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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便觉后脖梗一痛,人已经倒下。 攥着自己的手耷拉了下来,这是蒋岑教过她制敌的法子,没曾想,竟是用在了自己丫头的身上。 秦青将芦苇扶到了床边坐下,复又瞧了一眼,终是淡道:“是生是死,我都得去领他回家。” 一路避开了奴仆,躲过巡逻的金胡兵,秦青直等到了夜中换防,才趁着夜色,冲了出去。 有流矢飞过,秦青伏在马上堪堪躲过,往坞巢冲去。 “秦小姐出去了?” “出去了。” 仰桓站在阶上:“如何出去的?” “做了点手脚。”边上立着的俨然是黑衣的齐林。 “这个女人不傻。” “殿下放心,她先行用了毒,是趁着我们的人毒发换防出去的,出去的时候城上下令放了乱箭,她定然是受了伤的,不会起疑。” “嗯。”仰桓这才转过身去,忽而看向往阶上行来的人,面色微缓,“榕儿。” 陈怡榕行至他身旁站定:“桓哥哥。” “父皇与母后如何?” “在后殿歇息,秦大夫瞧过了,应是无碍的。” “无碍便好。”仰桓一抬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冷吗?” “不冷的。”陈怡榕笑起来。 “那如何这般凉?” “自从落了水之后,榕儿便就这般,殿下忘了吗?”陈怡榕晃了晃他的衣袖,“对了殿下,宫中怎么来了好些人,瞧着打扮好生奇怪。” “嗯,是金胡人。” “金胡?他们怎么进了皇宫了?!”陈怡榕惊道,“他们会不会……” “不怕,我已经去请援军了。” 陈怡榕仰头:“殿下,我们会不会有事?” “不会。” 说话间,有人行至阶前,朗声道:“将军请太子殿下议事。” 陈怡榕不自觉后退一步,仰桓轻轻松了手,将她扶稳了些:“榕儿,你先回宫等我。” “桓哥哥……”陈怡榕目光落在那人带刀的腰间,复又回到面前人脸上。 “无妨,去吧。” 自有宫人上前来,左右陪在陈怡榕身旁,仰桓便就负了手随了那人离开。 齐林本是要跟上的,却是听见身侧女子声音:“桓哥哥当真无事吗?” 齐林不答,只躬身道:“娘娘放心。” 陈怡榕便就瞧不见他面容,不过一瞬,就伸手抬了他起来:“天凉了,桓哥哥身子不好,你将这个送过去吧。” 齐林一抬眼,这才发现她是带了托盘过来的,她身后的宫人上前,那托盘中确然是放了一件叠好的披风,上头有细密的刺绣,一看就是花了功夫的。 “娘娘有心,属下一定带到。” 陈怡榕这便才垂了手瞧他跟上,风起,衣带翩然,她随手按下,领了人回去。 “报!” 临时的军营大帐前,一脸是血的小兵跪地:“大人!山中使得滚石,我们的人已经折损过半!” “不自量力!”回答的却是帐内一角被缚住的宁侯。 蒋岑一剑挥开面前沙石,揭了帘子冷道:“继续攻!” “是!”小兵一声撕裂的应声,回身奔走。 宁侯正要再骂,却是脖间一凉,齐树的剑已然指来。 蒋岑坐在帐内,觑他一眼:“宁侯倒是有过战绩,不若分析一下,此等局势,该如何破解?”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宁侯突然哈哈仰天大笑,若非是剑抵在喉,他怕是还要好好笑上一顿,此番堪堪收了笑意,嘲道,“蒋家军所向披靡,蒋贺有勇有谋,不想竟是生了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鲁莽匹夫。” “那蒋某倒是要谢过宁侯对家父的夸赞了。” 蒋岑不要脸,宁侯是知道的,立时便就不再继续,只扭了头去。 “侯爷,如今已经入夜,您看我这么一天一夜地攻下去,可会卸了那山中人的劲去?” “无知!”宁侯啐了一口,“他们不过是滚石,你丢的可是兵卒,论起气力,你道是哪边更甚?” “依着侯爷的意思,我怕是必败了。” 似乎是终于听见他说了句人话,宁侯哼了一声:“以卵击石罢了。” “来人,带下去!” 这一声令下,宁侯便又骂骂咧咧起来,瞧着是在不个王爷模样,倒是类似个山野莽夫。 齐树上前一步:“宁侯的态度,好生奇怪。” “自然的。”蒋岑拨了拨手中剑,却是没继续,“战况如何?” “伤者众。”齐树应声,“属下有一事不明。” “说。” “为何不火攻?” 从来攻山策,火攻为上。 齐树想过许久,便就是方落过雨,裹上油层,火矢攻之,逼得那山中人出来也是可行。 “不到时候。”骤然抬眼,蒋岑顿了顿。 “怎么了?” 蒋岑捂住心口,不知为何,竟是突然发慌:“屈南栖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齐树摇头。 东宫放金胡入京,屈南栖携人马进宫,放出三殿下,一个是大兴之后,一个是金胡王女之后,金胡人不傻,当有取舍。 如此,必能反制东宫,乃是回京清君之侧时。 可如今算算时间,已然不对。 是哪里出现了错误? “屈南栖不会失算。”蒋岑沉声,“除非……” “除非什么?” 不及言说,外头却是传来一声:“大人!敌军来人!” 第一零五章 山崩 来人一身书卷之气, 眉宇间却全是勇猛,蒋岑眯眼瞧去,正见他眼下一片青淤, 初见当以为是伤痕, 若非是蒋岑见过,差点忘记了,便就是这个人, 前世曾与他并肩而行,死生相托。 只是他一身血污中交付的军牌,终究没等来援兵。 “何公子。”蒋岑早就揭了官袍, 穿的乃是一身铠甲, 上得前来的时候,手中的剑气铮铮, 到底按下, “别来无恙啊。” 何守兴便就一摊手:“蒋公子怕是误会, 何某可并不想与蒋公子, 兵戎相见。” “已经见了, 还能撤回不成。”蒋岑归剑入鞘。 “如何不能?”何守兴笑了一声, “若是有误会,解开便是。” “蒋某佩服何公子气概, 这开战如斯, 何公子还能这般入我营中,想来我军是损失惨重,不然怎能叫何公子毫发无伤?” “蒋公子说笑, 何某是来说项的,便就是沙场鸣鼓,也当不斩来使。” “我又没说斩了你, 怕什么!”蒋岑便就回身坐在了石头上,这军帐本就是临时搭就,还圈了好些山石进来,随便一拣就是座位了。 何守兴看了一周,跟着他坐下:“你本该是蒋家军少帅,我亦本是北疆军少帅,如今皆是从了文,前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