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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成为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说是百里挑一是夸张了些,但是十里挑一那是有的,不单单要有容貌身段还要有机灵的头脑,其余的读书算账、交际应酬、煮茶插花、女红易牙等等也总要擅长一两样。 如此和姑娘一起长大的人,到了夫家或是许配给姑爷身边的管事小厮,或是直接给姑爷做通房,都是有的。 甚至由于是丫鬟出身能放下身段,有的通房丫头或者姨娘,比自家姑娘还要受宠些。 但那又如何?身契捏在姑娘手里,待不受宠的时候通常过得比粗使婆子都不如,不说能不能生下儿子,即使生下了也会被养废,就如刘家的三老爷。 生女儿就更简单了,几百两嫁妆打发出去,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刘家那两位庶出的姑太太就是如此。更别说刘府二房那许多一两年之后就被打发出去,连名字都没有被主子们记在心上的人了。 这样的日子,她是不想过的。 …… 刘玉真可不知道她被人惦记上了,她最近苦恼得很,因为闻不得半点油腥味,一闻到就要吐,有一回还直接吐到了陈世文的身上,可谓苦不堪言。 “过阵子就好了,”曾氏安慰她,“咱们女子都有这么一遭。” “娘,您当年怀我的时候也是如此吗?”刘玉真问。 “差不离。”曾氏笑道,“你是比你哥哥闹腾些,有时候半夜都要翻身呢,第一次翻身的时候把你爹给吓了一跳。” “娘!”康哥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递给她一串红得斑驳的糖葫芦,“吃糖!” 陈世文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先是跟曾氏问过安,然后又提醒康哥儿给曾氏行礼,然后才坐在刘玉真身侧柔声道:“回来的路上见着这用柰果制成的糖葫芦,就非要给你买,你尝尝可能吃下?” “这果子尚未红透,酸得很。” 柰果便是苹果了,如今这会尚未红透,尝起来酸得很,但配上表面的饴糖也别有一番风味。 “味儿不错。”刘玉真小小地咬了一口,没觉得反胃于是很开心地吃完了。 陈世文松了口气,“你若喜欢,那我往后每日给你买几颗,这是那人家里种的。” “喜欢也不能多吃呢,况且外头的东西也不知干不干净,”旁边的曾氏忍不住劝道:“你若真喜欢那就让那人每日送些果子来,糖葫芦厨房也是会做的。” “岳母说得有理,”陈世文赞同,“那我让人去找他,明日便送些来吧。” “我也要吃!”康哥儿道。 “那你莫要嫌酸,”刘玉真笑着,轻点了他的额头。 …… 慧姐儿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床沿,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些什么,梅香往屋子里走了两回见她还是这般,不由得担心问道:“姑娘,您今日是怎么了?” “可是有什么心事?” “梅香,”慧姐儿抬起头来,问道:“为何母亲有了身孕,她们就都走到我面前来,说些往后她待我们便不会如此亲近了的话呢?” “这都是没影儿的事。” “这……”梅香哑然,半响小声道:“许是她们见不得人好?” “我娘说这世上是有那长舌妇人,一天到晚尽盯着人的短处,别人过得不好她就开心,别人过得好她就要使坏。” “没准是这样的人呢。” “那梅香,你觉得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儿后,还会对我和康哥儿好吗?”慧姐儿直直地望着她。 梅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左右四望,见身边没人才松了口气,紧走了几步凑近慧姐儿身侧小声道:“姑娘,这样的话您在屋子里说说就好了,出去可别说了!” “我就和你说一说,”慧姐儿笑道:“旁的人我都是不说的。” 听到这样的话,梅香吓得满头大汗,连忙赌咒发誓,“姑娘,我也不会往外说的!” “若是说了,定叫我天打雷劈!” “你是我的丫鬟,我自是信你的。”慧姐儿笑道。 …… 刘玉真怀孕,曾淑也来探望了,带了好些药材。 “这是侯爷的下属从北边捎来的人参、鹿茸等,好几大箱子,我想着你这里寻常东西是不缺的,这些你就收下吧,给长辈们补补身子。” “多谢表姐。”刘玉真也不和她客气,命桂枝收了起来,准备选一些送回老家去。 曾淑还有事忙,坐下略说了几句话就起身回去了。 其走后,曾氏摇头叹息,“多好一个姑娘,就被那么个娘拖累了,你大舅母从你这要方子不成,转而就向淑姐儿哭起了穷。” “你外祖母说,淑姐儿前几日又送了五百两银子回去,长此以往啊,当年给她的嫁妆恐怕都要一分不落地还回来。” “竟到了这样的田地了吗?”刘玉真好奇问道:“曾家主子虽多,但下人却是少的,宅子也不大,也不像刘家要四处打点。” “怎么就要入不敷出了呢?” “哪里知道呢,”曾氏道,“这就只有大房才清楚了,你祖母如今不管这事。” …… 陈家 自从陈世文一家上京之后,张氏就日盼夜盼,早晚都要上一炷香给祖宗,以求他们平平安安。 这一日,她听说京城来信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正好看到陈世诚拆开信封,认真地看着上头的字。 “老大啊,老三在信里头说什么了?”她急切地问道:“我的康哥儿可平安?” 陈世诚字识得不多,被这么一催顿时额头冒汗,连忙快速往后翻看,找到之后大喜,“娘,三弟说几个人都平安,在路上一点病都没生,好得很!”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张氏朝着门口拜了拜,又问道:“那他们到了京城之后住哪里?吃什么?银钱可还够使?” 这几个问题又让陈世诚手忙脚乱地翻着纸张,“住,住弟妹的宅子里,和曾家离得不远,三弟说曾大老爷学问好。” “吃,吃吃……”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见状,在一旁关切等待着的陈礼忠不满道:“你这婆娘,问什么问,让老大读出来就完了。老大啊,你先读,让我们听听。” “家里的,你到一边坐好,这信这么厚,能读好一阵子呢,你听不明白再问也不迟。” 张氏这才坐了下来,不放心地又叮嘱道:“慢慢读,可别漏了!” “哎,哎,”陈世诚这才开始从头至尾地读了起来,“三弟在信里头说,他们在广州府买了些物产,让人捎回来了,问我们收到没有。” “收到了收到了!”张氏喜道:“你跟他说,我和他爹都很喜欢,他祖父也喜欢,对吧,爹?” 曾老太爷怀揣着一根镶金的烟斗,闻言呵呵笑道:“这烟斗是比以前那支强些,就是这上头的金子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