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耽美小说 - 鱼龙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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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犁虽疼得脸色发白,精神却好,道:“还好,想是皮rou伤。难怪你们往日喜欢跟人动手,这打上一架,心里果然舒服了些。”

燕七娘听了叹气,道:“罢么罢么,三郎,这时还说这种话!若叫人砍掉一条膀子,心里更舒服!二郎,我这里按着,你快去叫人请医士来!”

齐二忙松了手,开门去叫自家奴仆。不料头刚伸出去,就见一把杌子隔空飞来,齐二飞快一缩头,就听砰地一声,外面门扇已被砸出一个洞来。齐二不由又惊又怒,跳着脚破口大骂。

正是闹得鸡飞狗跳,外面马蹄得得,原来是卫尉府的人到了。兵士们把两边的人都强行隔开,才平息了战火。那领头的校尉听老鸨说闹事的是两位贵公子及家仆,也不敢造次,只客客气气地请打架双方随自己走一趟。

那安陵王世子饶是被家仆死死护着,混战中脸上身上也挨了无数老拳。然见方犁受伤比自己重,还是得意洋洋,道:“去就去,呸!什么劝农使,不过是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罢了!明告诉你,我就看不得你这等宵小之徒,往后我见一次打一次,你且等着!”

不等方犁开口,齐二已是破口大骂,道:“小妇养的!你也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模样!不是你家仆护着,今儿早被我打成猪头!有本事咱俩一对一单挑!若揍不死你,爷今儿跟着你姓!”

卫尉府的人忙大声喝止,两人这才乌眼鸡一般,各自被家仆拥着退回来。因方犁受伤须诊治,卫尉府便带了世子和齐二去。片刻功夫,院里人便呼啦啦走了个磬尽,只剩几个还没来得及跑脱的客人,在前厅议论不止。老鸨唉声叹气,自去唤奴仆来收拾院子。

燕七娘却命人把方犁抬进自己房里,请了医士来治疗。幸而刀口虽深,未曾伤着骨头,那医士仔细包扎一番,开了药方儿便走了。七娘又让人打来温水,给方犁收拾干净了,另拿了邝不疑放在这里的干净衣裳给他换上,这才打发人送他回去。

胡安早得了消息,亲自带人过来接,一见方犁就哭了,道:“天么天么!这是哪个天杀的动手打你?这鼻梁都打青了,嘴角也破了!小殷那几个难道是死的?就没人护着你?早知就让百里也跟着来了,多个人也多双手……”

边唠叨边扶方犁上了车,又淌眼抹泪哭了一路。方犁坐在车里,摸摸嘴角,也有些自悔唐突孟浪了些。到家后,先让人朝倚翠阁里送了笔钱作赔偿,又叫人去卫尉府打听情况。六儿去了半日,回来后道:“听说齐二郎和那什么世子已经都放回家了,只留了两家奴仆,说要拿钱去赎人!”

常去馆阁的人,多有钱有势,也常有人吃多了酒,为了女娘们打架闹事。说出去虽风流,却终究不是什么好名声,是以出了这种事,卫尉府多半也不往上报,往往只让各家拿钱摆平。方犁忙让胡安拿钱去卫尉府赎人。胡安还恼着小殷看护不力,不情不愿地去了。等见着了小殷,他又把事情打听了一遍,两人背后把安陵王世子骂了几百上千遍不提。

第二日,燕七娘亲自过来探望方犁,见他脸色比昨天强些,才略略放了心,叹着气道:“三郎,我素日和邝大说起来,都道你是这几个当中最稳重老成的,怎么昨儿也沉不住气,跟人闹起来了?”

方犁讪笑道:“吃多了酒,一时没忍住。还害你们阁里也遭了打砸,等我好了,一定约了邝大哥过去赔礼去!”

燕七娘道:“这也罢了,又不是你砸的,况且你又拿了钱去。倒是那安陵王世子可恨!下手没个分寸,打人也就罢了,还动刀剑!他怎么这样对你?你们莫非有甚积怨?”

方犁笑道:“说起这积怨,可就扯远了。我昨儿回来了才想起来,他们家有个亲戚,叫做李义,前阵子因贪腐案被我查出来,要被杀头呢。我听说老安陵王为这事找了人进宫去说情,还被皇上狠骂了一顿,你说,他心里岂有不恨我的?”

燕七娘这才明白,皱眉道:“你啊你啊,叫我说什么好!我听人说,当今皇上被立为太子时,这安陵王很是立了些功劳。皇太后在时,对他们一家子也客客气气的,圣前受宠得很呢。你怎么把他给得罪了?”

方犁不由叹气,道:“我有什么法子?他们家小舅子吃相太难看,都引起众怒了!我不出手整治,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官逼民反不成?”

燕七娘也叹气,道:“这也怨不得你。京城里达官贵人,哪个不是官官相护?受苦的只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罢了,……不说这些,没得叫人丧气,只不晓得你这伤何时才能好,不说贺将军,就是你邝大哥回来看见了,也心疼得紧!”

一句话提醒了方犁,算算日子,只怕不上半月贺言春就要回京,若被他知道,少不得有一场气生。等燕七娘一走,方犁忙爬起来,吩咐胡安交待底下人,昨儿发生的事,一句都不许在贺言春面前多嘴。

快恩仇

八月初,京城迎来了班师回朝的大夏骑兵,以及押解至京城的匈奴俘虏。好几天前,犒军的牛羊、美酒就络绎不绝运往西郊。大军回京西驻地的那天,道路两旁再次挤满了欢呼的百姓,大胆的女子甚至公然向马上的英俊儿郎们抛掷香袋、鲜花和绣帕,引起阵阵哄笑,连空气中都满溢着喜悦。

军队刚回驻地不久,皇帝便派来谒者,请将领们入宫,君臣畅饮、共庆战功。当天太极宫云台阁筵开玳瑁、褥设芙蓉,觥筹交错间,皇帝豪情满怀,群臣欢欣鼓舞,一群人从中午喝到下午,直到天黑时分才散。

贺言春从宫中出来,匆匆辞了邝不疑程五等人,骑着马就直奔方家。远远看到方宅里那棵茂盛的槐树,心里便嗵嗵地跳,油煎火烤般不安生,巴望即刻见到心上人。等到了门口,侍卫下来敲门,才敲了两下便开了,胡安提着灯迎出来,人群里看见贺言春,也是喜气洋洋,忙着把人往里请,连声道:“就知道是君侯到了!快进来,三郎刚在门边望了半天,才回去屋里,这可就来了!”

贺言春也咧着嘴笑,把马缰和斗蓬递给侍从,和胡安两个朝里走。穿过回廊,便见门檐下立着一人,穿着湖蓝色袍儿,乌青头发,面如冠玉,正满脸是笑把他望着。

贺言春屏着呼吸、压着步儿,一步步行到面前,及至牵着了方犁的手,浑身这才松驰下来。方犁牵着他进了屋,按着他坐了,才道:“这一身的酒气,从宫里过来的?”

贺言春点头,只是看着他笑,方犁也忍不住地笑,两人跟傻子似的,相对笑了半天,直到胡安端上热菜来才清醒了两分。方犁执了筷子道:“既是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