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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得厉害,止不住低了头去,被男人使坏捏了腰身,立时就坐稳了抓牢马鞍,笑不出来。 不过这话听在下边人耳中,可就是醍醐灌顶。 陈宴没眼看他,只对着宁侯道:“宁侯不是想要进城么?押着陈某进去又有何意义,宁侯也算是将门之后,好生与陈某打上一回,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便是。” 话音落,军中哀号声起,骤然倒了一片,皆是被暗器割喉。 宁侯一震,方要动作,喉上微凉,接着便是喷薄而出的鲜血。 “你……” “宁侯,当断则断,当决则决,万事都想要占着个坑,可没得这般好的事情。”蒋岑啧啧有声,这才挺直了腰背提声,“我说,你们既然是私军,心里得有点数吧?” “无论如何粉饰,私军就是私军。倒也不妨告诉你们,你们的主子就在城中,不过呢,是等着授予你们荣光,还是等着你们去拼死相救,我说了算。” 说到这里,想起此前陈宴义愤填膺的话,又补了一句:“或者,陈二公子说了也算的。” 陈宴飘过来一眼,驾了一声,没理他。 蒋岑兀自轻咳,低头问道:“你说,他方才骂我的话几分真?他莫不是真的嫉妒我?我要不要沉稳些?” “……”秦青无言。 如此,那原本犹豫不决的剿匪军立时来了势气。 至于包协状的私军,已然松动。几乎是转瞬间,他们就失了两个主事。 他们本是些被驱逐出去的军匪浪人,或者便就是些死囚,有人动用关系将他们带出牢狱,给了他们一处山头,过的是累死累活训练的日子,可这些与死比起来,又算什么。 只是救他们出来的人,不知道究竟是谁,他们能够见着的,一个是何守兴,如今不知在何处,还有一个便就是宁侯了。 宁侯已死,起码,看起来是死的。 他们本就是被硬生生磨出来的正规军,身体接受了指令,骨子里的不羁放浪终究不息。 更遑论,群龙无首,还有那仿佛潜在暗处的瞧不见的暗器,蓄势待发。他们算是瞧出来了,那陈宴与蒋岑,是一伙的,而且现在除了禁军,还有一拨人马。便就是方才一出手,竟是已经折损了他们百人余。 如此,便有人喊道:“我们如今不进城了,各自散去便是!” 蒋岑哎了一声:“你是不是傻?上边城楼上盯着呢,你想死得更快我自然不拦着你。” 比之硬碰硬,那城上确实占着更有利的地形,无论是箭羽还是投石,他们没有指挥都毫无胜算。若是零星散去…… 蒋岑复道:“哎呀我想起来了,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他们就可讨厌我,倒也没啥缘由,就是喜欢追着人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逃兵了。” “你待要如何!” 蒋岑轻轻一笑,行至军前:“不如何,要不,跟着我……跟着陈二公子进去,要不,死。” 陈宴缓缓瞧向他,蒋岑风中的衣角猎猎,却是气定神闲,丝毫不像是刚刚说出豪言壮语的人。 副将已然在城楼上瞧了许久,只是并不清楚这退下的队伍究竟要做些什么。再闻见声响,领先的却是那抱了个女子的人。 与此同时,从军队的后方一匹战马疾驰而出,遥遥往城下来。 副将上前一步,□□手已经就位,却听下边人道:“林副将不急,古来攻城之战,多是玉石俱焚,你家将军定不愿见此景象,否则也不会叫停了,你说是也不是?” “哼,黄毛稚子。”林副将看下,正欲再说,就听那战马吁得一声停了下来。 那马上坐着的,却不止一人。 齐树将身前人扶住了:“林副将不瞧瞧这是谁吗?” 那人衣着沾了黑灰,分明不该被认出了,可林副将是谁,便是一眼就看出来,不可置信道:“大公……子?” 满是血污的手缓缓举起,那被扶住的人一字一顿道:“北疆军副帅,林诉听令!” 夕阳西沉,洒进的昏黄遍染了殿中阶台。 “什么时辰了?”仰靖安突然问道。 仰桓起身,远远已能辨出那刀剑相见之声。 “父皇,来了。” 第一零九章 对质 可不是来了么, 一道血水溅上紧闭的殿门,而后就被直直冲撞开来,巨大的摔裂声伴着铮铮剑鸣。 瞪大眼的人还在地上抽搐, 挣扎着爬起往阶上伸手, 一声殿下似在嘴边,顷刻间就垂了头去,再无声息。 原本还挂在面上的浅笑淡去, 仰桓提前一步,复又猛地顿住身形,只觉后背骤然爬上一层冷汗。 “太子?”仰靖安出声, 对着身前那明黄身影, “太子今日穿得隆重。” “护驾!护驾!”仰桓竟是没有回应,只一声令下, 从后边涌出大批禁卫, 挡在了龙座之前, 足足三层, 皆是重甲在身, 连头上都顶了护具, 只能瞧见那一双双眼黑黢黢盯着外头光景,戒备森严。 “父皇。”仰桓侧身, “叛贼就在外边, 儿臣护送父皇离开!” 不知想到了什么,暮色中的皇帝只眯眼瞧住面前自己一手带大的太子,须臾摇了摇头:“既然是太子想要朕瞧的, 朕怎么能走呢?” “父皇!” “皇儿,朕今日,走得掉吗?” 说话间, 那外头慢慢进来一人,陈宴手上持着一把剑,上边已经染了血。 此前种种,便就是仰靖安不信,也由不得了。那年轻人长身玉立,哪里还有平日里轮椅上的模样。 他往前一步,重甲禁卫便就迎上一步,两两相对,下一刻,陈宴却是跪了下去:“微臣护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 如此,禁卫停下,刀枪却是指着他。 良久,仰靖安开口:“护谁的驾?” “自然是皇上。”陈宴朗声,不见怯意。 “既然护的是朕,为何不卸甲掷剑?”仰靖安的眼中有些浑浊,却并不影响这声下威严。 “君侧尚且未清,微臣不敢放下。”陈宴抬起头来。 仰靖安呵了一声:“陈公子这话说得,倒是有趣。” 陈宴神色未变,只缓缓站起身来:“微臣进京的时候,城楼之上乃是北疆军,北疆军林副帅口口声声道,陈家乃是叛贼,微臣想问,家父如今可还活着?” “重要吗?”仰靖安沉声,“陈太师之心,当诛。” 外边声音仍在继续,越演越烈,每每都是将要进得殿中,皆被拦下。似是背景,那一道撞破的殿门,倒将所有的声音都隔开来。 陈宴看住了那座上之人:“陛下可还记得,那一年荣皇后进宫不久,七司新立,陛下广纳贤才,在宫中设下大宴,家父便在其列。大宴之上,荣皇后一舞动京城,舞的是杨柳依,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