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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古代散文,她花半个月就认认真真看完了,都是mama帮她用铅笔圈出来的,以后上中学要学的必读篇幅,可她读过几遍也就兴致缺缺,她最喜欢的还是这篇。 第一遍,她只是当历史故事来欣赏,尤其“贤者不必贵,仁者不必寿”的名句,她能读好几遍,甚至默默的嚼碎在嘴里,咽进心里,写作业的时候忽然顺其自然就能引用出来。 嗯,语文老师一时半会儿还不知道她从哪儿引用的。 第二遍,她会去搞清楚里头的“魏国公”“晋国公”“懿敏公”是何许人也,生平事迹如何,有没有什么代表着作,她当拓展性故事书来读。 第三遍,她开始真正思考苏轼想要阐述的家风家教,因果报应关系……嗯,虽然有些地方她还是不太懂,但mama说了,她年纪还小,不太懂也没关系,思考过就行,不必要太在意结果。 “作业写完了?”忽然,那位花白头发的伯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后,笑眯眯的问。 “是的。”哼,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我爸爸麻烦的。 老人嘴边的纹路有点深,他看 了看桌上摊开的书,“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可我当故事书看呀。”小地精在心里撅着嘴,可面上不能带出来,因为这些都是来找麻烦的人。 老人又笑了,“哦?那你说说,最喜欢哪个故事呀?” “这个。” 老人更吃惊了,他刚来查顾学章,他闺女就在他面前看三槐堂,要说不是大人教的,他还真不怎么信。因为这丫头看着憨憨厚厚的,比别的十三四岁的姑娘还老实和幼稚,再联系她的年纪,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么生涩的古文? 就是他,也是人到中年才能读懂苏轼的文章。 顾学章教孩子在他跟前这样表现,未免有点班门弄斧。 他唇边的纹路浅了两分,“那你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于是,幺妹哒哒哒把三槐堂的故事说了,这是山西王氏一族的祠堂,当年先祖王佑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待人至信至义,可惜因为性格太过直爽容易得罪人,虽功绩伟岸,却始终未当上最让人敬佩的宰相。晚年时期在祠堂亲手种下三棵槐树,寓意将来子孙后代中必有位列三公之辈,后人常用来形容先人积善成德,子孙方能福运绵绵的因果规律。 她口齿伶俐,娓娓道来。虽然不是特别明白这种因果关系的内在成因,但她知道,一个人只要做好事,做好人,他的子孙后代就能得到福报,就能幸福。 就像奶奶说的,她这只小福星能够出生在崔家,就是因为崔家祖先做了好事儿,许多好事儿! “善恶之报,至于子孙……是这个意思吧?”老人笑眯眯的,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真能看懂! “对呀,我爸爸做好事,还把做好事的优良传统延续下来,所以我也是个好人。”她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的补充一句,“所以呀,伯伯你看我是好人,我爸爸肯定也是好人的呀!” 老人哈哈大笑,小丫头,在他跟前还想上眼药呢?可就是这份笨拙纯真的心,才是最感人的。 如果她说得滴水不漏,不着痕迹,那才是最可怕的。 这样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原形毕露,才是孩子该有的原始的纯真。看得出来,虽然不是亲生的,可父女俩感情不错。 “那我问你,你爸爸平时下班都干啥?” 幺妹偷偷往客厅看了一眼,见他们还在说话,没注意这边,才小声道:“伯伯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哦?先说假的我听听。” “我爸每天下班回来就看报纸,练毛笔字,种花逗鸟,像别的爸爸一样。” 老人又笑了,“那如果真话呢?” 幺妹又往外头看了一眼,以更小的声音道:“我爸爸买菜择菜洗碗刷锅洗衣服,还会扫地拖地……除了不会切菜炒菜,我爸啥都会干嘞!” 她骄傲的挺起小胸脯,这是她最自豪的爸爸,也是其他阿姨最羡慕mama的地方,爸爸常抱怨说别的叔叔都说被他“害惨了”,让她们以后别把他干活的话往外说,招人恨。 老人愣了,顾学章这个年轻人,在红星县时他就知道,还是他主动要求把他调去物资局的!可惜人还没调上去,他就病了,去省医院干部疗养科住了半年多,后来组织照顾他身体不便,没有再把他调回阳城,而是就在省城安置,去了阳城市驻书城办事处主任。 相当于是阳城市在省城的门面单位,平时工作清闲,主要负责业务就是阳城市在书城的各种物资采购和接待。所有阳城市去进修或者开会的干部,都会在办事处住宿。 最近,,这个顾学章经济问题搞得不干不净,他颇为吃惊。其实,他最初是不信的,他这么多年浸yin官场,有些人一眼就能看透,这后生不是那等蛀虫。可自打见过他的“豪宅”后,这样的房子和装修比负责外宾接待的书城宾馆还洋气,普通干部单凭工资怎么可能盖得起? 这笔巨额财产的来源,让他也不由得多了两分疑虑。 所以,他才提出要亲自来看看。 当然顾学章不认识他,只以为他跟那两个年轻人一样,是负责纪律监察的工作人员。 老人相信,一个行伍出身又爱家的男人,品性应该差不了。 况且,能把非亲生的孩子教育得爱看书懂礼貌,心性善良……说明他本身就是一个善良又正直的人,不会容许自己做出贪污受贿的事来! 至于他的妻子,那是清水衙门,想贪也贪不着。 他很想问问这孩子,知道她父母哪来这么多钱吗,只是下一秒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只要不是职业上的非法所得,国家也管不了!难保他是有啥传家宝给卖了呢?国家没规定干部不能卖传家宝。 直到三个人夹着笔记本又走了,崔绿真也不知道,因为她无意间的一个举动,给爸爸免除了一场天大的麻烦。 黄柔战战兢兢等了半个月,也没等来组织对丈夫的处理,她渐渐琢磨出味道来,莫非是父亲的事对他有影响?一时间,愧疚,痛苦折磨得她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高元珍接送小猴子的时候发现她不对劲,追问半晌才知道原委,拍着大腿道:“阿柔担心啥,要处分就处分,大不了妹夫这工作不要了,不等国家炒他,咱们先把国……给炒了!” 黄柔苦笑,丈夫的政治抱负只有她知道。 “不就是挣钱糊口嘛,做个体户不能糊?听说安徽和四川已经放开所有制限制,多了许多个体户呢,咱们厂子效益好,正打算招几名工人,到时候让他当厂长去,工资比现在高不说,还能直接拍板做主,不用听谁的话!” 黄柔感激她一片好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