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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jiejie——” “放心,书院世家子弟多,医室的药倒是也不比司药监差。”秦青胳膊给她挽着,却也不好再抽回,只问道,“说起来,你二哥的腿,不打算好好瞧瞧么?” “唉!前些年原本爹爹说要去寻药谷的谷主来瞧,可那谷主一直也没寻到。”陈怡榕又叹了一声,“不过呢,也是二哥自己不想瞧了,说是瞧来瞧去没结果,就这样吧。你也知道的,他连个烫伤都不治,固执得很。” “原来如此。”秦青提了裙裾上了台阶,接道,“他自己不想治,倒是真的无法了。你可还记得你二哥的腿是如何伤的?” “好像是有一次宫里冬猎,回来就伤了。”陈怡榕说着眼神黯淡得很,“说起来学考之后是不是就是冬猎了?” 这跳跃得太快,秦青差点没跟上,只嗯了一声。 “今年冬猎我恐怕又去不成了。”陈怡榕掰着手指头,“前年是爹爹说我太小不适合去,去年是学考没过爹爹不准去,今年害二哥受了伤,肯定也没戏了。” 秦青与药房掌事简单说了几句,这才领了人进去,仔细找出药瓶来,又将登记册推给陈怡榕,接了之前的话茬:“早闻陈太师为人正派,今日听你说起,果真如此。” “秦jiejie说我爹么?”陈怡榕皱皱鼻头,伸手揉了揉,“为何这么说?” 秦青轻巧应了:“大兴多少人家都分个嫡庶亲疏,陈太师对你二哥却是不然。” “那确实是。”陈怡榕点头,“爹爹常说,二哥的秉性学识俱佳,比之大哥更甚。” 说着将那药瓶子收好了,复又叹道:“可惜二哥的腿不好,不然定能大有作为。” 秦青便就未再继续,只伸手拍了拍她:“走吧,该文先生的课了。” 话虽如此,秦青却是没能听进课去,手中的狼毫下意识点着,不久就废了一张纸,晕染了一大片。 那日蒋岑给的瓷瓶还在怀中,秦青咬了牙,终是在文先生视线探过来的瞬间举起了手来:“先生。” “秦小姐。”花白胡子的老者已然注意到这向来认真的学生有些反常,却也没有戳破,依言问道,“可有疑问?” “打扰先生了,学生有些不舒服。” 面前的少女面色确然有些不好,倒是给了文先生的不满画了句点,轻易便就点头:“既是不舒服,便就先行放课吧。” “是,谢过先生。” 芦苇正打着盹儿,此番猛地就清醒了,赶紧过来替她收拾了书箱扶她出去,直出了女学,才敢放了声音:“小姐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无妨,”秦青停住脚,转身瞧她,“芦苇,今日我要做的事情,你必要替我保密。” “小姐要做什么?芦苇一定不会说出去的,可是小姐你究竟哪里不舒服?”芦苇拉着她,探手往她额上。 “没关系,我骗先生的。” “那就好,那就好——唉?什么?小姐你骗……” 秦青按住她,不叫她继续说下去,后者赶忙点点头:“好,我不说。小姐若是不想上课了,那咱们就回府。” “不,这才是我要你保密的事情,”秦青笑了笑,“我们不着急回府,我们要等一个人。” “谁?” “蒋岑。” 芦苇怕是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瞧着自家主子:“蒋家公子?” “嗯。”秦青将她往边上拉了拉,“一会你去与车夫说,叫他先回去,今日我们乘宁府的马车,就说是去瞧团子的。” 芦苇不解:“小姐咱们不在马车里等吗?” “车夫是秦管家派来的,若是叫他知道了,我爹便就知道了。”秦青推她,“快去。” 小丫头这才背了书箱往外头走,两步又回了头:“可是小姐你当真没事吗?”怎么都觉得主子脸色不对。 “没事,快去。” 等芦苇卸了书箱回来,秦青才领了她步行出去。老人总说化雪最冷,倒是不假,秦青搓了手,只觉得如何都暖和不起来。 田水巷的茶楼不大,只书院远离城中,在这一块,已经算是最气派的了。这些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茶楼开在此处,除了行脚商人,来得最多的当属书院的公子小姐了,所以秦青穿了书院服进来,老板很是熟络地领了她进了雅室。 “小姐好早,”老板端了茶水来,“今日书院放课了?” “天冷,”秦青没有接他的话,只兀自道,“茶汤里多些橘皮。” “好嘞!”老板很有眼力见地就下去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老板便就回来了,只一推门,身后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呦!秦小姐也在?真巧。” 蒋岑说罢就拍了拍前头老板的肩膀:“哎,给爷也来一碗茶汤,就依着这碗一样的送来。”说罢大咧咧走进来,直接坐到了桌前。 “这……”老板瞧了瞧里头坐着的少女。 秦青抬起眼来:“既是这般巧,蒋公子这碗茶我便请了。” “哎哎,好嘞!”老板放了茶碗出去,不一会又端了一碗进来,端放在蒋岑面前,退了下去。 “芦苇。” 小丫头虽是担心,却终究乖巧替他们关了门等在外头。 蒋岑并不在意,只凑上前去闻了闻:“啧,加了橘皮。” “暖身。” “喔。”蒋岑这才提了勺子,“秦小姐可是觉得之前上药的时候手太重,心中过意不去,来与在下道歉的?” “蒋公子这般理解,倒也不是不可。”秦青也提了勺子,“便就请了公子这碗茶,聊表歉意了。” “好说,好说。”蒋岑抿了一口,其实他是实在吃不来这种茶汤的,甚至还觉得有些卡喉咙,不如一碗清茶来得爽利。 “怎么?不喜欢?” “在下习武之人,吃不来这般精致的东西。” “原来如此。”秦青笑了笑,也不知信是不信。 蒋岑见得对面用了一口,很是端庄,倒像是当真是来请他吃茶一般,心下有些不安,先行问道:“秦小姐邀在下来,只为吃茶?” “不是。” 对面答得太干脆,叫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下一刻就见她掏了瓷瓶出来,搁在了桌子上,正是他送的那一只。 “小姐这是何意?” “有人与我说过,西域有一种饴糖,能做成小巧的颗粒,状似珍珠。”秦青抬眼瞧他,“麦芽黏腻,难以干爽成型,故而此物很是难得,不过,却也并非是西域才能做。” “哦。”蒋岑笑起来,“小姐听谁说的?” 秦青却只继续道:“不过那人还说,虽是能做,到底粗糙,比不得西域艺人制得莹润,能讨人欢喜便最好不过。” “小姐说的这人倒是很有意思,与在下所见略同,不知道可否认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