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0
在江户稍作停留。”见那人似乎还有迟疑,黑川又说:“你我缘分有如浮萍,昨日浮现,今日如水中月般消散,若是您真有什么不得为外人言的困惑,确实我僭越了。”黑川转身假装要走,身后的人家出声:“哎哎——禅师留步。”“一点事。”那户人家说:“只是一点点事。”黑川在佣人带领下见到了武士的妻子,她近日来也不好过,面容憔悴,不是说这里没有被鬼怪侵扰吗,怎么也这幅模样。那妻子恨恨的瞪过来,“你是哪里的人,又要来询问我当时做了什么吗?”“在下可不敢。”黑川撩起衣摆坐下,“在下不过一介云游僧人,对于内宅的种种秘闻实在不敢做出什么妄言。”“我此行不过是为夫人您来的而已。”妻子疑惑:“为我?我有什么值得禅师上门的地方。”“您可听说过物怪心妖?”“那是什么?”“物怪为物置百年而成精,天长地久,岁月悠悠,自然有一两分灵气附着其上,使其幻化成精怪。”“而心妖……”黑川点点心口:“只能生在人心里。”“我确实不知道夫人近些日子遭受何种缠怨,不过是在路过的时候,偶然看见一点异状,想必这户人家之中必然有人在遭受磨难。”“那颗遭受折磨的心,就是诞生妖怪最好的温床。”妻子听得紧张极了,“禅师我、我——”她吞吞吐吐,似乎极想说出什么东西,看见禅师安静的眼神,妻子胸腔里面的躁动慢慢沉下,“您说的是,我这些日子确实难过。”“不过是当日说了一句无心之言,没想到便因此被丈夫责怪上,还将我赶回娘家。”妻子冷笑,“那小人是害怕鬼怪跟我而来,这才将我赶走,只是没想到异状依旧在那屋子里面发生,哈哈哈,他活该。”妻子的恨意比鸠毒更甚。“更别说他四处传言是我口舌不慎导致的异状,真是可笑,我言语再利,难道还杀了人吗?我看他分明是想攀上那户人家,为他们的行为做遮掩才是。”黑川安静的听,并不多做打探,但是心里想妻子的意思是,丈夫为了替邻居遮掩真相,这才将众人的目光引到妻子身上。妻子说着呜呜哭了起来,“邻居的食俸高他三百石,我原本也有结交的心思,希望这位大人看在两家友好的份上提拔一下丈夫,却没想到,没想到。”妻子径自哭了一阵,她好久没有这么舒畅的发泄过,抬头一看禅师坐在身前,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泪,“让您见笑了。”她整理好衣服:“要我说,邻居那户人才是真正的腌臜。”“说什么佣人盗取食物。”“我看分明是佣人和主人私通才对。”“不过。”“我真正的心魔也并非这件事。”“这是别人的肮脏事,又与我何关?”妻子咬下嘴唇,“禅师,你不知道,那人有过一任妻子。”“但是……”“已经死掉了。”……“事情居然是这样吗?”阴阳师十分诧异,他不断拍打和蝙蝠扇,“果然果然,世情复杂至此,以后还是要在世上多多走动才好。”两人已经打探完消息,重新回到了武士的家里分享情报。黑川告诉阴阳师:“丰收节前两个月,这位武士曾经收到一封信,来自武藏国老家,那时妻子才知道原来丈夫在老家里面娶过一任妻子。”“信件中说丈夫当初为建功立业离开家乡,离开的时候还承诺过第一任妻子一定将她接到驻地同享富贵,只是没想到丈夫这一去就是十年之久,而妻子也日渐衰老和枯朽。”“第一任妻子自知没有多余的时间等待丈夫,于是书信一封,寄送过来,作为告别。”“收到信以后夫妻两人吵过架,但很快和好。”“丰收节前一个月,在江户川的河中有人打捞上来一具女尸。”“尽管在水里面泡了很长日子,但依旧没有腐烂发臭,面容栩栩如生。”“有渔民以为是江户本地人的尸体,于是便挨家挨户打听,丈夫在江户供职,专职缉盗拿贼的业务,自然而然的看见了尸体。”“据妻子说,那天回来以后丈夫心神不宁,她盘问很久才知道那具尸体正是他第一任妻子。”黑川又问阴阳师:“作祟的是武士的第一任妻子吗?”阴阳师摇摇头:“不是。”“祸源依旧是邻居的佣人。”他观测过这座屋子里面的瘴气,依旧来源于邻家院子里的水井阴阳师说起他从松树精身上获得的消息,“虽然是树木成精但是也有一个正式称呼,木魅。”“院外的木魅显然对我这种阴阳师并无好感,一字不说。”“但并无妨碍。”阴阳师挥开扇子,半挡着脸询问黑川:“您听说过相生松的传闻吗?”“两株住在不同地方的木魅,互相结为夫妻,尽管距离遥远,但是相互怀有爱恋之心。”黑川点头。他知道在现代的婚礼上有传唱的习俗,而能剧正讲述了一对相生松的故事。“那院外的松树正是一株相生松,而它的婚姻对象则在远处的沼泽之地。”“更有趣的是,另一株相生松居住的地方,正是跳井而死的女佣人的故乡。”……女佣人的故乡是一片沼泽地,汩汩溪水从山林中流出,分成好几道灌溉这片平地,整片地方湿漉漉的,到处都是菖蒲。听说上一个月这个发了洪水,将仅剩下的田地淹没,不少以此卫生的农民没了产业,只能乞讨为生。黑川和花开院秀元——两个人刚刚在路上交换了名字,一起来到女佣人的故乡,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女佣人的父母已经搬离了这里。说消息的那个农民一脸羡慕:“那个时候发大水,大家都没有饭吃,到时他们两个,每日都能有新米下锅,想必是远处的女儿帮他们不少。”“不过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老人突然离开了这里,往更远处去了。”想必是女儿死亡,两位老人触景伤情吧。“是在江户打工的同乡来传消息了吗?”那农民摇摇头:“不不,非常突然,前一天还高高兴兴的,过了一晚就变了脸色……我们这里没有多少人,要是真有什么陌生人……像你们这样的,我哪里能忘记。”“不过……那天大晚上的,有一个小孩指着天空说,天上有绿色的妖怪。”“谁知道呢,小孩总爱说些奇怪的话。”失去两个老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