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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的声音沿着通话信号,缓缓从另一个城市传过来,“是苏越吧。” “我来和你道个歉。” “之前回去过年的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我情绪一直比较激动,当时对你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比较伤人,我在这里给你说声对不起,这事是我的错。” 一些原因——这四个字一出,秦苏越脑海里立即如同电影倒带般闪现出一月末的那些事,他停顿了一下,随即才说,“没事,我不介意。” “小炜和我的关系不怎么好,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平时有事也不爱和我说。我知道,他转学过去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忙照顾他。” 穆青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慢慢吐了出来,她的声音也随着这声吐息放缓下来,“非常谢谢你,苏越。” 秦苏越已经从原先那个歪歪斜斜的姿势坐端正了,他盘着腿,腰间还松松垮垮的搭着毛毯,但后背已经重新直了起来,“我应该的,分内事。” 要是还在四个月前,‘分内事’这个词保管能像滋滋作响的引线一样,轰的一下把电话那端的人点炸。 但如今穆青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无论语调还是情绪都前所未有的稳定,甚至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那家伙现在估计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和我说话吧?”片刻,穆青平静和缓的声音重新响起,她似乎很浅的叹了口气,随即,某种复杂的、细腻慎重的感情也缓缓渗进她的语气里,“别的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之后的日子,就麻烦你继续照顾我家骁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八十 秦苏越一怔。 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机里“啪嗒”一声。 通话结束。 秦苏越这一愣着实太明显了,脸上一片掩饰不住的惊诧,乍一看和突然遭受巨大冲击没什么区别。丁骁炜心口猛地一跳,不等秦苏越开口,下一秒已经闪电般的伸出手去。 他的动作太快了,霎那如同条件反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手机就已经到了他手里。 丁骁炜几乎气急败坏,夺过手机看也没看,直接吼了过去,“喂,你都和他说什么了?!” 对面却一言不发。 丁骁炜把手机拿到眼前,定睛一看,这才发觉通话已经被单方面切断了。 “艹!” 秦苏越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一抬头就见丁骁炜满脸怒色站在一旁,摁开通话记录就要反打回去,赶紧伸手去拦,“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又像……像之前那样胡言乱语?”丁骁炜一把扣住秦苏越的胳膊,用力把人拽到眼前,刹那恨不得把自己刚才递手机过去的那只手砍了,“你别听她胡说,我……” 秦苏越哭笑不得,反手挣脱丁骁炜的钳制,‘啪’的一把夹住他的脸,“想什么呢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讲话?” 丁骁炜被他夹着脸颊,呼吸粗重,视线随着他的动作下移,迎上后者笑盈盈的眼神。 “阿姨说,让我以后多照顾点你这个二傻子。” 秦苏越的目光仿佛融了一轮月色,晶莹剔透的光飞鱼似的在他眼里跳跃,同时也清晰的映出面前丁骁炜一瞬的满脸愕然。 “听懂了吗?” ** 年初二。 穆青前脚刚走进咖啡厅,后脚就在靠窗的一排座位里发现了那道身影。 陈轩薏笑着朝她打了声招呼,“来了啊。” 侍应生候在桌旁,最后确认了一遍点单内容,“一杯焦糖玛奇朵,一杯加冰美式,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不用了,就这些。” “好的,请您稍等。” 陈轩薏整个人都放松的坐在卡座里,嫩黄色的真皮手包摆在桌旁,目光往对面一扫,“最近没休息好吗?黑眼圈很重哦。” 穆青短促的应了一声,“嗯。” 和陈轩薏不同,穆青从在座位上坐下之后就再没变过姿势——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腰背挺的笔直,即便身后就是柔软蓬松的靠枕,她的后背也始终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的钢甲从头到脚的武装了一遍,只能端正的保持着与桌面的九十度角。 陈轩薏懒洋洋的往后一靠,整个上半身都快陷进抱枕里了,时不时的还抖抖腿,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与穆青之间极其鲜明的坐姿差别。 这时候正是午饭刚过没多久的点。大过年的,难得全家团聚,大多数人都情愿赖在家里,咖啡厅里暂时还没有多少人,连接待生都无聊的坐在吧台后玩手机。 陈轩薏也仿佛是专门来和老朋友叙旧的,挑的话题天南地北的跑,“这几年在那边生活的还行吗?那地儿也应该算北方了吧,气候饮食什么都和我们这都不太一样。” “还行。” “听老秦说你已经再婚了?新上任这位对你怎么样?有没有考虑再来个二胎?” “不考虑。” “你现在还干金融这行吗?不是我说,最近的市场经济不太景气啊……” …… 两人闲聊的间隙里,侍应生不多时就把饮品送了过来,穆青抿了一口玻璃杯里冰凉苦涩的咖啡,终于在陈轩薏准备开拓下一个话题前冷冷打断,“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聊这些无聊事情的话,恕我没空奉陪。” 她抬头瞟了眼对面神情自如的陈轩薏,沉声道,“没必要这么迂回,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吧。” 陈轩薏迎上穆青凉凉递来的目光,神色不变,只是轻轻嗐了一声,“我们两家毕竟也是十多年的老邻居了,稍微了解一下你过得好不好,这不也是应该的吗?” 穆青,“那真是多谢你的惦记。” 被穆青那么直白明确的一打断,陈轩薏这会终于正色下来,收起了那副闲散轻松的姿态,“老实说,我还真没有想到你会有这么一面。” “怎么的一面?” 陈轩薏的视线着重在她脸上一转。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性质的缘故,只要出现在人前,穆青从来都是一副沉稳自持的模样,从头到脚全都工整到近乎一丝不苟。似乎无论发生再大的事,在她这里,全都能冷静稳妥的处理干净。 但现在,穆青整个人已经rou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那种憔悴并不像普通人那样颓丧的挂在脸上,叫人远远看一眼都能察觉到;相反,穆青此刻坐在她面前,无论妆容还是衣着都依旧得体自如。 可一旦仔细去看,就会发现那股宛如保护罩般,始终密不透风环绕在她身上的稳重气息已经散去了。 十几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浮躁的穆青。 陈轩薏在穆青一瞬不移的注视下,缓缓道,“我以为依你的性子,你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