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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来的?” 言礼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手指在倒数第三个解题步骤上点了点:“你算到这里的时候。” 这么早?那她伸懒腰的全过程肯定被他看到了啊! 边慈大感丢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当然,她只能在心里想想,脸上依然淡定,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才说:“那你不叫我。” “叫了,你没听见。” “好吧。” 边慈关闭音乐播放器,连带着手机和耳机一起推到一边,把昨天的课下作业拿出来,献宝似的呈给言礼:“检查一下。” “计时了吗?”言礼接过,问道。 “计了,只用了28分钟。” 规定时间是35分钟,不过自己说“只用了”也太自恋了吧!尤其还是在学神面前。 边慈不安地捏住书本的页脚,小心翼翼观察言礼的表情,生怕他流露出轻视的情绪。 好在言礼没有,许是听出她话里求表扬的情绪,抬眸看了她一眼,稍顿,还夸她一句:“厉害,进步很大。” “最后一题的不等式范围没算全,但思路是对的,考试最多扣两三分。” “其他的题呢?” “全对,你学习能力很好,昨天我讲了一遍你就能举一反三了,比如这个第三题,要用公式变形,题干条件有陷阱,很容易做错。” 如果夸人有等级,言礼无疑于是最高级。 轮番夸奖往边慈身上砸,她飘得有点收不住,低头浅笑:“都是你教得好,你说得我都不知道要拿什么话回夸你了。” “我说的是实话,好了,先讲题,你坐过来。” 边慈起身坐到言礼旁边,他抽出提前准备好的例题,取下笔盖,落笔却不出墨。 他在草稿纸上划了好几笔,还是如此,边慈随手拿起自己的笔,递过去:“用这支吧。” 言礼握在手上,有种拿着小朋友玩具的感觉,他低笑了声,一边写公式一边问:“你也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 边慈一怔,看见言礼手上那只小狐狸笔,立刻懂了。 “喜欢,你觉得幼稚吗?” 言礼毫无原则:“你用就不幼稚。” “什么意思?” 关键时候,还得推表妹出来做挡箭牌:“麦麦用就幼稚。” 边慈失笑:“麦麦听见又要闹你了。” 言礼“嗯”了一声,停笔随口说:“那你帮我保密。” “好!”边慈信以为真。 太好骗了,衬得他真像个坏人。言礼心想。 - 一直到晚自习放学回到家,边慈才发现那只小狐狸笔,落在言礼那里了。 其他笔送给言礼倒是无所谓,这支是明织送给她的,意义不同,边慈思索片刻,决定明天补习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要回来。 言礼性格那么好,肯定不会不高兴的。 洗完澡,边慈收拾好书桌,差不多到十点半,她登录app,提前进网课房间等着。 刚进房间,系统就跳出一条提示,说她的课时约不足五个小时,请及时充值。 边慈不知道不吃绿豆有没有续课的打算,不敢擅自充值。 十点半到,不吃绿豆准时上线。 边慈记挂着续课的事情,不吃绿豆一开麦,她问了声好,在上课前直奔重点:“学长,课时要用完了,我还想续课,你的时间方便吗?” 续课意味着又要交钱。 言礼不乐意再收边慈的钱,可是又不能直说,一时之间陷入沉默。 边慈以为是价格问题,主动说:“收费标准还是改成50块钱,这段时间我受你的恩惠够多了,不能在继续占你的便宜。” “没有,是我占你便宜了。”言礼脱口而出。 说完,那边懵懵地“啊”了一声,言礼只好找补:“没什么,我是说……算了,先上课,别浪费课时,这件事课下再聊。” 听完,边慈感动得一塌糊涂:“学长,你真是个好人。” 言礼:“……” 不,他只是一个骗子罢了。 心里装着事,言礼上课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课件是提前做好的,他照着讲也没什么问题,讲到关键处,他跟往常一样,拿起笔当教棍,在电脑屏幕上指指点点。 听了这么多节课,边慈早就看习惯了不吃绿豆那素净的书桌,除了教辅封面有点鲜艳的颜色,他的文具不是黑色就是灰色。 可是今天,他居然拿出了一支浅棕色的中性笔,还是小狐狸的图案。 边慈的注意力被那支笔吸引,倒不是这支笔多好看,主要是这支笔越看越像明织送给她的那一支。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 边慈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有多大,在理智打败冲动前,她已经开了口。 “学长。” “哪里没听懂?”不吃绿豆的正太音从耳机里传来。 边慈轻笑:“我今天掉了一支笔在朋友那里,跟你手上那支一模一样,你说巧不巧?” 不吃绿豆试图解释:“这支笔是我……” 边慈的语速比上一句更快,将他的话打断:“更巧的是,我那个朋友的左手无名指,也有一颗小黑痣。” “我那个朋友也是五中毕业的。” “我那个朋友,细究下来,我其实也该叫他一声学长。” “对了学长,上次拿到压轴题,你教我的解法跟我那个朋友一模一样。” “我那个朋友叫言礼,礼貌的礼,毕业于五中2013届高三(2)班,学长,你认识他吗?” 边慈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耳机那头安静得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他没有否认。 边慈扯下耳机,静坐了一会儿,情绪还是压不下去,她站起来走到隔壁,敲响了言礼的房间门。 第30章 “还可以继续吗?”…… 边慈只敲了一下, 夜深人静,再大的事情也不能扰民。 接着是漫长的等待。 当然,只是心理作用下的漫长, 实际上可能就过了……半分钟?一分钟?边慈不清楚, 她没有看时间, 更没心思看时间, 只觉得等了半个世纪那么久, 在她快变成一座面无表情的雕塑的时候, 面前这扇门终于打开了—— 一条门缝。 “……” “……” 相顾无言。 说相顾其实都有点勉强, 因为言礼站在门后, 只探出个脑袋,门缝又太窄,边慈只看见了他半只眼睛。 嗯, 睫毛挺翘的。 再往下看,哦, 又没穿鞋。 明明磨蹭了那么久才行动,结果还是没穿鞋, 大概是真的不喜欢穿鞋吧。 边慈感觉鲁迅先生不仅是一代文豪,还是预言家, 比如那句“不在沉默中爆发, 就在沉默中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