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奄奄一息。在听到“山灵也会受伤吗”这种话的时候,它哈哈一笑,“遇见这种灾难,就是浅间大神也会逃到高天原上,我们当然也会害怕。”没有山神。浅间大神避难去了。“应该是地壳运动的缘故。”黑川记得这次巨大的灾难,是地球上面的两个板块相撞,然后地震,接着富士山爆发。和神明没有什么关系。虚笑了一声。他仰头看着天空说:“神明。”“真是废物。”已经凝结的黑色熔浆还带着一点温度,抬头遥望,富士山一侧已经完全染黑,来自大洋的海风将山灰吹到另一面,黑白分明。“他们说天照大神遵从天命。”“什么天命。”“人类必然兴盛。”“这是什么意思?”虚看过来,“天照大神遵从天命,赐下不死药以助人类必然兴盛。”那双红色的眼睛里面闪动着狰狞的恶意,黑川好像回到当初监狱,虚从枷锁中脱身,而后肆无忌惮的玩弄着什么。虚憎恶那些杀死他的人类,现在呢,他更憎恶那些赋予他某些“使命”的神明。但这种厌恶感很快消退。他踩着脚下的黑色石块,雪水从一侧没过,“有没有神都一样。”他不是那什么的不死药,而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东西,他对人世没什么感情,但是同样有一个没什么感情的黑川。天海死了。阿紫死了。不是还有黑川和他么。天色稍晚,涌动的火山把天空吹成绛紫色。一轮圆月半遮半掩的露面。和紫色天空很相称。红色的。“红色的。”“月亮。”黑川等了好长时间的红月,在富士山爆发的这一晚再次出现。湿热的风夹着黑烟在山上吹来吹去。黑川蹲下身抓了一把雪放在石钵里面,雪很凉,更凉的是架在他脖子上面的长刀。“扔掉。”虚的话在身后响起。“红色的月亮,不试一试的话以后一定会后悔吧。”黑川把盛着雪水的石钵放在怀里,站起身,若无其事的往武士-刀侧头,虚的手一点都没晃动,很快黑川的脖子一侧开始冒出细微的血线。“我走了,就永远不回来。”黑川和他发誓。虚说:“我知道。”黑川问:“这不好吗?”“不好……吗,这个世界上如你所说的,到处都是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好像哪里都很热闹,但实际只有绝望和比绝望更深的夜色。”“和黑暗的夜色比起来,绝望也是一种不错的感受。”“阿芒。”“把石钵扔掉。”“我们下山。”黑川低头想了想,他颈侧的血线已经凝结,浅浅一道细长的弧线,好像花魁染了花汁的小拇指不小心从哪里擦过,留下的浅淡痕迹。“好啊。”他指了指天空,“但是这么难得一见的红月,又是富士山采光这么好的地方,留在这里看一看也好吧。”他投降:“如果我要做什么你就杀了我好了。”“刀一直架在脖子上也没关系。”原本以为虚和小时候一样会心软的放下刀,没想到知道找到一块干净的雪地,虚也没有心软。黑川盘腿坐下,拍拍身侧:“这里。”等虚坐好以后他说,“你果然没有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人啊。”“人类虽然长了千百张面孔,但心脏都是一样的。”黑川单手扶脸,觑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但是我们两个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黑川说。“难道不是吗?”虚回答。“我还小的时候,黑川女士给小孩发糖果,发到我这里就没了,黑川女士揉揉我的脑袋,很抱歉的说,对不起了,芒见。”“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虚看过来。眼神很凶。鉴于虚的刀还架在他脖子上,黑川揉了揉脸,把笑容揉下去。“说不上来难过。”他看向远处的雪地,眼神比以往都要温柔。“只是在某个时刻,你会知道你什么也得不到,所谓的爱和恨,还有关心和怜悯,一切都好像风一样消散。”“世界空荡荡的。”“连你自己都没有。”“所以我那时想,一定要活得长一点。”“没有得到的事情一定要得到。只要活得长就能够办到。”他侧头看过去,很高兴:“所以在知道自己不死的那一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高兴。”“活着本来就是一项资本。”“虚。”“活得长一点,未来什么都有。”虚的手很稳。眼神也很冷静。他没有被任何言语动摇。“啊……”“好吧。”黑川揉了揉脸,“那就说点吃的吧。”他指着暗淡天际的一点浅黄,“你看鸡蛋黄。”“你知道怀石料理吗?”虚说:“传说中僧人饥饿的时候就把盛着冷饭的石钵放在怀里。”“你说过的。”“这个你也记得吗?”“那么……给你看看。”黑川从怀里掏出石钵,“这是我的怀石料理。”原先放进去的那些雪已经化掉。成了清透的一小滩。正照着天上的红月。他侧着头,对虚笑了笑。那一刻很安静。脚下的火山还在燃烧,地脉轰隆隆震动,远处有风和雪的声音,但是一切都安静极了。那把架在颈侧的长刀因为失去了依靠而落在地上。“叮。”一声响。那里什么也没有。第84章喜右卫门富士山常年积雪。尽管在大大小小的照片里,这座山就像个漂亮的矮敦子,但是每一个到达山脚下,并且亲身感受那股寒意的人才明白这座山峰多么高。作为一个著名景点。富士山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缺乏游客,还有大大小小的电车在附近驶来使去。不少导游在介绍的时候,希望游客坐好防寒准备,还会关切的询问有没有心脏病或者是否适用高原反应。新一列旅游车出发,导游站在车前向大家介绍这座山的美景,此外还着重说明了一下这座山是活火山。“富士山山顶常年积雪覆盖,却位于两个板块的交界处,依旧处于活跃状态。”“距离我们最近也是最惨烈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