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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媳妇过生辰,怎么就不对了?” “还狡辩?!”秦青提声,“你怎么不出去问问,这般大的阵仗排场,便就是亲王都少有,你当真不知祖母为什么生气吗!” “就是多几门礼炮……” “你还说?!”秦青抬了手,不想下一刻就被人给抓住了。 蒋岑:“错了错了我错了,我就是想给你演示下什么叫死鸭子嘴硬么!” “那就闭嘴!” “哦。” 第二天蒋岑跑出去半天,也不晓得去哪里浪了,待到午时,才听芦苇说姑爷回来了,只不过刚回来就被老夫人叫去了,只送了个盒子来。 秦青揭了盖子,里头竟是个丑不拉几的鸭子,只不过嘴巴被封住了,可怜得很。 “夫人,这是哪家窑做的陶器?这般难看?”芦苇好奇。 秦青将鸭子给翻过来,上头刻了个“岑”字,芦苇立时就闭了嘴去,拣了抹布去洒扫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蒋岑笑眯眯回来,恬不知耻与她道:“你看!嘴硬的鸭子!” 忍了好几趟,那将要丢出去的手才愣生生垂了下去。 第二年,蒋岑正式入得军营,乃是蒋家军少帅,秦青千防万防,可算是没叫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只是早晨端来的长寿面寡淡无味,秦青挑了一筷子,在某人期待的目光下,还是一根根吃了个干净。 “好吃吗?” “淡了些。” 蒋岑点点头:“你怎么不吃这煎蛋?” “这原来是煎蛋?” 便就是这一句,叫原本还喜滋滋的人瞬间就垮了脸,不过一瞬,便就又开心道:“罢了罢了,鸡蛋有什么好吃。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送你一件礼物!” 真的不必了,然而秦青哪里有拒绝的机会,他已经抖了一个物件出来,哗啦啦直响,不知可是她眼跳,竟是仿佛瞧见有几个珠子掉了下去,被蒋岑伸脚给踢开了。 “这是什么?” “铠甲!”蒋岑得意道,“你看!我是少帅了,你当是少帅夫人!军中没有合适的,我做了好久,怎么样?是不是很飒!” 秦青从来不知道,原来铠甲还可以是缠着粉色纱面的,这便就也算了,这腰间一串珠子又是做什么的,掀了眼皮子问道:“这是新式暗器吗?” 蒋岑的脸又黑了一次:“不是。” “那是?” “这是唯一一件女式铠甲!”蒋岑有些激动。 原来——是为了区别男女的?取义何在?女孩子才配带珠串? 这是嫁入蒋家的第二个生辰,比之第一次,已经很叫人省心了,秦青终是不忍,宽慰他道:“挺好看的,谢谢你。” “真的?” “嗯。”只是答完就觉得不对,果然—— 校场围了一圈又一圈的将士,比平常练兵可要热闹得多,不远处还有人擂了鼓,整得热血沸腾的,就是那一层又一层的人,振奋的可不是打了胜仗,而是他们的少帅大人,带着少帅夫人骑马跑了几圈。 蒋岑:“我媳妇儿美不美!” “美!” 秦青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过生辰了。 第三年——当真没有过成。 山河破碎,她接到一封皱巴巴的信笺,是小战士入宫报完军情回府递上的,里头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片枯叶,脉络清晰,摸来硌手。 “青儿,今年的生辰,也不知能不能赶上了。这是边关的落叶,落叶寄相思。再等我些时日,这一次,我想送你整片山河无恙。” 后来,秦青便就守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件,总也在那寂寥的岁月里,静了一颗心去。 她本是一盏清潭,该就平淡地积攒下去,无甚波澜。 蒋岑便就是那个偏非替她引入活水的人,还把自己变成了鱼儿,叫她再无宁日。 可那竟然,是那一生,最绚烂的光景。 秦青握着床上人的手,浅浅抵在自己眉心。 “蒋岑,今日快要过了,你真的不打算送我些什么吗?” “这次你送我什么,我都不嫌弃了。” “蒋岑……” 只是,到最后,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从来,没有这般多言,却竟是不知说与谁听。 微凉的手指略微一振,秦青跟着一收,恍惚瞧去。 “真的吗?”苍白着唇的男子哑着声。 “……” 紧握的手指又轻轻晃了晃:“真的送你什么……都不嫌弃?” 第一一三章 寒冬 手掌下的眼睫晕上了一层雨雾, 蒋岑觉得睡梦里一直有一?轻?吻?小?独?家?整?理?个声音在与他道,回去!回去!回去! 好似那一年万箭穿心,他跪在地上, 眼前是她拧眉的俏颜。 “你若是去了, 就不要回来了!” 刀枪剑影,血色燃尽天际,他却分明听见远方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回来!回来!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上一次, 他回去了,却只有他知道。 这一次——蒋岑复又伸出拇指,一滴泪珠滚落, 恰好润上干燥的指腹。 这一次, 是真的回来了。 “我方才,梦见我入了仙界。”蒋岑微微侧身, 却是被剧烈的疼痛牵扯住, 只能偏了头去对她笑, “你猜我是什么仙?” 秦青第一次看他看得呆傻, 只闻着这一句, 才确定他是真的醒来, 含着泪配合他:“什么仙?” “专门搜集宝石的仙,”蒋岑一本正经道, 间歇被身上的伤口疼得咬牙, 仍是不放弃继续,“那你猜猜我找到的最美的宝石是什么?” 秦青摇头。 蒋岑便开心道:“是你的眼泪。” 他笑得没心没肺,似个傻子, 秦青瞧得忘了讽他,终是也跟着笑了:“眼泪怎么能是宝石呢?” “我不是成仙了么,我伸手接了, 拿月老的红线一串,美得叫人嫉妒。” 秦青觑他一眼,将他手指拨开,翻手把了脉。 蒋岑凑近了些:“你不问我为什么好好的神仙不做,却是要回来吗?” “为什么?” “因为我偷了月老的红线呀!”蒋岑虚弱道,“就被贬下凡了。” 秦青掀了眼皮,便就听他哈哈哈地笑开了,不过一瞬,便就哎呦不止。 “疼……疼疼疼!” 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秦青将他的手丢下:“行了,老实点。” “青儿,我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你不奖励我?”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的礼物呢?” 见床上人可算是瘪了,秦青这才端起边上水盆。 “你去哪?我刚醒,我需要人照顾!”蒋岑也不能动,就扯了她衣裳一角,“你不能抛下我。” 秦青这几日骤起骤落,此番被他一闹,竟