色郑重,神情间都不再如从前那般轻浮,与李清婉成婚后,他的变化当真是颇大,此番话亦让常之茸大为感动,钟府在京中确是数一数二的富商,但也只有他们,肯真金白银的做出贡献,其余的富商谁也没有站出来。 当然,这之中定是不乏李清婉的授意。 常之茸为着这二十个箱子,也鞠躬敬道:“此番,当真多谢钟府鼎力相助,亦要替我转言告知清婉,让她保重好自己的身子,待她生产时,京中的殪瘟定已破解,届时我会亲自去为她接生。” 闻得此言,钟温书爽朗的笑了起来:“好,我定会告知清婉。” 京中南城的药材告急就此解除,甚至这十几箱的草药,便能够撑好几个月。 而此时的元祺王府内,已是持续了两个多月的低气压,一是因为景帝不让李淇进宫避难,二是因为他怀着身孕的宠妾连人带胎都过世了。 李淇一想到那有可能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便愈发的阴郁,甚至对杨菡冷战了两月,他始终认定是杨菡动手将那妾室连同他的孩子一同暗害了。 而此事也确实是杨菡所为,但她自然是不能认下的,讨好撒娇的对李淇两个月,才将二人的关系缓和了一些。 戌时用晚膳时,杨菡自己仅吃了几口,便专心致志的为李淇布菜,挑的全是他爱吃的,李淇没拒绝,她便卖力讨好。 一顿饭后,李淇手执茶盏,终于还是问出口道:“莺姬是不是你将她害死的?” 莺姬便是那妾室,她原是南营城的一个舞姬。 杨菡身子一顿,面上委屈的不行,眼睛里含着泪珠,娇声说道:“殿下,莺姬之死当真与菡儿无关,我知道殿下心中疼惜她,她亦怀了殿下的子嗣,我虽心中吃醋,但始终都对莺姬照顾有加,什么好的贵重的都送去她那一份,如今她不甚感染殪瘟身亡,殿下怎能将此事怪罪到菡儿身上。” 李淇放下茶盏,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杨菡忙抹了眼泪,与李淇正色的说道:“菡儿当真不在意什么妾室,只一心为了帮殿下谋得皇位,早一个多月前,便将殪瘟之血送到了母妃那,只待母妃能够狠下心来,做下此事,往后殿下的皇位便能够稳妥大半。” 李淇闻言,思绪也已从莺姬之事上缓过神,不论莺姬的死于杨菡有没有关系,人都已故,多说无益,他顶多叹息还未见到那未出生的胎儿。但现下最紧要的都不是这些,而是皇位之争。 李淇终于出言道:“为何只是稳妥大半?若母妃成功,便逼迫父皇下一道圣旨罢了,本殿定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 杨菡却有些担忧道:“有太子在,就怕此事中间会出了差错,若是能将太子一并去除,殿下便是十成把握坐稳那把龙椅。” 她这话,李淇自然也是知道,可他烦便烦在,手中有着能够致命的殪瘟之血,可却始终近不了李溯的身。 “他手下的苏广和那批影卫,皆非善类。”李淇面色阴霾。 杨菡同样蹙眉,如今想要暗害李溯,确实难,虽然他们手中还有不少死士,可若是出动了死士,成功弄死他还好,若是没死,这便是以下犯上之罪,一着不慎,吃亏的反而是元祺王府,到时便再无翻身之日。 思及此,杨菡想了许久,忽的眼前一亮,抬头说道:“殿下,不妨我们便从他身侧的人下手,那常之茸身在南城不好动手,但据我所知,他女儿李思知并未留在东宫,而是在京中的元延王府内,若是有了李思知做人质,他定不敢轻举妄动。” 李淇脸色缓和了一丝,觉得这个法子甚好,他暗沉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劲,思虑了片刻后,出言说道:“此法虽好,但只可成功不能失败,便待母妃在宫中下手后,我们再做行动,要让那李溯来不及救驾。” ※ 四月初时,李溯派影卫告诉了常之茸,这两个多月来,每月都会有一个元祺王府的小丫鬟前去南城堆积尸体的地方,且她鬼鬼祟祟,在尸体处停留一盏茶的功夫,便急匆匆的离去。 而除了这个丫鬟,便再没有人敢去堆积尸体的地方徘徊。 常之茸得了消息后立即蹙眉,想必李溯也应当知道,此事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